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海被破,武道修为打回起跑线。这下手之人,还真够歹毒啊。”丁晨探视着自己目前这副肉身的状况,忍不住发出一阵感叹,“难怪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会被活活气死。一个天之骄子,被人直接废掉气海,一身修为打回原形。这无异于万贯家财忽然变成身无分文沿街乞讨的乞丐……”
“难道冥冥之中,当真有天意安排?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竟然与本殿同名同姓,也叫丁晨?说起来,本殿和这个丁晨,倒是同病相怜之人,同样是被人坑。只不过,本殿命比他硬,倒是借了他的身体活了过来。罢了,罢了,谁让本殿占据了你的肉身?你的耻辱,你的不甘,你的仇恨,本殿定会亲自代你洗雪,也算是对你的一个回报吧……”
一念至此,丁晨的双眸陡然睁开,射出一道如星河般璀璨的光芒,这光芒之中透着一种充满智慧的深邃。
如果是熟悉这具身体的人,此刻定会发现,这个丁晨身上的气质,已然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是的,如今占据这具肉身的丁晨,已然不是原来那个丁晨,而是真灵大陆五大至高主宰之一,青蝉主宰陛下的唯一血脉独子。
和这具肉身原主人同样是被人坑害。不同的是,原来的丁晨被坑的最重要原因是因为女人。而如今这个青蝉主宰的太子殿下丁晨,却是被自己最信任的皇叔坑害,而其原因,自然是与权势争夺有关。
作为青蝉主宰的唯一血脉,丁晨自然是青蝉主宰的唯一接班人。奈何一向貌似忠厚的皇叔,竟然是个野心勃勃的篡权者。而丁晨,自然是其篡权的最大绊脚石。
“皇叔啊,皇叔……父皇看错你,本殿也看错你。谁想得到你人畜无害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如此蠢蠢欲动的野心?只是,你坑我不死,这一切,终究不算完!”
被自己最信任的皇叔坑害,丁晨自然是愤怒异常的。只是,当他渐渐梳理清楚了自己的处境,慢慢接受了夺舍重生的现实之后,愤怒的情绪也是淡淡冷静下来。
现在叫天叫地已然无济于事,虽然现实很难接受,但也必须捏着鼻子接受。
“唉,从一方至高主宰的太子殿下,变成一个不入流势力的小学院学子,我丁晨这一跤,可跌得不轻啊。”
从这具肉身原主人残留的记忆中,丁晨对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也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
相比于前世的高度,如今这个丁晨所处的环境,绝对是不入流的。打个粗浅的比方,如果将整个世界比作一座苍茫大山,前世他所处的位置是山峦之巅。而这一世,所处的位置,则处于山脚下。
站在山脚下抬头一看,云遮雾绕,连半山腰的风景都看不到,更别说窥视至高的巅峰。
“罢了,想我丁晨,既享受过一览众山小的巅峰,自要体会一下从山脚开始攀登的艰辛。或许,只有经历过千辛万苦的攀登过程,才能真正体会到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丁晨是个豁达之人,转念之间,他便坦然了很多。
“皇叔,你等着!属于我丁晨的一切,谁也抢不走!”
虽然夺舍重生,但是丁晨心中复仇的火焰,并没有熄灭。只不过,目前来说,这一切还太过遥远。
如今更需要他操心的,不是前世主宰之位争夺的恩怨,而是眼下这具肉身,这个身份所要面对的难题。
这些难题,换做前世的丁晨,根本无需费神,一句话,便足可让他所处的这个小学院崩碎十次百次。
可是眼下,前世的身份,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必须以一己之力,面对眼下的难关。
正思忖间,丁晨耳根一动,听到了屋外廊道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砰!
随即,大门被一脚踹开。
上午的阳光跟着射了进来,让得丁晨眉头微微一皱。
几名和丁晨差不多年龄的少年武者,放肆地闯了进来。这几个少年背后,则跟着两个孔武有力,五大三粗的壮汉。壮汉穿着学院执法服饰,一看便是学院执法堂的武者。
“啧啧!姓丁的,你倒是命硬啊。哥几个还说早点来替你收尸,免得你死在宿舍里,脏臭了咱们星罗学院的天字号宿舍。”
“既然没死,还不赶紧滚蛋?以你现在卑贱的身躯,配得上这天字号宿舍吗?”
“咱家齐老大已经开了金口,别的天字号宿舍,他都住不惯,就看上你这一间了。”
“小子,看什么看啊?咱们齐老大就是这么任性!你的女人,咱齐老大看上了,你的天字号宿舍,咱们齐老大同样看上了。要怪就怪你出身卑贱,命不好,哈哈哈!”
“哈哈,三哥,说起来,这小子也是可怜啊。女人守不住,如今连封号学员的身份都被剥夺,天字号宿舍同样守不住。悲剧啊。”
这些少年,一个个肆意嘲笑,显然是完全没将丁晨看在眼里。
曾经的丁晨,武道天赋不错,是云澜州星罗学院的封号学员。按学院规定,封号学员享受特殊待遇,可以住在天字号宿舍,享受一人一间的特殊待遇。
过去那个丁晨,别说是这几个少年,便是他们口中的齐老大,也不敢公然这么嚣张。
可是,如今的丁晨,气海被破,大半条命都去了。在众人眼里是必死之人,言行之间,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忌惮了。
更何况,他们这次来,还有执法堂的武者撑腰,更加让他们肆无忌惮。
在这群纨绔少年看来,此刻的丁晨,应该瑟瑟发抖,吓得面无血色,甚至跪地求饶才对。
毕竟,就算是气海未破的时候,这丁晨也算不得多么有血性。如今气海被破,还不得任他们拿捏。
只是,他们想象中跪地求饶,面无血色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此刻的丁晨,表情淡漠,看上去,竟然比气海被破之前还更冷静。仿佛眼下的事情,跟他无关似的。
最可气的是,这小子嘴角似乎还隐隐含着一丝淡漠的嘲讽,那种表情似乎就像看一群跳梁小丑在表演似的。
不得不说,丁晨的这种表情,彻底激怒了这群纨绔少年,让他们觉得被深深冒犯了。
一个猎物,就该有猎物的觉悟,到了这种地步,还敢跟猎人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