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灵芸的语气虽然虚弱,但充满了愤怒。
南冷轩的做法,没有办法不让她生气!
他怎么能够去杀害自己的女儿,为的只是保全她和艾古的性命?
南宫辰听罢,难以置信的看着南冷轩:“灵儿说的可是真的?”
他只不过去御书房召见御医商量对策而已,南冷轩竟然趁着这个功夫要谋害自己的亲女儿,这是要将他置于何地?
南冷轩沉默的低下头,没有办法再言语。
看到南冷轩默认的样子,南宫辰实在是怒火难耐,他轻轻的松开古灵芸,用枕头塞在她的背后,让她倚在床头。
南宫辰步伐沉重而缓慢的靠近南冷轩,啪啪便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么可以动这个念头?你以为你是在成全朕吗?你这是要将朕置于不仁不义、昏庸无能的地步。南冷轩,你好糊涂!”
南冷轩眼眶微红,一滴泪水顺着两旁滑落。
南宫辰知道,南冷轩必是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了才会如此,但是要下决定杀自己的孩子,那需要多大的勇气。
看到南冷轩如此伤心的模样,南宫辰忍不住也红了眼眶。
他给了南冷轩一个强而有力的拥抱,既气愤又心疼的捶着他的后背。
“天塌下来,有朕顶着,以后你不许这么糊涂,听到了没有!”
无言的感动在南冷轩的心底升起,他回之有力的拥抱,泪水滴落在南宫辰的肩头。
古灵芸似乎攒了好些力气,才缓缓开口道:“皇上,灵儿刚才昏迷的时候,听到了您和太后的对话,灵儿内心真的很感动。但是,灵儿和太后的想法是一样的,没有什么比艾古和白雪的性命更加重要,所以皇上,如果真的没有了办法,听太后的,将红樱草给艾古和白雪,不必理会灵儿。”
古灵芸说的,也是以防万一。
虽然,她现在很舍不得死,但是如果真的要在三人之间做选择,她绝对不会犹豫。
听闻古灵芸的话,南宫辰放开南冷轩,疾步来到古灵芸身旁,一下子将她拥入怀中,心疼的看着她。
“灵儿,不要说这种话,相信朕,一定会有办法的!”
古灵芸微微笑着,忽然觉得眼皮十分的沉重。
“皇上,灵儿有些乏累,想要休息一会。冷轩就交给你了,帮灵儿看好他!”
古灵芸紧紧扯着南宫辰的一角,终于缓缓的睡去。
好在御医把脉,古灵芸的昏迷只是因为太过虚弱导致,并不是因为血彘之毒的发作。
这让南宫辰悬着心稍微轻松一点,他现在必须要抓紧时间与御医一起,寻找血彘的解药。
而南冷轩,自然是不敢让他单独呆在椒房殿,于是将他牢牢的带在身旁,随时看着。
南冷轩身上的血彘之毒本就不深,加之现在全身心的都在寻找血彘之毒的解法,紧张的情绪让他暂时忘记身体上的不适,专心的忙活起来。
御医们差点翻遍了整个医馆,将所有的典故和类似的药理都查看了一遍,依旧没有什么头绪。
南宫辰接连几日的疲劳,身体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看着重复且无效的工作,内心着急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红樱草只能救两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救三个人?”
南宫辰小声的自言自语着,一遍遍的重复的问着自己,问着在场的所有御医。
仿佛是南宫辰的话带给了御医们启示,首席御医与大家商议一阵之后,忐忑的来到南宫辰的身边。
“回皇上,微臣刚刚想到一个办法,虽然不知能否成功,但在没有他法的时候,尚可一试!”
听闻御医的话,南宫辰和南冷轩的眼睛里,同时闪着亮光。
“哦,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南宫辰迫不及待的问着。
那御医又靠近几步,微微行礼道:“回皇上,刚才皇上问红樱草为何只可救两个人,微臣忽然想到,这红樱草之所以只可救两个人,是因为红樱草所含的药量,只够两个人服用。但是,这个药量应该是以成年人来计算的。可是如今,太子殿下和公主,他们二人基本上算不得一个成年人,所以微臣斗胆猜想,如果将红樱草的药量分成两份,一份给皇后娘娘,另外一份给太子殿下和公主,或许能够同时解毒也未尝可知!”
“对呀,朕怎么就没有想到?”
南宫辰兴奋的看着御医和南冷轩,事情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两个人的药量分层两分,皇后一份,艾古和白雪共享一份,这不正好吗?
“御医,这事有几分把握?”
南宫辰还是不太放心的询问着,毕竟事情太过重大,容不得一丝马虎。
那御医面色有些凝重,这种治疗方法他们也是第一次做,谁也不晓得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回皇上,既然是尝试,微臣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只不过,按照常理来讲,即便是杀不尽体内的毒素,但也不会危及性命,残留毒素即便在体内,用中药压制,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闻言,南宫辰紧皱的眉头终于开始慢慢舒缓,想必这应是最好的方法了。
迫不及待的,南宫辰带着首席御医和熬制的解药来到椒房殿。
刚刚准备给三人服下,太后不知从哪里听得消息,匆匆而来火冒三丈。
“辰儿,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太后气的脸色涨红看着那三碗解药,来不及顾及南宫辰的帝王威严,劈头盖脸的训斥着南宫辰。
“你的方法,就是将原来的解药分给三个人?这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哪个愚医的主意?”
南宫辰原本就忧虑的脸上,立刻变得阴沉起来。
“母后,这是御医们商讨出的办法,也是经过儿臣同意的!”
“你一心想着要救你的皇后,你自是同意的!”
太后疾声厉色的看着一旁的首席御医,气愤的指着他的脑袋:“哀家问你,这治疗方法,可是你想出来的?”
那御医该是没有见过如此气愤失态的太后,一时之间吓得呆了片刻,醒过神来,立刻跪在地上俯首道:“回太后的话,是微臣和御医院的御医商讨的结果。”
“愚蠢之极!哀家问你,这原本两个人的药量,分成三人用,岂能除根!”
“自……自是不能除根。”
那御医畏畏缩缩的说着,额头冷汗直流。
“大胆!既然不能除根,谁给你的权利让你们如此去过?若万一太子、公主的身体,有个什么闪失,你们可担当的起?哀家看,你这首席御医,的确是该让贤了!”
太后一口气说完,气的脸色铁青,浑身颤抖着,坐在一旁的桌子上。
“太后息怒,红樱草的确可解两位成年人的血彘之毒,但是太子和公主都太过幼小,算不得两个成年人。”
“这也是你们的推测吧?哀家就这么一个皇孙、一个皇孙女,岂能如此便推测解毒?”
太后依依不饶,御医慢慢的失了底气,连话都不敢说。
南宫辰见状,接过话去:“母后,是儿臣让御医如此做的,用红樱草解三人之毒,即便是清不尽体内毒素,但亦可清除大部分,而救三人性命。剩余毒素,用药慢慢调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对于南宫辰的决定,虽然在太后的预料之内,但是太后依旧是不远接受。
在她的眼里,不能让艾古有一丝的危险存在。
太后有些失望的看着南宫辰:“辰儿,这一切毕竟都是御医的推断,若万一……”
南宫辰轻轻的坐在太后的一旁,轻轻的拍着太后的手掌:“母后,不会有万一的,相信儿臣,一定可以解救她们三人。”
“母后的心里,还是不踏实。辰儿,听母后一句好不好,我们不要这么冒险,就当是母后求你,我不能看着艾古出事。”
太后语气渐渐软了下来,眼睛带着恳求望着南宫辰。
这是南宫辰第一次见太后如此低声下气哀求自己一件事情,他内心自责不已。
但是这个时候,他不能退缩,不能给太后一丝商缓的态度。
“母后,儿臣心意已决,势必要救她们三人的。”
太后闻言,刚刚软下去的态度,顿时又恢复强势霸气。
“母后都如此拉下脸来求你,你都不肯听母后的,难道母后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在你心里,还不如一个陪伴了你几年的女人?”
“母后不知道灵儿在儿臣心里了有多重要,所才会一次次的要求儿臣放弃灵儿。但是母后,灵儿就是儿臣的命,儿臣可以没有一切,但绝对不能没有灵儿。”
南宫辰忽的跪在太后的身前,语气沉重的说着。
自己的地位,被一个女人如此轻而易举的代替,太后心里悲伤不已。
她气愤怒视着南宫辰,恨得咬牙切齿:“好啊,哀家的好儿子!看来,你是不打算要哀家这个母后了!”
南宫辰知道,如果让母后继续待在椒房殿,那药恐无法给灵儿他们喂下。
南宫辰抬头,眼中是浓浓的悲伤,语气却又无比的坚定。
“母后对儿臣的抚育之恩,儿臣永生难忘,您永远都是儿臣最尊敬的母后。只是如今,儿臣是一定要救灵儿的。儿臣瞧着母后身体有些乏累,不如回寝宫休息,暂时不要出来了。若有让母后感到不悦的地方,日后,儿臣一定带着灵儿去寝宫请罪。”
南宫辰说罢,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便示意一旁的侍卫,带太后‘回宫’。
那太后岂能听不出南宫辰言语之中的意思,她气的浑身颤抖的起身,挥着宽大的衣袖指着南宫辰。
“哀家的好儿子,你这是要囚禁母后不成?哀家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