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人声嘈杂,衣香鬓影。周曼回头,身边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那道嗓音,只是自己的错觉。
她确实看容晚晚不顺眼,但是没想杀她。
几年前,萧静雅姐妹俩只是绑架她,就差点身陷囹圄,几乎毁掉了自己的人生,
要不是萧家还有些人脉,也有些底子,以厉北辰的作风,绝对会让她们姐妹俩呆在监狱里,十年八年才出来。
敛去思绪,周曼又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人物,不由地放心。
Rowan的发言结束,接下来,是她最期待的环节——媒体访问。
天使福利院的案子当年就够轰动,如今再被翻出来,还是在LL珠宝展开展当天,她等不及地想看容晚晚变脸的样子。
优雅地抿了一口香槟,容晚晚独自穿过人群朝她走来,脸上挂着得体的淡笑。
周曼也笑,施施然伸出手,“恭喜你,今天的珠宝展非常成功。”
“谢谢。”容晚晚礼貌回应,虚虚跟她握了下手,低低笑出声,“你想看到的热闹,可能要胎死腹中了,真是可惜。”
周曼脸色微变。
环顾一圈,果然没发现任何媒体记者的影子,眼底不由地生出一丝怒火。
“等你什么时候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再来找我麻烦,不然不管今天出什么样的新闻,最后的头条都会是你。”容晚晚懒得再敷衍,冷冷丢下话,转头走开。
林松找到了她安排过来的记者,威逼利诱之下,记者和盘托出,并将采访稿给了林松。
今天姜皓和骆霞都在,如果记者当真出示那份虚假的证据,她是无所谓,姜家老爷子估计会马上从医院里出来,以死逼迫姜皓跟骆霞分手。
“谁怕谁!”周曼虚张声势地低喝一声,抿紧了嘴角。
容晚晚说的是事实。
厉北辰自从进军传媒业,处处打压周家,他既然敢宣布容晚晚的孩子,是他亲生儿子,就是决定了要护着她一辈子。
以東鸻的实力,她正面跟他硬碰硬,只会自取其辱。
“喊得再大声也没用。”田文婷从角落里冒出来,阴阳怪气的说:“你从一开始就不够狠,被人踩在脚底,再正常不过。”
周曼偏过头,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看了片刻,扭头走开。
她说得没错,她确实不够狠。
更深层的原因是,她不爱厉北辰,曾经有过的心动,多半也是觉得这个男人足以与自己匹配,跟爱情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不爱,自然也没有深仇大恨,又如何狠得下心。
“非常感谢诸位嘉宾的莅临……”容晚晚回到发言台,语笑晏晏,邀请参展的嘉宾前去用餐。
周曼抬手看了表,掉头往外走。儿子有点不舒服,她不放心。
田文婷回过头,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嘴角抿紧。
容晚晚这一手打得她措手不及,周曼忽然放弃报复,也让她始料未及。
也不知道余向海安排在容晚晚身边的人,到底是谁。
他怎么会那么有把握,一口咬定,容晚晚迟早会成为他手中的傀儡?
田文婷百思不得其解。
酒会设在附近的五星级酒店,容晚晚站了一早上,腿酸得厉害,进入酒店就不想动。
厉北辰担心她累到,硬逼着她去休息室休息,自己出面去招呼客人。
两人结婚的事虽然没公开,但圈内的人都知道,容晚晚是他的人。
休息室的空气有点闷,容晚晚开窗透气,意外收到纪渊明发来的短信:累坏了吧?好好休息,今天的珠宝展很成功,我为你骄傲。
容晚晚弯起眉眼,给他回了一条过去:谢谢。
纪渊明没有再回复。
容晚晚枕着沙发靠背眯了一会,想吐的感觉又翻涌上来,脸色瞬间发白。
抱着垃圾桶干呕了一阵,感觉越来越难受,正欲吩咐保镖去找厉北辰,房门忽然被推开。
容晚晚回头,看到脸色发白的骆霞和一脸紧张的姜皓,忍不住笑,“有人陪着我一块难受,真好。”
骆霞娇嗔地白她一眼,有气无力地坐下。
估计是餐厅的空气流通不畅,她什么都没吃就开始想吐。
“我通知平湖那边,给你们准备开胃的膳食。”姜皓握着骆霞的手,紧张得出了一头的汗。
容晚晚含笑点头,跟他聊起展馆的租约问题。
合同是姜皓代签的,对方若是违约,需要支付的违约金不是小数目。
“余向海大概是以为,你比较好欺负。”姜皓脸上露出一丝不明显的笑,“他的人今天也混进来了,保镖一直在盯着。”
容晚晚扬眉,“周曼跟他不是一伙?”
“应该不是,不过你得注意你的那个同学。”姜皓低头看着怀里的骆霞,见她实在难受,眉头深深皱起,“除了捱过去,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
“没有。”容晚晚答得干脆。
送走前来观展的嘉宾,一行人出发去平湖吃饭。
容晚晚和骆霞无精打采,两人缩在后座,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下午自然不被允许出门。
容晚晚睡了一觉醒来,迫不及待地找到手机,翻看关于珠宝展的报道和话题。
影响比她想象的要大。
展馆的设计也被夸科技感和时尚感很足,尤其是那几个坑洞。
容晚晚认真仔细的翻了会,叶子打电话过来,问她是否接受采访。
“你安排下,明天吧。”容晚晚嘴角含笑。
叶子似乎有点意外,说了下工作上的问题,挂断电话。
容晚晚爬起来,听到容钺和爸爸进门的动静,忍不住又笑。
下了楼,容钺看到她似乎有点意外,但是很快便高兴起来,“妈妈。”
容晚晚坐过去,拿走他手里的积木,“你的同桌今天还尿裤子么?”
“没有,但是他今天打了人。”容钺耸肩,很是无奈的表情,“我真的受不了他了,特别想换同桌。”
容晚晚安静的听他唠叨一阵,留意到放在茶几上的通知,黛眉微挑,“这是什么?”
“没什么。”容钺偏头望向门外,小脸浮起不悦,“说了等于没说,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