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晚头皮一阵阵发麻,太阳穴发胀的刺痛席卷上来,额上禁不住冒出层层冷汗。
厉北辰留意到她的异样,满腔的火气一下子熄灭下去,紧张覆手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不舒服?”
“被你吓的……”余晚晚委屈扁起嘴巴。“没人跟我说什么,是我自己觉得不对劲。”
“哪不对劲?”厉北辰抽了张纸巾,小心帮她把额头上的汗水擦去。
余晚晚咬着唇,歪头靠进他怀里,闷闷握住他的手。“告诉我过去的事好不好,我想听你说,不想听别人说。”
她每次头疼之后,都会恢复不少的记忆,也提醒了他很多次,但他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厉北辰心中一动,直觉沈御庭跟她说了什么,她才会这样抱怨。
点点头,他抬手看了下时间,拉她起来,一块回了休息室。
各自洗完澡,厉北辰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随手丢到床头柜上,抱着她靠在床头,从她小时候开始说起。
他说到她的母亲,那个温柔恬静的美妇人,知书达理,并且有着非比寻常的生意头脑。
余向荣从一穷二白到跻身A市名流,所用时间不过十年。
头五年有她母亲坐镇,公司的生意蒸蒸日上,后来她出世,余向荣一个人打理生意,马上走了下坡路。
再后来,她母亲患了急病过世,余向荣马上把廖佩玲娶进门。
她成了多余的那个,吃不饱穿不暖,时不时被关在地下室里,像小乞丐。
那时,他忽然得了白血病,而余家的生意也出了非常大的问题。
为了能拿到酬金,廖佩玲和她的叔叔带她去做配型,意外合适。
“后来,你就彻底搞垮了余家,然后把我留在你身边?”余晚晚插话。
他说的,跟沈御庭说的跟她想起来的,完全不同。
“怎么可能,余家破产跟我一点关系的都没有。”厉北辰笑了下,打趣道:“你看我像恩将仇报的人么。”
“无奸不商。”余晚晚接了一句,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余向荣一点都不关心她,到B市这么长时间,几乎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哪怕她前段时间一直挣扎在生死边缘。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厉北辰倾身亲了她一下,继续往下说。
余晚晚听到后来,困得直接睡过去,脑袋枕着他的臂弯,嘴角还微微嘟着。
厉北辰也困极,抱着她,闭上眼便沉入了梦乡。
隔天一早,余晚晚早早醒来,惊觉厉北辰正拿着手机拍照,脸上浮起不悦。“你干嘛。”
“自拍发朋友圈。”厉北辰故意逗她。
余晚晚囧了下,推开他飞快爬起来。
回到学校,距离上课还有半个多小时。跟往常一样,厉北辰把她吻得快窒息才放开她。
余晚晚脸红红的下了车,进门就直接去教室。
天气越来越冷,来上课的人比上周少了很多,坐下没多久,手机有电话进来,很陌生的一个号码。
看了下时间,她拿着手机出去接通。“您好,我是余晚晚。”
“严念枝恐怕不行了,她想见你一面。”女人的声音硬邦邦的,没有丝毫的感情。
“我马上过去。”余晚晚挂断电话,跑回教室带上自己的东西,一边给叶子打电话一边往楼下跑。
下了楼,任嘉木不知从哪冒出来,惊喜叫住她。“晚晚。”
“送我去鸻康总院。”余晚晚来不及细想,几步过去,焦急拉开后座的车门。
任嘉木唇边滑过一抹坏笑,坐回驾驶座。
倒车出去,任嘉木假意关心起严念枝的病情,并说起当初他给了她一千万,但是她不要的事。
余晚晚压根就没心思跟他闲聊,敷衍两句,刚才的号码又打过来,催她快一点。
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在路上,她挂了电话,任嘉木忽然递过来一瓶饮料。“你嗓子都哑了,喝点水,别上火。”
余晚晚咬了咬唇,接过他递来的饮料,仰头喝了一口。
正好赶上早上上班高峰期,路上堵的不行。
她越着急,口渴的感觉就严重,路还没通畅一瓶饮料已经见了底。
任嘉木透过后视镜,状似不经意的看她一眼,唇角邪肆勾起。
过了大概十分钟,堵在路上的车终于开始缓缓移动,余晚晚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昏睡过去,手机落进敞开的包里,屏幕亮了下,渐渐暗下去。
“晚晚?”任嘉木故意叫她。
余晚晚睡得死沉,毫无反应。
任嘉木吹起口哨,到了路口随即打起转向灯,绿灯一亮马上掉头往郊区的方向开。
路上,沈御庭忽然打电话过来,问他到底干什么。
“去打球,有什么事?”任嘉木眼底浮起不悦。
他说过,他不止要东西,人也要。
“回头看看你身后,你想死自己死,别拉上我。”沈御庭低吼一声,结束了通话。
任嘉木歪头,透过后视镜果然看到有两辆车子死死的跟着他,眼皮跳了跳,马上改变主意,走另一外一条路折回去,加速往鸻康总院开去。
厉北辰这个变态,竟然安排了这么多的保镖跟着她。
莫非……他一早就知道,余晚晚跟容家有关系?
想到这,任嘉木当真是又气又恨,悔得肠子都青了。
一口气开到鸻康总院住院部楼下,他熄了火,拔了钥匙下去,不甘愿的把余晚晚叫醒。“到了。”
余晚晚迷蒙睁开眼,呆呆的看了一会窗外,想起自己来这边的目的,脑子霎时清醒过来。
严念枝的情况非常不好,进去的时候,她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余晚晚蹲到床边,迟疑握住她的手。“院长妈妈,我是晚晚。”
严念枝似有所感,勉强睁开眼。
那双眼浑浊不堪,聚焦许久,才慢慢看清余晚晚的面容,艰难开口:“我罪有应得,也知道,你为了治我的病,出过不少力……”
久病导致她的气力很弱,说一句,要歇好长时间,才有力气说下一句。
余晚晚听了半个多小时,见她似乎还有话,忍不住俯身过去,尽量离她近些,“你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