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发信人齐小玉。
宋青暖看到短信内容后，来不及做任何思考，像离弦的箭，狂奔出门。
陈大军被宋青暖吓得从沙发上滚了下来，手里的薯片洒落一地。
“宋青暖，你不想朵一死的话，马上来我家里。”
宋青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疯狂地捶打着齐小玉家的房门。
齐小玉打开门，笑吟吟地看着宋青暖。“青暖，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来了。”
“朵一在哪里？你把她怎么了！你这个疯子！”宋青暖在房间里四处乱转，扯着嗓子大喊：“朵一——朵一——”
没有得到朵一的回应。
“齐小玉！你把朵一藏哪里了！”宋青暖的脸色阴沉可怕，像暴雨来临前灰暗的天。
“青暖，你先别急，我没把朵一怎么样呢……你先坐，你不要着急嘛，我可是在短信里说了的，朵一的生死决定于你。”
“你什么意思？”宋青暖不可思议地看着齐小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想害朵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犯法的！你也会害了你自己的！朵一在哪里？你快说啊！朵一在哪里！”
齐小玉笑而不语，将两杯红酒端到宋青暖的面前。
“齐小玉，你好兴致。”宋青暖别过脸去，“你快把朵一交出来！”
“青暖，你别心急了。这酒啊可不是给你喝的，是给朵一喝的，你替她选一杯吧。”齐小玉轻轻摇晃着酒杯，猩红的液体晃荡起来，宛如四处飞溅的血迹。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给朵一选一杯？”
“是啊，这两杯酒一杯是我的，一杯是朵一的。青暖，我和朵一都深爱着你，你也深爱着朵一，可是我不甘心呀，但是一个男人又不能有两个女人是吧，所以啊——”齐小玉突然笑起来，“我和朵一，必须要死一个。”
宋青暖简直抓狂了，“齐小玉，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你为什么这么天真？若是非得死人，那你杀了我好了！你把酒给我喝好了！”
宋青暖的眼睛看向酒杯。齐小玉在宋青暖的手伸到酒杯前，一把将它抓住。
“宋青暖，你要是敢喝这酒，朵一马上就得死！我不骗你，这是真的！你想朵一马上死去的话，你就喝吧。”齐小玉松开了宋青暖的手。
宋青暖的手僵在半空，终究还是放了下来。
“你到底要怎样？”宋青暖无力地问道。
“这两杯酒里有一杯是有毒的，我让你选一杯，你把选的那杯给朵一喝，剩下那一杯给我喝。若是你两杯都不选或者你把这两杯酒打翻，又或者你把这两杯酒都喝下去，那结果只有一个，朵一马上死！”
“齐小玉！”宋青暖大怒，“你这样是在犯罪！你收手，我求你，你收手吧！我们在一起！我们在一起好好过！从此我再也不见朵一！”
齐小玉一声冷笑，“宋青暖，你现在才说这样的话太迟了些，迟了好多好多年。我现在不要你的施舍，不要你给我爱的施舍！而且我告诉你一件事吧，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关系，全都是我骗你的。”
“你说什么？”宋青暖的脸面无血色，他艰难地开口：“你居然一直在骗我……你居然用这样的手段来骗我！”
“是的。你快选择吧，要是我死了，你和朵一就没有阻碍了，而且我已经准备好了遗书，遗书上我写着我是自杀的，与你们无关。青暖，你快选吧，你要是还不选择，时间长了我可不敢保证朵一还活着。”
“好。我选。”宋青暖终于说了出来。
齐小玉期待地看着他。
“小玉，你那么执着地喜欢了我这么多年，值得吗？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值得，青暖，你值得我喜欢。”齐小玉的眼神热烈而真切，那是深陷爱情里无法自拔的人的眼神。
宋青暖的手慢慢向酒杯靠近。
“小时候，第一次见朵一，朵一说她是个妖怪，她说我真好看，她亲了我一口；后来每次放假，我都问我妈妈，我说什么时候才回去呀，妈妈总是说爸爸忙，没空回去。我那几年都没有见过朵一，可是我心里一直想着她。高中那一次，朵一当众吻我，那一刻我的心都差点蹦出来了你知道吗？”宋青暖轻轻笑了起来，像在回忆一件美好的事，像春花夏风秋月冬阳。
宋青暖的手已经摸到了其中一只玻璃杯，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朵一啊，她还是那个朵一，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还是我一直记挂着的朵一。为了朵一，我做了好多叛逆的事，我撒谎，我逃课，我早恋，可是我快乐。和朵一在一起，我很快乐。我爱她，爱她是我整个青春最重要的事。”
齐小玉的眼睛湿漉漉的，她看着宋青暖将酒杯端起。
“小玉，把这一杯给朵一喝吧。不过，你还能再听会儿我说话吗？”
齐小玉点头。
“后来我和朵一的联系又中断了，高考后我偷偷回到外婆家，宁杨才告诉我关于朵一的事。我才知道朵一给我写了信，她还去找过我，却被我妈几句话骗回，造成了我们间的误会。朵一离家出走，我发了疯似的找她，从来没间断过，可是朵一，她就是不献身。直到前不久，在烧烤店碰到她，我欣喜若狂，我发誓再也不离开她。朵一虽然还是不理我，可是没关系，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到我身边的。”
宋青暖突然抓起另一只酒杯！齐小玉拦都拦不住，宋青暖大口大口地喝着酒杯里的酒。
宋青暖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玻璃开成一朵花。宋青暖加大了声音吼道：“朵一！你不要怕！要是你死了我会来陪你的！要是死的人是我，你就好好活着！你就像从没有见过我那样好好活着！朵一，我爱你！”
齐小玉失声痛哭，扑倒在宋青暖怀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宋青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宋青暖的眼皮越来越沉。
宋青暖笑了。
“朵一，好好活着。我爱你……”
窗帘像波涛一样翻滚，像一群鸽子扑棱棱地扇着翅膀。
朵一呜呜地叫着，挣扎着，她的嘴里塞了一个布团，身上绑着绳子。
朵一的眼眶里盈满泪水，她的脸上，泪水蜿蜒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