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的话,让整个椒房殿的人,都沸腾起来了。
南宫辰看着白雪,脸上隐忍着愤怒,而古灵芸也是脸色苍白。
“雪儿,你可知道,身为公主虽不是一言九鼎,那也是出口成钉。如今,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要嫁给新任武状元的事,可是真的?”
古灵芸坐在南宫辰的身旁,看着眼前站着的三个儿女,满脸愁容。
白雪知道自己的行为,一定会惹怒父皇、母后,因为关心自己、疼爱自己,所以此会越发的生气和心痛。
“父皇、母后,请原谅雪儿的自作主张,要嫁给武状元,是雪儿思考已久的事情。”
“为何?”
南宫辰不解,雪儿不是如此莽撞之人。
只是今日之事,他之前未曾听到一丝口风,如果不是临时起意,那便真如她所说,是计划已久的事情。
思羽亦替白雪感到心急,她拉着白雪的衣角,焦急的问着白雪:“皇姐,你这么做,是不是为了那个县丞?”
思羽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那个让皇姐牵肠挂肚的县丞,魏征轩。
思来想去,皇姐这么做,一定与那个魏征轩脱不开关系。
南宫辰、古灵芸并未听白雪提及此人,所以现在是一头雾水。
“什么魏征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雪示意思羽不要乱说话,思羽现在哪里顾得上这些,满脑子都是白雪要嫁给武状元的事。
她跑到古灵芸面前,带着哭声道:“父皇、母后,皇姐在义务的时候,爱上一个县丞名叫魏征轩。本来,他不知道皇姐身份的时候,便已经动了感情。但是后来,得知皇姐的身份之后,便觉得配不上皇姐,便跟皇姐断了关系。”
她拉着古灵芸的衣袖,哀求道:“母后,皇姐这么做,一定是为了逼那个魏征轩出来,可是如今赛事过了大半,依旧没有看到魏征轩的身影,思羽担心,皇姐的苦心,便要付之一炬了。”
古灵芸听罢,眉头皱的更深。
她来到白雪的身旁,质问着:“雪儿,事情是不是同思羽讲得一般。”
白雪不想承认,却不无法欺骗古灵芸,只好低头沉默。
知女若母,白雪的态度,已经证明思羽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气愤的指责着白雪,对她的行为痛心疾首。
“雪儿,你糊涂啊!母后以为,在你们兄妹三人之中,对于感情的事情,唯有你最理智,最清楚。可未曾想,只有你最为糊涂,最为大胆。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万一逼不出那个魏征轩,倒时可怎么办?难道你,真要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武状元吗?”
“当然不。”
白雪回答的斩钉截铁。
南宫辰忽然拍案而起,怒视着白雪,这是他第一次对白雪生气。
“那你要怎么跟武状元解释?身为公主,既已许了承若,难道就可以不兑现吗?那以后,你要你父皇,如何面对武状元,如何面对文武百官?”
南宫辰心底最担心的,无非还是白雪最终受委屈。
白雪义正言辞的看着南宫辰:“父皇,雪儿自然是不会让父皇失信。若最终,魏征轩没有出现,那么父皇便随便寻个由头,撤了雪儿的公主的头衔,将雪儿贬为平民,没有了公主,自然没有了承诺。”
“怎么可以!”
古灵芸激烈的反对:“难道,为了一个男人,你非要倾其所有不可?”
古灵芸心疼她的女儿,同时内心,对那个不知好歹的男人,生气起来。
白雪的决定,大家一致反对,毕竟贬罚公主,非同小可。
南宫辰和古灵芸无法跟南冷轩交代,更无法亲眼看着白雪受苦。
白雪却是一脸的冷静,她淡淡的微笑,像是绝望之后的期望。
“父皇、母后,这是雪儿想到最坏的办法。雪儿喜欢魏征轩,想要放手一搏。雪儿心中更是明白,魏征轩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他心中有雪儿。如果,雪儿高高在上公主的头衔,让他感到备受压迫,让他想要逃离的话,那么雪儿愿意换一种身份重新接近她。”
白雪嘴角的笑,在南宫辰和古灵芸看来,是那样的苦涩和无奈,却又是那样的坚决如铁。
古灵芸气的红了眼眶:“雪儿,他真的值得你这样付出吗?如果,到时候,他连平民的你都不能接受,或者平民的你,让他更加的内疚,更加的想要远离怎么办?”
白雪仿佛看淡一切,平静的笑着,手轻轻的搭在古灵芸的手背上安慰着:“母后,公主的头衔对雪儿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称谓而已。您和父皇,永远是雪儿的父皇、母后,艾古和思羽,永远是雪儿的皇兄、皇妹,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的事实。”
白雪转眸望向同样心如刀割的南宫辰恳切的说道:“父皇,从小到大,无论何事,雪儿都会听从父皇和母后的话,唯有此事,请让白雪自己决定吧。更何况,事情也未必会沦落至此,或许,魏征轩会出现呢?雪儿知道,他一定就在皇城,正在关心着武状元的事。”
南宫辰明白雪儿的性格,外柔内刚,一旦决定的事情,恐怕不会改变什么。
更何况,雪儿的话已出,他现在还能改变什么?
现在他期待的,便是那个叫魏征轩的男人,能够不要辜负白雪的期待,顺利的出现在比武场上。
可是,这样的期望,在现实面前又是那样的渺茫。
最终,武状元的考核,已经到了最后的一关。
目前,只剩下了前三名,在南宫辰的观望之下,决出名次。
南宫辰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的踏上观望台的龙椅之上。
白雪紧随其后,依旧是那身惹眼的红衣,精致的妆容。
古灵芸、艾古、思羽,也紧随而来,甚至,连奈雪蝶、晋弘骏都跟在他们的身旁。
他们的心里忐忑不安,都替白雪捏了一把汗。
仿佛在场的所有人,都神经紧绷,唯独白雪一人,平淡而冷静。
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感到恐惧的。
比赛开始,皇室人员全体出动,让比赛者身体沸腾。
所以,他们的比武,显得格外的激烈,就恨不得把吃奶的本是拿出来,给各位皇室人员和白雪公主观赏了。
而他们,现在根本无心观看比赛,眼睛的余光,都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的那个人的身影。
他们没有见过魏征轩,所以,稍微长得好看,动作异常的人,都能激起他们的希望。
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出现。
武状元的头衔,被一个看似四五十岁,身形魁梧彪悍的鲁奎夺得。
无可避免的,南宫辰要宣布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刚刚站起身,拿起手中那张废除白雪公主头衔的圣旨,刚要开口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皇上,请等一等。”
所有人的目光,寻声而去。
在拥挤的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穿墨色衣服的少年,他身形矫健,却又看似虚弱不堪,英俊的脸庞,尽显憔悴。
在墨色衣衫的映衬下,更是那般的消瘦和沧桑。
他最终,还是出现了。
看他的样子,最近这段时间,也未曾好受过吧。
南宫辰看到他的出现,心理是从未有过的欣喜。
他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冷声问道:“来者何人?”
“义务县丞,魏征轩。”
“义务县丞?这里是武状元的考核,你来做什么?”
“下官来参加考核?”
魏征轩声音很小,眼睛上扬看着南宫辰,是那样的坚决和肯定。
南宫辰的嘴角看似不经意间上扬,却冷声质问道:“如今,武状元的考核已经结束,你怕是来晚了吧。”
“回皇上,下官在义乌处理一些琐碎之事,所以出发便有些晚了。庆幸的事,九州巡抚李大人,为下官写了一份请罪书,为下官的迟到请罪和求情。”
李钟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恭敬的举过头顶。
南宫辰暗自叹息,还算这个小子,有些心思。
南宫辰一个眼神,那小太监便命人将那书信拿了过来,递给南宫辰。
他草草一看,转眸看向魏征轩:“果然是李钟的手笔,他信中提到,县丞是因为整治黑龙山土匪才会迟了武状元的比赛,这整治黑龙山土匪,是该记大功的。可是,如今比赛已经结束,朕又该如何给你机会呢?”
“回皇上,既然是武状元的比赛,那么谁的武功高,谁便是武状元。下官不才,但却愿意一试。”
魏征轩脸色平静如水,但他并不是胜券在握。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武功并不是刚才那武状元的对手。
他能够做大的,便是拼尽全力,哪怕是丢了性命,也要奋力一搏。
他心中所想的,便是不能负了观光台上那已经红了眼眶,湿了衣襟的白雪。
南宫辰笑看着鲁奎:“鲁奎,你可愿意接受挑战?”
鲁奎望了一眼魏征轩,身形单薄似无缚鸡之力一般,他又岂会看在眼里。
“皇上,草民愿意接受魏县丞的挑战。”
鲁奎双手抱拳,自信满满的说着。
“好,既然如此,比赛开始。”
南宫辰一个手势,两人便开始投入道比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