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冷声说着,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手气愤拍着桌子。
“皇后,你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哀家?”
古灵芸不知太后为何大动肝火,但是能够让太后在大年初一便不顾一切冲到椒房殿质问,一定不会是小事情。
古灵芸依旧跪在地上,诚惶诚恐:“臣妾不知做错了什么,惹得母后大动肝火。无论如何,让母后生气,便是臣妾的不是,望母后恕罪。”
对于古灵芸这幅真诚认错的态度,太后并没有放在眼里,她讥笑道:“皇后真是善解人意、温柔贤惠!如此一来,倒显得哀家尖酸刻薄。”
“如果不是臣妾做错了事,母后又怎会动怒?还望母后言明,以便臣妾改正。”
自看着太后怒火冲冲的椒房殿,古灵芸的脑海里,便一直回想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但是,昨夜她与南宫辰去羽凰宫的时候,太后语气甚是和蔼,脸色也很是好看。
那这怒气,必是今日才有。
可今日,她未出椒房殿,也没有做什么事情?
难道是因为没有去给太后请安,可这也是太后交代的,太后该不会为此大动肝火。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
古灵芸转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魅儿,她眼睛浮肿,必是刚刚哭过。
看来,太后的怒火,应该是因魅儿而起。
而魅儿的事,无非与南宫辰有关,难道是因为南宫辰没有踏足长乐殿?
就在古灵芸来回反复思量事情的时候,太后终于冰冷出声。
“哀家就是想要问问皇后,对于椒房殿宫女私下乱嚼舌根一事,皇后可有所耳闻?”
古灵芸终于知道太后为何生气了,原来是因为有人乱嚼舌根一事。
看魅儿委屈伤心的表情,古灵芸心里大约有数了。
她在椒房殿这么久,怎么可能没听过那些宫女没事聚在一起时,乱说的那些话。
她曾经严令禁止过,就是怕被人听了去。
没想到,最终还是祸从口出。
事已至此,古灵芸只好摇头否认:“不知母后说的,是何事?”
“何事?”
太后气的拍案而起:“皇后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在跟哀家装糊涂?这魅儿,是哀家的表侄女,是皇上未来的贵妃娘娘,身份何等高贵。但是,你宫里卑贱的宫女,却在背后说着魅儿不堪入耳的坏话,甚至,连哀家都不放过,你这个一宫之主,难道一点察觉都没有吗?”
如今正值冬天,即便屋内烧了暖炉,但地板还是格外的凉。
古灵芸一直跪在地上,虽然穿了厚厚的衣服,但那凉气还是顺着衣服,一点点的渗入膝盖。
渐渐地,古灵芸便觉得自己的膝盖冰凉入骨,一阵阵针扎似疼。
而且最近,她一直没有休息好,身体也酸软无力,如此一折腾,竟觉得眼皮有些乏。
但是,她还是努力打气精神,努力辩解道:“母后,此事臣妾真的不知晓。”
古灵芸身体上的乏累,让太后觉得她是疲于应付自己,让她怒火更甚。
“好啊,你不知道,那哀家便替你审审。来人,将椒房殿所有的宫女都给哀家带到前厅,哀家要一一审问。”
太后话音刚落,随行而来的侍卫,早就做好了准备。
太后一声令下,便各自去张罗。
古灵芸心感不妙,若真有人说了魅儿的坏话,被魅儿听了去并看清了容貌,她被训斥一番并无大碍,只是那几名宫女,恐要性命不保。
这椒房殿的宫女,毕竟跟了她六年,也都了感情。
若真要失去性命,她于心不忍。
“母后,今天是新年,有什么事情,可等过完年再办可好?”
现在,能拖一时,便是一时,总要给她时间想想怎么替她们请求。
太后显然正在气头上,哪里等得了年后。
更何况,她打算打压古灵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以前,她没有由头,总不好平白去打压、责罚古灵芸。
所以,今日她才会借着魅儿的事,迫不及待的来到椒房殿,责备古灵芸。
或许,这个机会,她等了太久,又怎么会错过。
她若不出手,这整个后宫,还有她太后说话的份吗?
毕竟,她掌管后宫几十年,怎可轻易被别人抢了权利去。
太后看了一眼越发疲倦的古灵芸,这才跪了多大会,脸色已经开始变白。
果然是给南宫辰宠坏了,如此一点苦头,便尝不得。
“对皇后来说,今天是新年,一切喜气洋洋、和乐融融。可是对哀家和魅儿来说,宫中冷冷清清,与平日也并无两样。皇后只知道自己宫中春意盎然,却不知其他宫殿冷彻心扉,如此,难道是皇后该做的事情吗?”
古灵芸明白,太后这是在责怪自己,独占圣宠,冷却了魅儿。
她知道,今日恐怕是过不去了,也不再说什么,只能用力想着解救之法。
不一会,椒房殿的宫女,便已经集结在前厅。
太后如此动怒,她们自然已经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那几个犯了事的宫女,步伐沉重、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者,混在宫女之中,进了前厅。
魅儿即便不指认,但看那几人的表现,太后便已经知道是谁了。
她示意刘嬷嬷,让那几个胆战心惊的宫女留下,其他的都各自散去。
太后拍了一下桌子,威严霸气的问道:“你们几个,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那几名宫女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太后饶命!”
“饶命?看你们的年纪,应该在宫中待得时间也不断了,在你们说那些话的时候,便早该知道,那些话是会要你们脑袋的,你们不也讲得很开心吗?”
太后铁青着脸,愤怒的看着他们。
“不过,哀家倒是可以给你们一个生的机会。”
太后说完,那些宫女眼中立刻闪现出一丝光芒。
太后冷声道:“告诉哀家,你们今日说的这些话,可曾与皇后说起过?或者,皇后有没有说过类似的话,来诋毁哀家和贵妃?”
太后说罢,犀利的眼睛望着古灵芸,今日,她势必要给古灵芸一个颜色。
那几名宫女闻言,相互望了一眼,立刻俯首道:“太后娘娘明察,皇后娘娘从未说过太后和贵妃娘娘的半句坏话。”
“果真如此?”
其实,太后心里明白,古灵芸是不会傻到当着别人的面来诋毁自己。
她只不过是想要做戏给古灵芸看罢了,震慑一下古灵芸,也是好的。
那几名宫女坚决的否认此事与古灵芸无关,而太后亦知道,即便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好,在背后讥笑、诋毁主子,单这一条,哀家便可以要了你们的性命!”
太后说罢,便挥手示意,让侍卫们把这几个宫女拖出去。
古灵芸立刻俯首求情道:“母后,虽然这事与臣妾无关,但是她们毕竟是椒房殿的宫女,能否交给臣妾来处罚她们!”
“皇后不必麻烦了,这种人,拖出去乱棍打死便是,何须皇后另行处罚!”
“母后,如今尚在新年里,见红怕是不好吧。不如,就交给臣妾,待过了年光,臣妾必会给母后一个交代。”
太后闻言,心里暗自想了一下。
虽然,她恨不得杀鸡儆猴,立刻杀了那几个宫女。但是古灵芸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年关之内,是不宜见血的。
这可事关到西夏的国运,自然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皇后说的有理,来人啊,将她们现行押赴天牢,年关之后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那些侍卫,将哭喊着求饶的宫女们一一拖了出去。
古灵芸心里也稍微放松了一下,毕竟,能拖过几日,便就有救她们一命的时间。
众人散去,椒房殿内,只剩下太后与古灵芸、魅儿三人。
太后示意古灵芸起身,语气依旧不曾有丝毫的温度。
“皇后,此事虽与你本身无关,但她们是你椒房殿的宫女,你自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古灵芸的膝盖已经麻木,刚刚站起身,忽然觉得大脑有些空白,眼睛里有无数的小星星。
她顺了顺呼吸,让自己尽快恢复正常。
“母后说的是,臣妾以后一定会严加看管宫人。”
太后微微点头:“皇后,有件事,哀家想要问你很久了。”
“母后请讲!”
“皇后,虽然魅儿和皇后还未曾正式成亲,但她的名分早已定了下来,她迟早是皇上的女人。哀家知道,你与皇上夫妻情深、恩爱非常,但独占圣恩,不该是皇后应有的做法。”
太后的意思很明确,便是让古灵芸劝南宫辰尽早与魅儿行夫妻之礼。
若是以前,古灵芸或许会应了下来。
但是如今,她已经非常明确南宫辰的决定,她又怎么会强迫自己的丈夫,与另一个女人有夫妻之实呢?
“母后请恕罪,这件事情,决定权在皇上那里,臣妾无法决定!”
“什么?”
太后刚刚平息的怒火,瞬间炸了起来。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后决定要一个人独占皇上不成?”
“如果皇上真心只爱臣妾一人,不会喜欢上其他的女人,臣妾又为何要强迫皇上去别人的宫殿,睡她人的床榻?”
古灵芸终于决定勇气一次,为了自己的爱情。
啪的一声,古灵芸刚刚说罢,太后响亮的耳光,便迎了上来,打的古灵芸脸上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