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冷轩俯首磕头:“若不是关系到我国皇上的性命,冷轩是万万不敢觊觎的。但是如今,唯有红樱草,方能解我家太子和皇后娘娘之毒,求族长成全。”
那族长眉头紧皱,半信半疑的望着南冷轩。
“你说,你求红樱草并不是为你自己?”
那么拼尽性命要取的红樱草,竟然不是为了自己?
“族长明鉴,虽然冷轩亦中血彘之毒,所剩时日无多。但是,比起冷轩的性命,太子和皇后娘娘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南冷轩,西夏庆亲王。”
族长捋着胡须,一步步的靠近南冷轩,既然肯让他进入天山,族长必然对他的身份了然于心的。
对于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他倒是有些钦佩的。
一个不在乎王权,将皇位拱手让人。
另一个,重情重义,兄弟情深。
对于那个天下所有女子在都羡慕不已的女人古灵芸,他也钦佩的很。
这个女子看似温柔似水,实则重情重义、顾全大局。
族长靠近南冷轩,便缓慢的蹲了下去,一手在南冷轩的手腕上细细把脉。
没错,他的确中了血彘之毒,虽然毒性不深,但若不及时解救,也是必死无疑。
“你的意思是,中毒的不止你一人。那西夏的皇后和太子,都中了血彘之毒?”
“没错!说来都是冷轩的错。”
南冷轩跪在地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字不差的讲述起来。
族长听后,颇感同情。
只是,那红樱草实在是太过珍贵,岂是随便可以送人的。
“庆亲王,虽然本族长很同情你的遭遇,亦想要帮助你们。但是,不满你说,整个天山之上,唯有两株红樱草,可一株红樱草最多,只可救两人!更何况,我们彝族有规矩,红樱草是守护天山的圣物,不是本族长说给便能给得了的。”
南冷轩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祈求,他慢慢的靠近族长,手轻轻的扯着族长的衣袖满眼哀求。
“冷轩知道红樱草的珍贵。但是族长既然知道我的名字,自然也是听说过皇兄和皇嫂之间的感情。如今,皇嫂和太子都身中血彘之毒,若二人不幸离世,那皇兄岂能承受如此之痛。说不定,便跟着皇嫂和太子一同去了。那么,整个西夏再次陷入无休止的纷争之中,天下百姓又将面临横尸遍野的局面。所以族长,如今您救的,不是皇嫂和太子,而是整个西夏的百姓。求族长怜悯天下众生,赐冷轩一株红樱草吧。”
听完南冷轩的话,族长沉默的望着远方。
南宫辰与古灵芸的爱情故事,他虽身在天山,倒也听闻了不少。
若古灵芸和那孩子果真不幸离世,那南宫辰或许真会疯癫。
这西夏方才进入强盛时期,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若再一次夺权而战,苦了的可不就是天下百姓。
“本族长说过,一株红樱草,最多只能救两人,你可想好要救谁?”
彝族族长还是不相信,有人能在生死面前,能没有一丝畏惧。
南冷轩冷冷一笑,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涌上眉梢:“族长可知,冷轩现在的心情。冷轩不瞒族长,到现在为止,冷轩爱着的人,依旧是灵儿,冷轩希望灵儿能够幸福的生活下去。可冷轩没有想过,冷轩的存在对灵儿来说,就是最大的劫难。五年前,因为冷轩,灵儿饱受换骨之痛。五年之后,又是因为冷轩,让灵儿染上血彘之毒。冷轩若不是想着,还要帮灵儿取的红樱草,当得知灵儿中毒那一刻,便已经羞愧而死了。所以族长,冷轩此次的使命,就是要救灵儿和太子,不会动摇。”
族长低头,看着一脸诚恳的南冷轩,内心一阵感动。
最深的爱,便是最无私的爱!
南冷轩兴奋的拿着红樱草,由门童护送出了天山。
一路近乎狂奔,南冷轩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进了皇宫,将红樱草匆匆交给南宫辰之后,便支撑不住,借口回府休息去了。
而南宫辰一门心思都在古灵芸身上,除了感激的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急着将红樱草交给御医,并没有注意南冷轩苍白的脸色和疲乏是深情。
御医得知南冷轩拿到了红樱草兴奋不已,立刻按照古方记载,混合中药将红樱草摘洗干净,分批熬水给古灵芸和艾古喝下去。
南宫辰一直不眠不休的守在古灵芸和艾古是身旁,直到他们喝下红樱草,才稍微放心的伏在床边迷了一会。
南冷轩回到亲王府,里面空荡荡的,白雪被南宫辰接进了皇宫,没有了白雪的调皮捣蛋,整个王府好似没了生机。
南冷轩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再次醒来已经接近黄昏。
府内的下人准备好了晚膳,不过南冷轩并没有心情,而是径直去了天牢。
自那日秋瑾被押入天牢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去看过她。
再次相见,秋瑾满身的伤痕,憔悴的坐在牢房的一角。
白色的囚衣已被鲜血染红,不过血渍已干,应该是很久没有提审了吧。
也对,现在古灵芸和艾古都昏迷着,南宫辰哪有时间来审理秋瑾。
看到南冷轩一步步的靠近,秋瑾脸上一抹得意的神色,没有一丝悔改的意思。
“怎么?古灵芸那贱人,还有那个小太子死了没有?”
南冷轩沉默不语,命人将牢房的门打开,步伐沉重的走了进去。
“我以为,在牢房待了这些日子,你或许会有些忏悔?”
南冷轩冷声说着,自己坐在一旁的破烂桌子上,冷眼看着秋瑾。
“忏悔?我为何要忏悔?你们杀了我的家人,你们可有忏悔?”
“常怀明被斩首,那是他咎由自取。可你,连一个三岁的孩子都不肯放过,你还是人吗?”
南冷轩还是难以相信,那个心底善良的秋瑾,就是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吗?
她可掩饰的真好,这么多年,他竟没有看出一丝破绽。
“正因为我是人,才会有人类的情感,才会有如此浓烈的仇恨!如果,我看这父亲死而不闻不问,那才不是人!至于你们,都是我的仇人,在我眼里,只有轻重之别,又怎么会有年龄之分呢?而且,艾古对南宫辰和古灵芸来说,是致命的打击,难道我这么做不对吗?”
秋瑾冷笑着,似因自己的成功而沾沾自喜,亦像是因为南冷轩的失败而嘲讽不已。
虽然,她最终还是被识破了,虽然她没能亲手杀了南宫辰和古灵芸。
但是,她也算是成功了。
毕竟,她一下子毁掉了南宫辰最重要的人,爱人、孩子、兄弟。
南冷轩双眼紧闭,似在压抑自己的愤怒:“如果,今日你能与我忏悔求饶,或许我会看在白雪的面子上,网开一面,容你多活几日。可如今,你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南冷轩说罢,缓缓睁开眼睛,只不过这眼神之中尽是冰冷是杀气。
他的眼底似乎在燃烧着怒火,血色一般映红了半张脸。
他缓慢的起身,一步步的靠近秋瑾,强而有力的手臂,慢慢抬起,露出骨骼分明的手掌正慢慢的开始握拳。
秋瑾被这浓重的杀气吓到,一步步的后退着:“南冷轩,你要干什么?”
“秋瑾,知道吗?当初有一个叫石玉环的女人,她也怀过我的孩子,可她也如你一般,一心想要伤害灵儿。但你知道,最终是什么下场吗?她趁人不备,跳井而亡。”
南冷轩嘴角一抹邪恶的冷笑,自带杀气一步步的靠近秋瑾。
秋瑾脸色苍白,一步步的后退,她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南冷轩看似温润如玉的性格下,也有如此疯狂杀戮的一面。
“你想要杀了我!”
“难道不该杀吗?”
秋瑾接连后退,可惜后背是墙,她已经没有路可退了。
自打进入天牢,她便直到,自己必死无疑了。
如今虽然恐惧,但也早晚要面对的事情。
既然无可避免,秋瑾索性将心一横,抱着必死之心倒也不甚恐惧。
“该杀,只是可惜,如此我便见不到举国上下为古灵芸和艾古哀悼的场面了!”
“哼。”
南冷轩讥讽一笑:“你自然是看不到这一幕的,因为本王已拿到解药。”
什么?
他怎么可能拿到解药?
秋瑾自然知道那红樱草是何方圣物,又岂能轻易让他拿到,他必是在诓自己。
想到这里,秋瑾淡然一笑:“血彘之毒,岂是说解便能解的了的?”
“血彘之毒,自然是不好解!那红樱草是天山的圣物,自然也是不好得到。不过,有句话说的好,吉人自有天相,本王不才,刚好得了一株罢了。”
现在是南冷轩得意的笑着,而秋瑾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看南冷轩的神情,如此的放松,倒真没有一丝紧张的气色。
如果,古灵芸的毒性尚在,他怎么有心思来见自己。
难不成,他真的得到了红樱草,那古灵芸和艾古,果真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
“不可能!你不可能得到红樱草的!”
秋瑾有些慌乱,没有刚才的平静,脸色刷的一下苍白不已。
“有本王在,没有人可以伤害的了灵儿!”
南冷轩冷声说罢,大大的手掌无情的掐上秋瑾纤细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