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也就是2000年那会,麦西刚艺术学院毕业,从广西老家跑到北京来,成为一北漂。他运气比较好,在酒吧驻唱一段时间,便被朋友引荐给一唱片公司。公司老板是个Gay,签了麦西和另外两个男孩“昆东、秋北”,然后想把他们打造成人气最高的男生天团,只是这老板喜好男色,想着把他们仨都掰弯潜规则。后来,在麦西和秋北身上都没得逞,老板只搞定了那最帅的昆东。既然如此,Gay老板就区分对待,让麦西和秋北住在机场附近破陋的民房中,把昆东安排在东三还的豪华公寓中。可昆东是个双性恋,时不时带个女孩回去过夜,被老板发现了。老板醋意中烧,火冒三丈,带着一把猎枪去堵门,说要杀了这对狗男女。看这阵势,老板对昆东绝对是真爱。没辙,昆东打电话叫来麦西和秋北,才把老板劝回去。从这以后,老板把他们仨都封杀了,只让表演,却不让接受任何媒体采访,也就是只能赚钱,赚不到名。那会,麦西老板在三里屯开了一玩地下音乐的酒吧,为了生意,常请来一些艺术学院的漂亮女生来这玩,算是暖场聚人气。北影的大一学生妹王妃时常跟同学扎堆泡在这酒吧。麦西、昆东和秋北也时常去玩。时间一长,朋友连朋友,麦西就认识了王妃。当时,王妃一小女生,麦西可算娱乐圈半个小红人。那王妃对麦西各种喜欢和小崇拜。非常顺手,麦西把王妃泡了。那会麦西身边的姑娘,就好比过江之鲫。他以为王妃也跟那些姑娘差不多,时间一长,也会跟过江之鲫一般游走。
后来有一天晚上,麦西、秋北、昆东被人叫去一夜总会唱歌,跟一帮人在包房里嗑药。嗑得正嗨,可能警察早盯上了这夜总会,也可能有人报警故意搞他们,反正没一会来了一堆警察,直接将他们抓走,关进千里之外的内蒙看守所。好多天都杳无音信,然后王妃才知道他们仨因为聚众嗑药,被抓走了,于是四处动员关系捞他们。他们老板对昆东的确基情深厚,第一个就将昆东保了出来。而有个道上的大佬正好喜欢秋北的女友。为了救秋北出来,秋北的女友跪在大佬面前求他。大佬倒是愿意出手,但条件是姑娘得离开秋北,让他包养起来。秋北女友答应了。秋北走出牢房的那天,女友在外面使劲抱了抱他,然后上了一辆车走了,成了那大佬笼中的金丝雀。王妃呢,家里有点背景,通过家里人找到上面的关系。上面说:“免罪不可能,只能让他在牢里舒服点。”王妃想想也是,让麦西吃点苦头长记性,以后别干这没谱的事。最后,麦西被关了半年。但在牢里,有上面的人发话照应,麦西的日子过得很舒坦,跟牢头大哥称兄道弟,没吃着什么苦头。这半年时间,王妃一趟趟地从北京飞到内蒙,去看麦西。等放出来时,哥们儿都对麦西说,王妃这小姑娘不错,死心塌地跟着你,你也别辜负人家,好好跟人家处吧。打这以后,麦西和王妃两人一起在北京打拼,买房买车。自从嗑药之后,麦西的歌唱事业也一路下滑,渐渐落得无影无踪,接不到任何商演。而王妃从北影毕业后,一路演戏顺风顺水,渐渐在圈内小有名气。真是风水轮流转,麦西过气了,王妃倒渐渐红火起来。
这些事,是那回麦西带着我去跟他那两哥们昆东、秋北喝酒时,听他们酒席上聊起来。秋北从广州混回北京,麦西拉上昆东给他接风。十多年没见,仨哥们大喝了一场。听他们一聊,真让人感慨,这青春折腾折腾就黄了。他们仨人基本都转行了,昆东没唱了,在北京开了家饭店,做的麻辣小龙虾很地道,找了个正经女孩结婚。店里不忙,昆东凭着长相和身高,走走T台,当当服装模特。而秋北在广州那结识了香港一富婆,他很招富婆疼爱。富婆知道他原来在北京混了很久,朋友多,就投钱让他来北京倒腾点正经生意做做。似乎就剩下麦西的事业没什么靠谱着落,天天混场子在外飘着,结识各路有用没用的高人神仙。但不管怎样,他反正有个王妃这样的好女友,给他兜底。
夜店那场酒喝完,我以为就我一个人还惦记“震震”那事,没想到苏城也记得。他还真把“震震”当回事。没过几天,他便从大学里请了几个专家,带上我,钻进顺义一别墅里,琢磨了差不多半个月,像模像样地写出了“震震”APP商业计划书。这本商业计划书有了专家的参与,把“震震”的基本设想描绘得很细致,把商业模式也点了出来。看到这本计划书,我有点小激动,直觉这是个机会,若不抓住,可能转瞬即逝。
我在心里反复掂量半天,就跟苏城说:“把‘震震’给我做,我正好用来练手创业。”
“嘿嘿……我就是这么想的。”苏城拍着那本商业计划书,说,“如今这年头,要么不创业,创业就得寻求个有创意的路径。如果去开什么饭馆,那都是相当饱和的市场。你一头扎进去,也就能赚点小钱。但震震不同,这是互联网创业,是时下最能吸引风投目光的好东西。所以,我把这商业计划书先整明白,给你弄个思路。你就好放开手脚干了。”
还真是“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有苏城这样的好兄弟帮我,我对自己创业更有底了。本来,我还要拉上麦西入伙,可麦西开口就问,薪水多少?我说没薪水,有股份。麦西打个哈哈,你那互联网创业就是吹泡泡,可别拐带我来卖苦力。他这一说,真把我噎住了。不过麦西的话,也没毛病。各人追求不同,算了,还是我自己一个人闷头干吧。
这眼下第一步,就是得找人开发出“震震”初级版。按照苏城说的,“有了‘震震’的样品,再配上这商业计划书,就可以给人讲故事,就能忽悠那些天使基金、风险投资什么的掏腰包。”
从此,我就踏上了开发“震震”这款魔性十足APP的风雨大道。找谁好呢?咱也不是财大气粗的主,刚起步得省着点花。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秦枫。他曾跟我说过,原来他在美国那会,还在一国际黑客圈混,如果他不回国的话,估计他应该能成为个很牛叉的黑客。我就听他吹吧,反正我是信了。这黑客都能作,那开发个“震震”的初级版,给这软件先搭个整体框架,应该不难吧。
我立即约秦枫出来面谈,顺便喝点小酒。看他平时一见美女就两眼发直的劲头,我有八成把握说动他,让他帮忙先做起来。一见面,他问我混得咋样?我故作神秘地说:“好着呢,给你看样东西。”随手把那商业计划书仍给他。秦枫翻了几页,没看出什么名堂,“这啥玩意?你不会是来找我投钱吧?”像他那种技术宅,当然嗅不出这里面的道道。
“放心,我不会找你投半毛钱。咱们边喝边聊哈。”我说。
几杯小酒下肚,我开始跟他吹,“秦枫,你开的是奥迪对吧?如果只要给你装个软件‘震震’,让你一边开着车,一边就能和美女车主,或者附近美女约个会。是不是有点意思?”
“这不就是个社交软件,用微信、陌陌就可以啊。”
“你懂啥?微信、陌陌那是泛领域社交,震震就是有车一族这个细分领域的社交软件。你看啊,车主交友软件到目前也没什么爆款。咱就是要把震震做成爆款。”
“要作出爆款,不是容易的事。”
“所以才来找你嘛!这样,你先按照计划书里的设计要求,帮我做个最简单的初级版。我可以付你辛苦费。日后,这事做成了,我就给你个超级VIP特权,方便你约各种美女。怎么样?”
秦枫手指笃笃地敲着桌子,在思考着什么。我想他心里肯定在盘算开个什么价位合适,希望他别狮子大开口,他却眨眨眼睛,笑道:“超级VIP可以有哈。钱就不用了。你刚创业,我能帮上你,尽我所能吧。”
“好呢!”我和秦枫击掌约定,给他1个月时间开发“震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