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手指往上看去,面纱虽然遮住了整个脸庞,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出卖了她。
南宫辰看着古灵芸忙活的身影,内心忽然一阵激动。
他敢肯定,眼前的人,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古灵芸。
没想到,她竟然就藏在自己身边。
南宫辰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视线重新回到奏折之上。
她为何会成为一名死士,她不是应该在南坞城吗?
难道,她跟自己一样,心里放不下彼此吗?
所以,她如同扮成小太监一般,扮成一名死士,静静的陪在自己身边。
一股难言的感动从南宫辰的心底升起,让他在飘摇的风中,找到了落脚的港湾。
“朕的肩膀有些酸痛,帮朕按一下吧。”
他有多久没有享受到古灵芸的按摩了?
古灵芸听罢,轻声应着转身到南宫辰的身后,轻轻的替他按着肩头。
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忽然让给南宫辰的眼眶有些酸楚,强忍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好想抱一抱这个朝思暮想的人,但他知道此刻不是时机。
南冷轩将她安排在自己身边,无非是为了保证她安全。
在他没有能力好好保护她之前,他不会再把她置于危险之中了。
“好了,你出去吧。”
南宫辰极其冷静的说着,目光一直停留在奏折之上。
“是,皇上。”
古灵芸轻声应着,听着南宫辰冷冰冰的声音,她心底忽然有些失落。
古灵芸刚出乾坤殿,杨怀便回来走了进去。
不一会,杨怀竟然端着一碟新鲜的水果走了出来。
他的眼神有些疑惑,不停的扫视着古灵芸,但他包裹的太过严密,杨怀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他将水果递给古灵芸道:“这是皇上赏赐给你的水果。”
古灵芸有些诧异的望着杨怀,南宫辰为何赏赐自己水果。
这西天,他不是一直把自己当成空气、影子吗?
为何突然对自己这般好?
难不成刚刚她露出什么马脚,而让南宫辰有些察觉吗?
“杨公公,皇上为何赏赐奴才?”
杨怀一副他如何知道的表情,不耐烦道:“要不,你进去问问皇上?”
他小心警惕的看了一眼古灵芸,便转身走向乾坤殿内。
他可要好好跟着南宫辰了,前些日子出现了薛安,一下子夺走了自己在皇上身边的位置。
如今,这个黑衣蒙面的人,又得到皇上如此眷恋。
他可不希望自己刚刚重新获得的圣宠,就这样再次丢失。
而殿内的南宫辰,看着门外古灵芸的身影,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以前,古灵芸最喜欢吃他乾坤殿内的水果了。
南冷轩趁着跟南宫辰汇报的机会,半夜偷偷去看望古灵芸。
古灵芸似乎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死士的角色,连睡觉都带着黑色面纱。
听到窗角有异动,古灵芸警惕的起身走到窗边。
她轻轻推开窗户,看到南冷轩站在自己窗下,静静的看着自己。
古灵芸纵身而出,兴奋的看着他:“庆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跟皇兄禀报一些事情,顺便过来看看你,你最近怎么样?”
南冷轩把本来一个时辰便可以说完的事情,硬生生的拖到了三个时辰,到了皇宫的城门下了钥,才借口夜宿皇宫。
为的,就是看一眼多日未见的古灵芸。
古灵芸轻笑:“庆王殿下放心,灵儿好得很。”
南冷轩看的出来,古灵芸那轻轻一笑,包涵了太多的幸福。
而这些幸福,是他给与不了的。
“真的很好吗?皇兄不知道你在他身边?”
“但灵儿每天都可以看到皇上啊,只要可以每天都看到皇上,灵儿便心满意足了。”
南冷轩脸上,终于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他要的,不就是灵儿的幸福吗?
又是一个灯火通透的夜晚,大学士柳承泽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本账单,兴冲冲的来到乾坤殿。
而南宫辰亦彻夜不眠的等着他的消息。
“皇上,微臣拿到了。”
一进乾坤殿,柳承泽激动的忘记行礼,直奔南宫辰身前。
他将厚厚的账本递给南宫辰兴奋道:“皇上,太保张奎一看段鸿毅无法保全自己,又受不了大刑的审问,已经将一切都交代了。”
南宫辰亦是满脸激动的微笑,他快速拿起账本翻看着,里面尽是一些段鸿毅疯狂敛财、贪污受贿、草菅人命的证据。
“太好了,有了这个,我们便可以光明正大的逮捕段鸿毅了。”
“皇上,要逮捕段鸿毅,必定要趁其不备,不然惊动了常怀明,事情便麻烦了。”
大学士担忧的说着,毕竟常怀明手里握着兵权,段鸿毅又是他的姐夫。
万一,常怀明听到风声,集结兵力跟皇上作对,那么事情可就变得棘手了。
南宫辰认同的点头,随后冷静道:“大学士说的对,朕即刻命御林军全数出动,趁夜逮捕段鸿毅!”
南宫辰说罢,门外杨怀忽然全身一惊,接着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丑时三刻,是人们睡梦最为香甜的时辰。
大家都沉浸在梦乡里,就连守卫都不停地打着盹儿。
忽然,一阵清脆的拍门声,接着便是杨怀尖锐的声音。
“快开门,我有急事见太师。”
开门的侍卫,看到杨怀这身装扮,不敢怠慢,立刻前去报信。
杨怀来不及等段鸿毅的传唤,自己在侍卫们的阻挠下,一步步的往屋内走着。
不一会,段鸿毅夫妇,身穿白色睡袍走了出来,睡眼惺忪的望着杨怀。
“杨公公,这大半夜的你有什么事?”
段鸿毅一边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看着杨怀。
杨怀着急的看着段鸿毅:“太师,您现在有危险。太保大人什么都招了,皇上已经命御林军前来抓捕太师。”
“什么?”
段鸿毅有些诧异的看着杨怀,南宫辰果真有胆与自己开战吗?
“太师,现在已经来不及多说,您赶快离开太师府,御林军马上就要来了。”
杨怀焦急的看着段鸿毅,由于剧烈的奔跑,他急速的喘息着,额头上尽是密密麻麻的汗滴。
段鸿毅看着杨怀,内心不免有些感动。
“多谢杨公公,只不过老夫还要怕他一个毛头小子不成?”
且不说他这些年培养的杀手,单是常怀明手里的十万大军,就足以将南宫辰咬的渣都不剩。
“太师,奴才知道太师手里杀手如云,还有总督大人的十万大军。但是,现在夜深人静,御林军全数出动,为的就是要趁您不备一举消灭您!若等总督大人和您隐藏在城内的听到消息,恐怕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吧?”
杨怀一说,段鸿毅的眼神变得深沉,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杨怀说的没错,他太师府内的杀手侍卫加起来也就百十人,若御林军全数出动,他们自然抵挡不过。
等常怀明和隐藏的杀手闻讯而来,可能一切都来不及了。
段鸿毅想到这里,忽然疾声下令:“来人啊,将夫人和公子、小姐们,快速送往总督府,片刻不许耽搁。”
一时间,太师府内陷入一片惊慌。
段鸿毅带着夫人和孩子们,从后门驾车逃望常怀明的总督府。
刚走没多远,便看到浩浩荡荡的御林军,破门而入灯火通透。
段鸿毅驻足,看着惊险的一幕。
刚才多亏了杨怀的通风报信,若不然此刻已经是阶下囚或是刀下鬼了吧。
太师府内,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家丁,有分量的人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顺天府尹姚洋只好清点了一下段鸿毅府内的财产,一一入档上缴国库。
段鸿毅半夜敲响了常怀明的大门,也敲响了与南宫辰之间的对战擂鼓。
“真是没有想到,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竟然敢跟太师开战。”
常怀明震惊的看着段鸿毅,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气愤。
“太师请放心,下官一定会给太师报仇的。”
段鸿毅坐在客厅的主位之上,静静的喝着龙井,暖暖身子。
他现在是安全的,只要逃离了太师父,只要与常怀明成功会面,他就已经胜利了。
他有数万人的铁蹄营,有近千人的杀手,还有常怀明的十万大军。
而南宫辰,只有区区几千人的御林军,和几百人的死士。
螳臂当车,飞蛾扑火。
段鸿毅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冷笑道:“这仇当然要报!老夫等的就是这样一个契机!虽然,铁蹄营还没有达到老夫的要求,但是对付南宫辰还是绰绰有余的。”
“太师说的是,还有下官的十万大军,既然他龙椅做腻了,不妨换个人坐坐。”
常怀明奸邪的笑着,仿佛已经看到段鸿毅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之上的场景。
段鸿毅轻笑不语,似乎非常赞同常怀明的说辞。
杨怀从一侧轻轻来到段鸿毅的身旁跪下行礼道:“奴才预祝太师心想事成,马到成功。”
段鸿毅示意杨怀起身感激道:“此番若不是公公通风报信,恐怕老夫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公公的救命之恩,老夫必定不会忘记。”
“太师,奴才出宫报信,此刻必然已经暴露,皇宫奴才是回不去了。还望公公收留!”
“那是自然,公公请放心,只要老夫坐上龙椅,自然少不了公公的好处。”
“谢太师。”
杨怀感激的谢恩,随后起身站与一侧。
常怀明看着杨怀,满脸的疑惑。
他以前不知道杨怀是太师的人,但他与南宫辰的感情如此深厚,真的会背叛南宫辰投向太师吗?
“杨公公,您与南宫辰自幼一起长大,兄弟情深,而他对您恩宠有加,您为何会背叛南宫辰转投太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