虞锐说得对,我也相信人不是畜生,景炎跟那些丧心病狂的杀人犯是两类人,他有目标,他要权势,为了这个他必须得受一些约束。
我说道:“可是我们也不能总活在这个小小的保护圈里吧,我们每个人都有工作,有正常人的生活,景炎的存在,已经威胁到我们了。”
“这件事越快解决越好。”虞锐的话把我们每个人的紧张感都调了出来。
我点点头,看着我的两个孩子,“既然没办法回避,那就准备好面对。”
这是我对待生活的态度,对待困难的态度。
我打了温传雄,还那样对他,他现在肯定恨不得弄死我,我觉得我比俩孩子还要危险,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对付温传雄和景炎的合体。
“小桑,小大睡了,我抱他上去。”梁姨道。
我点点头,继续晃着怀里的小二。
虞锐过来从我手里接过孩子,“抱了半天了,你胳膊不酸吗?”
“酸。”我诚实地说道。
这两孩子不是一般的能吃,这才一百天,比出生那会不晓得重了多少,我之前就因为抱太久孩子跟虞锐吐槽过说手酸。
我摸了摸小二的脸蛋,小丫头的眼皮都要耷拉下来了,“小二差不多也要睡了,我们上楼吧。”
虞锐和我并排上楼,小孩睡觉都是用秒计算的,刚到楼上就睡着了,倆小孩有个单独的房间,也是梁姨准备的,梁姨说这房间从小用到大绝对没问题。
“我去看看季飞。”虞锐拍了下我的后背,我疼得抽了一口气,他立刻掀开我的衣服看我的背。
我疼得脸皱在一起,“疼。”
他去拿药箱,药箱里有红花油,还有云南白药喷雾,他把我的衣服脱了之后给我揉淤血。
我想叫,又怕把隔壁的孩子吵醒了,只能忍着,好在刚开始疼得要死,后来就好多了。
“你怎么不说话?”我问他。
他继续给我揉着后背,“骨头疼吗?”
“我觉得应该没伤着骨头,就是这么撞了一下。”我穿上衣服坐好,看着他紧抿双唇、眉心打结的样子,我心疼,“别自责,也别内疚,咱们是夫妻,总不能一片乌云砸下来,让你一个人顶着吧,嫁你之前我没那么废物,嫁你之后也不会。”
“桑。”他揽着我的肩,把我抱进怀里,“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们互相选择了彼此,不应该抱着这种心态,我们应该学会分担,共同进退,这才是夫妻,没有谁规定你一定要保护好我,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我抚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一个小孩。
我觉得家里的排名应该是这样的,小大、小二、小三,小三是虞锐。
“你真的很了解我。”虞锐的大手扣住我的脖子,头抵着我的额头。
我勾起嘴角,“你也一样。”
其实我们结婚根本没多久,但是彼此却熟悉得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了,他看了看我,又亲了亲我,才出房门去找季飞。
我去隔壁房间里,守着我的小公主和小王子,一边看着他们睡觉,一边想着这件棘手的事情。
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是张霜的微信,她提醒我看微博。
我的微博有助理管理,就在今天中午发了一组我和孩子,还有和朋友的照片,好在孩子都没有正脸照曝光,不过我还是因为这件事飞快地涨粉,各种明星的祝福,合作过的,没合作过的全都来凑了个热闹。
娱乐圈就是这样,表面看起来永远是和和气气的,我关了微博懒得再看。
我想了想,还是给张霜打了个电话,“霜姐,我病了,还挺严重的,这几天的工作可能都要推迟。”
“你现在怎么样了?工作不要紧,你的身体要紧。”
我笑,眉眼都很温和,“有阿锐照顾我,你放心吧。”
工作的事情放在一边之后,我脑袋都腾空了,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窝着,一会儿一杯水就喝完了。
我放下水杯,把俩孩子的房门给带上,然后去找虞锐他们,他们在安装了监视器的房间说着什么,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两人还在说。
“你不去找他,他迟早也会自己找上门来的。”季飞带着火气说的这话。
虞锐在沉思,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通过谈话内容,我猜对方应该是路天。
两分钟后,他放下了电话,“再等半天。”
“我真不明白,半天不半天的有什么区别,我一想到我们现在的处境,我特么的就憋屈,老子心里憋屈你知道吗?”季飞一脚踹翻了一个板凳。
“季飞,你冷静一点,阿锐现在心里不会比你好受到哪儿去,就半天而已,沉住气。”我道。
季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跑到一旁点了根烟。
过了好一会儿,虞锐也过去了,朝他伸手,他自觉地递给他一支烟,还帮他点了火,两兄弟靠在窗边一起抽着烟,烟雾缭绕的样子让我想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我闯进了他们的包厢,看到他们在打牌,那时候的他们,和现在一样。
我翘起嘴角,双手抱肩,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人。
虞锐是想等到晚上,半天一过就是晚上了。
梁姨照旧喊我们吃晚饭,几个人都上了桌,气氛却比中午那会凝重多了。
“姨,待会你在家待着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离开这里,记住我的话,无论什么事。”虞锐说话的神情很郑重。
梁姨点点头。
我们吃完饭,我才知道,今晚是云老的追悼会,本来虞锐是没有资格来办云老的身后事的,但是现在因为景炎的背叛,虞锐变成了路天最信任的人,他现在代表的就是路天。
而路天绝对有资格送云老最后一程。
我们都换了黑色衣服,开了两辆车,季飞一辆,小黑丫一辆,我和虞锐都和季飞一辆,季从善自然是跟着小黑丫的,我算是明白了他执着的点,爱上了小黑丫就非要粘着她不放。
我觉得挺好,这是他们的相处模式。
我们两辆车前后左右都有车护送,这阵仗,真让我有点惊讶,但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还有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做。
一行人到了会场,云老的棺材放在正中间,他的照片很大一张放在棺材前面,照片的前面摆满了祭品,看到照片上的云伟我突然就很想哭,他的笑是我见过最可爱的笑了。
虞锐捏了捏我的肩膀,我愣是把鼻腔里那一股酸意给憋了回去。
“今天诸位来悼念云老,我代表路天对大家表示感谢,客套的话我不多说,大家心里都明白,至于路天为什么没来,我想大家也听说了,谋害了云老、重伤了路天的不是别人,就是景炎。”
虞锐一番话出口,我们面前坐着的、站着的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可能听说是一回事,被证实又是另一回事了吧。
“是啊,就是我做的,那又怎样?”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乖戾嚣张的声音。
景炎穿着一身火红的皮衣大步走来,身边簇拥着一帮人,其中还有温家的人,温家二叔——温嘉伟。
“畜生,你还敢来?!”指责景炎的是一个比云伟还要老的老头,在论资排辈的圈子里,年纪大的人一般说话都很有分量。
景炎笑了,那笑带着轻蔑,“我怎么不敢来,只有我不想去的地方,没有我不敢去的,虞锐,你猜我想不想去你家啊?”
虞锐沉着冷静的气势不改,倒是我差点没沉住气,还是季飞拉着我的胳膊没让我动。
我真后悔,上次在米兰开车撞他的时候,怎么没把他给撞死。
“不管你想不想,你都去不了。”虞锐语气很淡。
“是吗?”景炎眉梢扬起了一个很欠的弧度,他一个手势,身后就有人把梁姨推了出来。
这一次连季飞都按捺不住了,我更甚,因为梁姨的怀里抱着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正是我和虞锐的心头宝。
“阿锐,对不起。”梁姨看我们的表情十分职责,她同样也很害怕。
季从善抱着季飞的腰,季飞红着眼,额角的青筋乱跳,我恐怕要不是从善及时揽住,事情真的会走向不可控制的地步。
“你有种的就别拿女人小孩要挟别人。”季飞指着景炎说道。
景炎摊了摊手,“我有种没种需要用这个来证明?我需要的是女人。”
他身后的人哈哈大笑,季飞更恼了。
我也恼,但是我还剩理智,虞锐不动,我绝对不会打乱他的脚步。
“林桑,要不然你跟我吧,你跟我,孩子就还给你。”景炎一句话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
我赏了他一个龇牙笑,“跟你啊?你哪配。”
景炎笑意渐渐收起,他从梁姨的怀里夺走了一个孩子,我认得包小二的被子,他怀里的正是小二。
“你不同意,那我就用你的孩子来要挟你。”他怎么能贱得如此令人发指,竟然还不觉得脸红。
我拧眉,简直不能相信。
虞锐按住了我的肩膀,比不要脸,我真的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