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绾垂在身边的双手微微发抖，这道声音果然是在针对南宫萧，而她的处境就有些危险了。
墨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抬起眼，语气变得镇定，不疾不徐道：“非常抱歉，就算王爷过得不好，本妃该想的，也是让王爷变好。”
一阵大笑爆发，空灵的声音道：“好一个萧王妃，当真是聪颖过人！不过，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
墨绾浑身一震，就怕此人喜怒无常突然大杀手了。
只听那人轻笑一声，道：“萧王妃不必紧张，萧王未来赴宴，我们不会动你。不过，萧王妃若是想着逃跑……”
墨绾眉头一皱，若是萧王一直不来，难不成她要在这蝙蝠大本营待一辈子？
声音一顿，道：“这王妃大可放心，萧王，一定回来。”
墨绾深表怀疑，已南宫萧无利不起早的政客品行，能来才是稀奇。
先前退出的侍女走进，向墨绾做了个请的手势。墨绾见那到听不出从哪里传出的声音没有说话的意思，耸了耸肩，跟着少女就准备离开。
“萧王妃，萧王身上的毒是你在解？”那道声音突然问道。
墨绾头皮一麻，想否认，但心知对方问出这句，必然是有了绝对把握。墨绾回是，这句话只是个引子，她在等待下招。
“呵，看不出来，萧王妃医术了得。”声音听不出喜怒，“既然这样，还望萧王妃帮个忙。”
“罢了，让肆服与你说。”话落，声音再次消沉。
墨绾不明所以，一路跟着少女走出祭台，回到那个小屋。
墨绾走在少女身后，以她的眼力，能看出少女修习了血功，但功力尚浅，已她的能力撩倒少女不是难事。可想了想，直到走进房间，墨绾也没有出手。
背里那些若有若无的气息，在压抑下不经意流露的蝙蝠强者的气息，令她深深忌惮。
“你叫什么名字？”看着正在关门的少女，墨绾随意地问道。
少女浑身一抖，嗫嚅了半晌，才轻声回道：“我叫如儿。”
如儿？！
墨绾浑身一震。这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她的说不透，眼前这小鹿般的少女也无法给出答案。
少女如儿关好门，房间内再次剩下墨绾一人，这是变向的软禁，但她无可奈何。只是墨绾比较好的感兴趣，那声音所说的忙，是个什么忙。
“萧王妃。”
墨绾感到身后异样转过身时，一道声音同时想起，这种带着一丝轻佻的语气墨绾再熟悉不过。转过头，就见肆服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面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肆服大人。”墨绾语气清淡算是打了个招呼。对于残害了数百条生命的蝙蝠统领，哪怕小命在人家手中，墨绾也不屑于假以辞色。
肆服没有说话，一个纸筒弹出，墨绾接过打开一看，是个药方。
墨绾快速浏览了一遍上面的药材，轻嗅了口空气，面色顿时阴沉，道：“你们用来遮掩气息的药物，就是这个？”
肆服有些惊异地挑了挑眉，但没有否认，道：“之前的药师咬舌自尽了，为了不浪费其他药师的时间和生命，还请萧王妃代劳一段时间。”
墨绾面色阴沉，一时没有回话。
让敌方阵营为他们炼药，听上去匪夷所思，但蝙蝠一族也是无可奈何。药集合天地灵气，本是世间纯净之物，蝙蝠中医术再高明者，身上的狂暴之气也会污染了药材的品质。
蝙蝠是天生的毒师，然而相对的是，数百年间没有一个能与其他势力匹敌的药师。
墨绾死死捏着手中的药方。她想，也本应拒绝，但拒绝的话她说不出口。
这种药所需的药材和制法都不算繁复，之所以要劳墨绾大驾，一是有肆服所说普通药师扛不住压力的原因，更多的，却是侮辱墨绾，向她施压。
但她无法拒绝，因为我她一拒绝，势必会有多名同行无辜丧命。
墨绾闭了闭眼，道：“把药材备好。”
肆服扯了扯唇角，道：“王说得不错，萧王妃你的确不会拒绝。这种可笑的善良，怕是给萧王带去了不少麻烦吧？”
墨绾不语。肆服不是多话之人，莫名其妙与她攀谈，想必是要从她这里套取有关萧王的信息。墨绾不知南宫萧与蝙蝠的纠葛，怕言多有失，干脆不答。
至于善良？若欣常在的亡灵在此，想必早已忍不住冲出。
肆服见墨绾不答话，眼中一道暗芒划过，沉声道：“萧王妃歇息一晚，明早便开始吧。”
墨绾点头，目送肆服的身影消失，眼中神色晦暗。
第二日早，墨绾醒来，梳洗一番又吃过早饭，便随着侍女来到一间孤立的房间。墨绾走进，见这大屋子分两个部分，一面堆满了草药，一面摆满了刑具。
墨绾目力超群，远远就能看到刑拘上斑斑血迹，银牙猛然咬紧。她摇摆不定的心猛然安稳下来，目光变得坚定。
药室居然没有蝙蝠监控，这样墨绾有些意外，还视一周，了然地勾了勾唇。手上分出三分注意力操控着手头的药材，墨绾脑中却在飞速地思考。
她不能为蝙蝠炼这种药，有此药助力，就连五感超乎常人的墨绾都不能立刻察觉蝙蝠踪迹，那是，行动迅猛的蝙蝠，将是真正的噩梦。
思维扭作一团绳，墨绾一分心，手中剂量加多，一份药粉废了。
墨绾将废药倒出，填入另一份药材。一股烧焦的糊味幽幽钻入墨绾鼻腔，墨绾心中烦躁，伸手想将它丢的再远些，就见废药下压着几口大箱，草草一数，箱子竟有几十口。她俯下身一闻，稍稍辨别，居然是这药粉。墨绾心中一动，计上心来。
墨绾走去敲门，门很快被打开，竟然是肆服。
“萧王妃想做什么？”肆服面色不大好看。
墨绾不予理会，转身道：“你的药方有漏洞。”
肆服眉头一皱，跟着墨绾走进，道：“萧王妃，我奉劝你，别耍花样。”
墨绾回头粲然一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你们这个药方配置出来的药剂，根本躲不过我的鼻子，这不是漏洞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