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晨和秦月明还有大叔安静地说着话，喝着酒，路曦就坐在一旁听歌，时不时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所有的事情好像轻而易举地就过去了。
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一场酒过，明天一醒，是不是所有事情又都回来了。
路红霞走后，大叔又喝了三杯，叹了口气，说：“我可能留不住她了，最近状况不太好。”
路晨知道大叔说的是医院里的老婆，安慰道：“她可能太累了，你也不要执着，总归要分别。”
“她其实也在为你的自私苦撑，不如就放她自由吧！”秦月明说。
大叔又叹了口气，说：“大概到了这样的时候了吧！”
秦月明又说：“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那倒是没有，如果你们实在想帮忙就多找我喝几场酒吧！”
“那你来珠海吧，天天陪你喝！”秦月明邀请大叔，“正好也就当散心了，事情都结束后到珠海玩几天。”
“这个可以考虑。”大叔说完看了看路晨，说，“珠海生活如何啊？自从你到了珠海之后就再也没和我联系了，我估计，珠海之行应该很顺心。”
“实在太忙了，所以一直也没时间和你联系，这一次要不是婶婶出了状况，我得到过年才能回来。”
“马上就过年了，过了年就春天了，春天真好啊，看着你们就觉得，春天真好。”大叔也是真心感叹，他看着此时秦月明在路晨身边，就好像看到了他们的春天，春天的时候他们应该能牵着手走在春光里，享受恋爱，享受季节，享受人生。
大叔说到春天真好，路晨莫名地就想到了陈默，陈默就像是春天该有的样子，朝气蓬勃，一身的希望。
路晨本想和大叔谈一谈陈默，看了一眼身旁的秦月明，还是没有开口。
到了上海，竟然在这样的时候想到了陈默，路晨一下子有些慌张起来。
她原本觉得，如果秦月明表白，她是一定会和秦月明在一起的，但是在想到陈默的这一刻，她慌张起来了。
路曦忽然站起来说：“姐，我先回去了，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
“好的。”路晨也没有多问。
路曦是忽然想起来今天在医院老路被妈妈着急拉走的事，这一天一直在外，竟把老路忘记了，不知道老路现在如何了。
路曦想回去看看。
路曦到家的时候老路早已睡着了。
曹心慧坐在沙发上看着像是看电视，其实是在发呆，一边发呆一边等着姐妹俩回来。
路曦坐到曹心慧身边，挽着曹心慧的胳膊，说：“妈，你辛苦了。”
“没事。你姐应该没发现什么吧？我看她有心事。你爸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她知道了，再等等。”
路曦点点头。
“我有时候一想到我给了你姐一个你，给了你一个姐，我就特别安心，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好的事了，以后不管我和你爸在哪里，一想到你们是在一起的，我就放心了。”
路曦听得眼泪满眼打转，说：“你说的什么话呢，你和爸也和我们在一起，我们永远在一起。”
曹心慧摸摸路曦的头，说：“我先睡了，你等你姐吧！”
路曦说好。
秦月明把路晨送回家，快到楼下的时候路晨问秦月明：“你能给我三个月时间吗？”
秦月明一听这话，心里一沉，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路晨要问什么，这个时候如果说能，这根本不是他的真心话，但是如果说不能，一是他完全没有这个资格，二是显得他没有自信。所以这两个答案他都不想说。
秦月明看着路晨，问道：“能问一下你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吗？”
“我担心你忽然……表白，我觉得我需要点时间来思考。”
“哈哈，没想到你说的这么直白，我反倒不好意思了，这样我有一种我已经表白了，而你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给我答复的感觉，你想过这三个月的时间我将要受何种煎熬吗？”
路晨抱歉地看着秦月明。
秦月明尴尬地笑笑，说：“千万别这么看着我，你什么时候能学会不对我抱歉，而是对我撒娇，我就会觉得不要说三个月，三年的时间我都能给你。”
“其实三个月对你也没有损失对不对？毕竟，你一开始的人生安排就没有女朋友或者老婆这个选项呀！”
秦月明非常懂事地接过了路晨给他的这个台阶，答应了路晨说的三个月。
实际上秦月明只不过没打算结婚而已，从来没想过不要女朋友。
但是路晨的意思很明显了，她是按照老婆的这个身份设置来构想他们的未来了。
这一点让秦月明心里又高兴又踏实。
她确实还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意吧，秦月明想，毕竟路晨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恋爱高手。
路晨得了秦月明的肯定的答复，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她从来也没有想过，原来在感情的世界里是可以自私的。
路晨回到家，路曦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一个毛毯，电视还放着，只是声音很小。
路晨看到熟睡中还是一脸天真的路曦，心里不是滋味。路曦这个年纪，应该拥有的是热情的青春和甜蜜的爱情，应该和小伙伴们彻夜狂欢畅谈未来，也应该在搜捕知识的道路上奋力拼搏，这才是21岁！
可是路曦正在经历她的带着更多残酷意味的21岁，这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路晨走过去叫醒路曦，说：“上床去睡吧。”
路曦醒来看见是路晨，一个迷糊，以为自己还是十岁，说：“流星花园放完了吗？”
“十几年前就放完了。去睡吧！”
路曦一愣，这才清醒过来，然后抱着毛毯进房间睡觉去了。
路晨也在沙发上坐了坐。
这张沙发还是路晨工作那一年给家里新换的，曹心慧整天换着花样地给沙发做各种新垫子，所以沙发用了这么多年，还没坏。
世上什么东西不需要小心呵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