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的老者捡起破网里最后一尾鱼,那条小鱼在桶里扑棱棱地直跳,似乎不甘愿自己的命运就是如此。
天蓝色的桶里有三分之一的水,水里有三条小鱼,两条大鱼,是很不错的收获。除了今晚的晚饭可以喝上鲜美的鱼汤,还能卖出两条鱼出去,去取得未来几天的米钱。
老者抬头看了一下天,天黑得越来越厉害,好像即将会有一场大雨。老者慌忙收拾好钓鱼的工具,又拿出一件长长的防水衣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裹好,只露出一双眼睛。那防水衣也是天蓝色的,上面印着xx政府的字样,那正是政府给每家每户都发的防水服,听说那是由特殊材料制成的,只有穿上它,下雨的时候才不会被雨水淋到。而一旦淋了雨,轻则皮肤瘙痒,重则感染流脓。
老者一刻也不敢耽误,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提着桶,大步朝前走。
老者走了一大段路,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孩,二十岁上下的年纪,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
老者轻轻叫了几声,对方并没有任何反应。老者第一想到的就是,她可能是一个死人。可是老者不放心,他蹲下身去,探了探她的鼻尖。
呼吸均匀。
要看着雨就要降下来,仁慈的老者没有丝毫犹豫,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背起了地上的女孩。
老者困难地将袋子和桶放在一只手上,一条大鱼一跃而上,跳出了桶,在地上挣扎了几秒,很快就不动了。
老者继续向前赶路,现在他的桶里只有四条鱼了,但是背上却多了一个人。
低矮的小房子终于出现在眼前,小房子就像是茫茫大海上的一座小岛,是让人落脚的地方。
“老婆子,老婆子——”老者走进屋子,到了沙发边上,将背上的女孩放下来。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听见声音,急急忙忙地从里屋出来,手上拿还了一棵滴着水的绿色植物。
“老婆子,我在回来的路上捡到了一个姑娘,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可是怎么叫都叫不醒。”
老妇人看着昏睡的女孩,伸出干枯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脸。
“这就邪门了,哟,这姑娘是怎么了!那先让她睡会儿吧,老头子,来厨房给我搭把手,你今天打了几条鱼?”
“五条,跑了一条。”老者将天蓝色的桶递给老妇人,又看了一眼昏睡的女孩,道:“兴许那姑娘是饿昏过去了,咱们一会儿给她喝点鱼汤,可能她就醒过来了。”
“唉,真是可怜,那我现在就去做。”老妇人说着拎着那棵绿色的植物,提着桶,又走进房间。
“阳仔今天怎么还没回来,外面都要下雨了。”
老妇人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阳仔准是又贪玩儿了,这孩子……”
楼顶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老者明白,这是大雨落下来了。
老者站在门后,透着玻璃门,往外看出去,坑坑洼洼的地上溅起了大大的雨珠,天已经完全黑成一片,灰色的雨柱源源不断地往下倾泻。
沙发上的女孩儿咳嗽了一声,虽然雨声很大,但还是没能盖住女孩儿的咳嗽声。
老者听得声响,赶忙从门后跑过去。
“丫头,你醒了!”
女孩儿环视了屋子一圈,呆呆地看着老者,道:“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你倒在了路边,是我带你回来的。丫头,你家在哪里呀,一个人怎么跑到那里去了,你也是去抓鱼的吗?”
女孩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老者又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茫然地看着老者,仍旧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