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古牵着奈雪蝶,偷偷摸摸去了他寝宫的小厨房。
由于对自己寝宫熟门熟路,他避开夜里的守卫,翻墙而入,并没有人发现。
悄悄的关上房门,艾古点燃了厨房里的灯烛,一时间琳琅满目的美食尽显在二人眼前。
“哇。”
奈雪蝶馋的直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美食:“我可以吃哪个?”
“随便。”
艾古大方的说着,奈雪蝶难以置信的看着艾古:“真的可以吗?”
艾克肯定的点头:“当然,这些都是晚膳剩下的食物,你不吃明日一早都处理了。只是,你不会嫌弃吧?”
“真的吗?”
奈雪蝶瞪大眼睛再一次确认,看到艾古肯定的回答,终于忍不住拿起一个鸡腿吃了起来。
“太好吃了,天一亮这些东西就要处理掉,实在是太可惜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由于实在是太饿了,吃起东西来,格外的香甜。
艾古看着奈雪蝶狼吞虎咽的吃相,嘴角忍不住一丝幸福的笑意。
“你安心吃,我在门口给你防风。”
奈雪蝶完全顾不了这些,狂风扫落叶一般,将所有食物尝了个遍。
最后连打了几个饱嗝,才缓缓的坐在墙角,拍着肚皮笑道:“终于吃饱了,谢谢你啊!”
艾古慢慢的偶倒奈雪蝶身旁坐下,看着不忍直视的残菜笑道:“不客气。”
奈雪蝶拍了拍艾古的肩膀道谢:“你帮了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我叫小古子。”
艾古挠了挠头尴尬的笑着,即便奈雪蝶不认识自己,可总归也听过艾古的名字。
他不想让奈雪蝶知道他就是西夏太子。
“小古子?”
奈雪蝶听到她的名字,细细的看了看他的衣着,艾古是突然想要出门逛逛的,所以身上只穿了一件类似睡袍的长衫,完全没有任何象征太子的东西。
奈雪蝶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艾古,一个好好的小伙子,怎么就成了太监了。
“你为什么要进宫?”
奈雪蝶心想,一定是家里有难处吧,不然怎么会放弃做男人的资格进宫。
艾古完全没有想到奈雪蝶认为自己是个太监,便随口答着:“我父母决定的,我自记事起便在皇宫里了。”
他是太子,出声生就在皇宫里,这句话没问题。
奈雪蝶闻言,心里更难过了。
他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奈雪蝶忽然将艾古拦在怀里,双手轻轻摆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其实这没什么的,我也是从小就被卖进皇宫了,都是奴才,我能明白你心里的苦。”
奈雪蝶的举动,让还未近女身的艾古,身体猛然一僵。
奈雪蝶的胸口不断起伏,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拼命的捶打这他的心口,让他心跳如鼓。
从奈雪蝶的口中,艾古似乎明白了奈雪蝶为何如此同情可怜自己。
但是,他并不像辩解,亦不想反驳。
因为,奈雪蝶的怀抱,真的好温暖。
他在奈雪蝶的怀里,感觉好幸福。
两个人就如此依偎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天微微亮,负责小厨房的奴才来巡视小厨房,发现里面有微微的烛光。
他好奇的打开门,却看见自家主子和一个姑娘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听见开门声,艾古给那奴才一个警告的小眼神,那奴才便立刻会意,退了出去,再也没敢进来打扰。
天大亮,奈雪蝶才昏昏沉沉的醒来,看到还倒在自己怀里的艾古,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他的身子。
“小古子,天亮了,我该出宫去了。”
艾古慵慵懒懒的动了动,好舍不得这个怀抱。
“恩,我送你出宫。”
艾古虽然不想,但也不得不揉了揉眼睛,缓慢的站起身。
“没事,我可以自己出去。”
奈雪蝶不想再麻烦艾古了,便欲转身离开。
艾古却再一次拉住她的手,如昨晚一般。
他拉着她的手,轻轻打开房门,谨慎的看了一眼,并没有下人在场。
“我至少要把你送到御花园,不然你迷路怎么办?”
艾古微微一笑,拉着奈雪蝶的手走到墙边,纵身一跃,从墙上翻了出去。
送走了奈雪蝶,艾古心情大好,哼着小曲便回到了他的寝宫。
可一进寝宫,发现寝宫一片慌乱。
细问才知道,掌管小厨房的总管今日一早去看食材,发现像被老鼠啃了一般,凌乱不堪。
而昨晚发现他的奴才,又不敢随便多嘴,于是整个宫殿都在进行灭鼠大战。
艾古哭笑不得,却也不解释什么。
只不过,那一顿早膳,他吃的特别开心。
吃过早膳,艾古便领命要去司马多娜的驿馆,奉命去给司马多娜道歉了。
本来极其不愿去的,却因为昨晚的奈雪蝶,让他的脚步轻快了许多。
但,第一个找司马多娜的人,不是艾古,却是偷偷跑出来的,头上还带着伤的思羽。
司马多娜看着思羽,顶着厚厚的纱布来,是要兴师问罪的吗?
“怎么?思羽公主这次前来,是来继续打架的吗?”
司马多娜冷声说着,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想到因为她,艾古对她的呵斥,她便忍不住想要痛打思羽。
思羽没怒反笑:“多娜公主,你误会我了。我这次来是跟你道歉的,对不起。”
“道歉?南思羽,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司马多娜次不会相信,思羽会跟自己道歉。
思羽笑着往司马多娜的身边走了两步,让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一些。
“真的,我没有耍什么花招,我真是来跟你道歉的。”
思羽知道司马多娜不会这么轻易相信自己,于是更加诚恳道:“我知道,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收了皇兄五百两,所以想替他跟你说清楚。但是你完全不听我的解释,我情急之下才会死缠烂打的。”
“你收了艾古五百两?”
司马多娜完全不理解思羽,怎么会跟自己的皇兄要钱,她很穷吗?她不是西夏最受宠的公主吗?
思羽肯定的点头,继续游说:“不过有句话说的好,叫做不打不相识。我们打了一架,我便知道你性格直爽,单纯又没有心机,而且武功又很好。我知道的,如果你真心想要打我,几个我都已经爬不起来了。”
思羽笑嘻嘻的看着司马多娜,司马多娜的防备之心,明显放松。
她说的没有错,如果自己真的出手,她恐早已经残废了。
“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
思羽见司马多娜态度有所好转,便更近一步,拉起她的手诚恳的说道:“我觉得我们两个脾气还挺像的,我做事也不愿意拐弯抹角,说话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这一点我跟你道歉。”
“南思羽,这些都是你的心里话吗?”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皇兄的五百两,我怎么会跟你打架呢?”
“你很缺钱吗?”
司马多娜满眼疑惑的看着思羽,思羽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去过了,便知道我为什么缺钱了。”
“南思羽,我没答应跟你去。”
司马多娜半推半就的跟着南思羽上了马车,虽然她还不是十分的信任思羽,但是好奇心促使她一探究竟。
而且,她觉得今日的思羽,好像没有往日那般讨厌了。
或许有一句话,南思羽说的没错,她们两个脾气还挺对的。
马车内只有她们二人,车夫拉着她们出了城门,经过一阵颠簸的小路,到达一座小山的山顶。
思羽笑着拉着司马多娜下来马车,他们驻足在山顶,青山绿树、鸟语花香。
“南思羽,你不会是让我来看风景的吧。”
司马多娜越来越不了解南思羽了。
思羽指着山脚下的一处村落,轻声道:“我让你来,是看着山脚下的村庄。”
山脚下,有一个不大的村落,站在山顶,可以看到村落大体的布局和散发出的袅袅炊烟。
司马多娜望着村庄,更是一头雾水:“这村庄怎么了?”
思羽脸上的微笑忽然变得沉重,语气也一本正经起来。
“这个村落有一百二十户人家,他们不是西夏人,是从四面八方涌入西夏的难民。他们因为不是西夏百姓,所以入不得皇城,只能在皇城门口,问过往的路人乞讨为生。他们有老人,有孩子,甚至还有孕妇,就因为自己国家战争不断、民不聊生,不得不颠簸万里,来到没有战火的西夏。”
思羽回忆着这一切,仿佛事情还在昨天。
他们虽然来到了西夏,但是因为没有西夏的身份,没有住房、没有田地,只能靠乞讨为生。
当乞讨的钱不足以生活了,便开始打家劫舍。
于是,西夏更不容许别国的难民入城。
如此才恶性循环,却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那日,她跟随皇兄出城游玩,刚好遇到这打劫的难民。
本来想要送官的,那难免却哭诉自己上有老下有小。
对于这骗子的一贯说辞,思羽自然是不信的,但她还是给了那难民一个机会,带着她去了他们生活的地方。
到那的时候,她震惊了。
这里有几十个难民,都挤在一间破庙里,衣衫凌乱不堪,遍体鳞伤饿得瑟瑟发抖。
这里,有老人、有孩子甚至还有孕妇。
当他们看到思羽是,眼睛里的那种惊恐,思羽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在那难民的带领下,她还看到了更多,更惨的难民。
甚至,连遮风挡雨的破庙都没有,有的在桥墩下,有的在荒野里……
这一幕,深深震惊了衣食无忧的思羽,她心里苦涩难耐。
于是,她开始决定,帮这些难民做些什么。
“这里都是难民?”
司马多娜震惊的听思羽讲着故事,眼睛里是对思羽的钦佩。
思羽轻轻点头:“没错,他们来自各个不同的国家,甚至还有乌戎国的百姓。走,我带你去看看,我南思羽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