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毅匆匆返回慎刑司却仍是迟了一步,见到的仍旧只是具尸体,那尸体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奉命看守桑紫的侍卫头领,死因是中毒而死,尸体被送进了慎刑事的敛尸体房里暂时安放。
天色微微泛亮,露出一抹鱼肚白,茂密的山林里尸体早就全被带走,展眼看去只能看到那片被血浸红的土地。
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金色的霞光丝丝缕缕铺满整个山头,落在青葱翠绿的竹林里格外的美丽,竹林内奇石嶙峋而生,山间溪流瀑布潺潺飞泄而下,晶莹的瀑布后却是别有洞天。
瀑布后是个山洞,洞口极为隐密不会让人轻易发现,洞中打扫很干净,所有日常用品,吃穿用度都可谓一应俱全,此时洞中迷漫着股浓烈的药味,洞中角落里向着昏迷不醒的上官清歌,方形石桌上摆放着许多的药物,桌边石凳上还坐着个人正在替自己包扎伤口。
黑色的衣衫包裹着女子玲珑的曲线,女子身上手臂手腕包括前胸后背双腿都有极多或大或小的伤口,有鞭伤也有刀剑伤痕,落在那白晰的肌肤上,显得极为角目惊心。
清理包扎完女子呼了口气擦去脸上的汗渍,拿起旁边烧水泡好的茶正想喝却是突的脸色骤然变得极为凌厉。她身形一闪穿过水帘出到洞外,看着站在水帘池水边的人,微微的挑了挑眉却是并未说话。
原本应空空的水潭边此时却是站着两个人,那是一男一女,男子身形修长五官长得极为俊逸,只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极为阴沉狭长眼中难掩丝丝狠戾,他站在女子身旁,却又落后了半步。
而女子一袭水色百褶长裙曳地,腰系雪色琉璃饰缀腰带,满头的青丝挽着流仙髻,发间还斜插着只琉璃步摇,步摇上缀着明珠,画着精致妆容的五官极为妩媚而艳丽,红唇如朱美丽不可方物,凤眼斜挑眼波流转之间魅惑丛生,行走间步步生莲风情无限,看年纪只十八九岁的样子,可这个女人天生似乎天生就带着股子极尽诱人的媚意。
她凝着从瀑布之内飞落在潭边的黑衣女子,步步摇曳生姿的走过去,妩媚桃花眼凝着黑衣女子,掀启那红红的唇瓣开口:“怎么见到我们你好像半点儿都不惊讶呢?这算起来应该是我和你之间第一次见面,我对你可是好奇得很,你和我所知的你可是半点也不同!”
“惊讶,怎么会不惊讶?”
桑紫眼眸撇了眼男人之后定定凝着女子,凝着女子的五官,闻女子言语不由的轻挑了眉梢:“如此隐蔽的地方你们都能够找得到,还破了我的阵法闯进我这竹林之中找到我藏身之所,我又如何能够不惊讶呢?”
“不过我可不是那些什么会怜香惜玉的男人,你这么个大美人又这么眼巴巴上赶扒着我不放,居然不死心的追到这里来,可我却没那玩意儿能满足你,若你实在想男人了,干嘛不找你身边的那个就近解决,岂不更快捷更方便,我想他应该会很乐意更会很卖力的满足你才是!!!”
“大胆桑紫休得对揽月圣女无礼!!”
女人还未说话旁边便传来道男人的低低喝叱声,沉沉的声音阴戾难掩,看来的眼神更像是,恨不得杀了她一样,桑紫却展唇扬声而笑,那笑声印着流水之声透着几分的狂妄:“揽月圣女又如何?难不成说都说不得?既不想被我说那就不要凑到我面前来,送上门来找骂挨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看他这么维护你,连说也不准我说你半句,我便是说对你没有不轨的心思我想都没不会有人相信呢,我看来看去我倒觉得你们两个还真的的确是很般配很郎才女貌。不过似乎圣女并不这样觉得,我看你注定是得失望了。”
桑紫说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当然你也不必觉得太过失望,如果你想的话其实我可以……”
“桑紫,你胆大妄为投敌叛主,竟还敢如此嚣张狂妄抵毁圣女,不知廉耻的勾引本使,莫非还要本使再来告诉你一次你会有什么下场?”男人的脸色可谓是阴沉到了极致,凌厉的眼神剜着女子,出手如电便要掐上女子的颈脖,却被桑紫脚步轻移侧身避了开去。
随之女子右腿一抬便攻向男人的下盘,腿风凌厉打法下流至极,男人的脸色瞬间黑沉躲避,哪知女子嘴角却是蓦然抹浅弧,右腿踢到半空突的收回,身形顺势左侧,染血带伤的手掌探出,一掌狠狠的拍在男人胸口,直将男人震退三四步才稳住了身形。
“使者大人,我是想说如果你也很想要女人,圣女大人又看不上你的话其实不必太失望难过的,我也可以介绍给你几个。”
桑紫收手指尖缕着自己胸前垂下的发丝,看着男人狼狈的样子,脸上却是挂着灿烂到堪称绚丽的笑意:“我别的人虽然认识的不是很多,可妓馆的妓子么却还是认识一些的,到时候你若光顾她们的话,我可以让她们算你便宜些少收点儿你的银子。”
“当然以使者大人你这堂堂的相貌,我想便是不给银子她们也是很乐意陪着使者大人你日日春农夜夜笙歌的……”言下之意让他他可千万别误会,她可没有半点想要要勾引他的意思。
就他?
看着那样子都恶心,他又有哪点儿配得起??
“你真的是桑紫?”
男人脸沉吟半晌吐出六个字,沉沉的盯着桑紫那张脸,看了许久眼里闪烁着些许狐疑的光芒。
“我是不是你要不要,亲自来检查一下确认一下呢,嗯?”桑紫俨然是将旁边的女人彻底的无视,只凝着男人展唇咯咯的一阵娇笑,清脆的笑声响彻如珠玉落盘极为悦耳,她笑到前俯后仰有些花枝乱颤,身上更是多了份娇媚,言语间更是难掩那轻挑之色。
然则仔细的听却又能听出那声音里,隐着的几分森然冷意:“使者大人就算是误会了我,我也大人不计小人过,可你也不必如此乱扣罪名想要我死吧?亏我还如此为你着想,你说我投敌头叛主不知廉耻,可我到底哪里投了敌,又哪里有叛主了?我又哪里像你说的不知廉耻了?就算我不知廉耻可我没有勾引你,那又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呢?你可千万不要信口开河在这里如此的胡说八道哦。我今儿个心情不太好,否则”
“况且要说勾引人,我可比不上咱们圣女大人,啧啧,瞧瞧圣女大人这粉面腮红的样子,瞧瞧我们圣女大人春水盈波又含情脉脉的眼神,当真是一眼都能勾走大把男人的魂儿。我就算想要勾引男人,那也得等伤势养好换身行头打扮打扮自个儿才行。”
“毕竟我的媚术可不如圣女大人练得那么到家,圣女大人总不会是想趁着我受伤落难来除掉我,怕我来日会夺了圣女大人的风头?”这个女人浑身一股妩如媚勾人的味道,娇艳的似乎有些过了头,若说她没有练过勾人的媚术?别人信不信她不管,至少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夺我的风头?”
旁边的揽月挥手阻止了还待喝叱的男人:“你觉得本圣女需要杀了你来以防这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万一?不过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你似乎对我抱有很大的敌意?风哲刚刚说的本圣女觉得并没有错,这帝都里如今到处都是贴着我们的通缉画像,你还想告诉本圣女你没有投敌背叛尊主,或都你还想找言词狡辩来否认你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呵呵……”
桑紫展唇笑,映着她伸指轻轻抚过自己手腕上那道浅疤痕:“所以你们这是想告诉我,你们现在是来处决我的么?若真想处决我,那就劳烦圣女大人下次过来最好是带对了人来,还有你只是个区区的圣女,我不知道你到底哪里来这么好的自我感觉,让你觉得就凭你这样胡说三两句就可以定我的罪,就可以么下令执刑处决我了?依我看来,你,好像还没有那个资格!!”
“我没有这个资格,那你倒说说看你觉得谁才有这个资格?我奉命尊主之命主掌帝都之中的所有事宜,你却不尊令私自行事,结果投敌叛主暴露出婆娑岛的秘密,你害我们全都成为朝庭钦犯,被朝庭和江湖中人四处搜捕捉拿,特殊时期特殊对待,我现在就可以将你处决你以为你又能拿本圣女如何??”
女子何字落,水色裙袂在空中划过抹浅弧,眨眼间便已到桑紫面前,袖笼中水色长绫飞出绷得笔直,绫段如剑直接攻向桑紫胸口,桑紫也早踏步闪避,然则那长绫却如灵蛇般紧追不舍,穿过桑紫腰间圈圈的缠紧。
两人的距离也因此而拉近,揽月嘴角浮上抹笑意,右手执绫左手五指并拢便拍向桑紫的胸前命脉,就在此时桑紫袖摆却是无风自动,而后手臂轻抬,女子手中多出把比之匕首大不了多少极为精细小巧的柳叶型弯刀。
桑紫擅长的武器也是长绫,因为细作的身份使用长绫最为方便,很多时候执行任务时都不方便携带刀剑这样的硬兵器。
可这不代表她就不会使用硬兵器,在刀枪剑戟这样的武器当中,她最擅长的便是这样的弯刀,因为出宫时换了衣物她此时穿着身黑色的素衣紧身袍子,是以身上没有长绫,自然而然便会使用这小巧便携隐藏性虽比不上长绫却又比其它武器稍好的柳叶弯刀了。
弯月型的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凌厉而刺眼的锐芒,从下而上拂过,带起串串的涟漪流光,那流光一线直直上切,若是被砍中很明显女人的左手手臂必然会被砍断彻底的变成两截。
揽月不得不撤手,桑紫刀锋划过的同时,右腿弯抬踏在女子小腹,巨大的力道下揽月被迫倒退,而桑紫借此力道摆脱了长绫的纠缠,看着那女人变得阴冷的脸庞,她左手执着柳叶刀,右手拾指轻缠过那弯月型刀刃。
锵——
“你想处决我下次最好带对了人来。”
听着那清脆的声晌,她撩眼轻蔑的撇了眼那男人又看着揽月道:“揽月圣女若是想要再来试试我本事的话,那你可以尽管现在再动手来试试看,我可不比揽月圣女这样娇贵的人儿,我桑紫那是打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我到底杀过多少人其实连我自己也不记得数不清,你可能不知道我对敌人下手那可是从来都不会有半点的,手下留情的!!!”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桑紫,区区一个桑紫而已,又岂敢在本圣女的面前如此的放肆?”揽月垂头看着自己腹部,那干净衣物上印出的漆黑靴子印,美丽的眼睛里闪过浮上浓浓的阴鹜之色,烈烈的杀在胸口随着那股闷疼,丝丝缕缕又无休无止无限度的漫延开来。
“岂敢放肆?”
桑紫捏着刀看着眼前的男女忽尔展唇笑了,微微泛白的脸上那轻蔑之色却是更浓了几分:“看来一只猫儿扮老鼠扮得太久是个人都会将那有利爪的猫儿给当成真正弱小可欺的老鼠,因而便也忘记了谁若惹怒猫儿的代价,猫儿的利爪可是不会客气定会让那人头破血流,脸花毁容的。”
“你说我不是桑紫,那不如揽月圣女来说说我又是谁?不过我到底是不是你说了可不算,等到尊主回来后自然会有决断。如你所说这的确是你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碰面,揽月圣女如此的高高在上,想来大概也从来都未注意过桑紫这个名字,更从来都没有将区区桑紫我放在心上过。”
“不过桑紫对揽月圣女的大名,却是早就已有所耳闻,更是早就期待着与揽月圣女相见的这天,想来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和你碰面之日便是你将要从你那高高在上的圣坛之上跌下泥沼之时。”
女子的声音极脆,更透着股子极致的张狂,听在人耳中,更有种隐忍已久宣泄的意味。那字字句句的话语更是不屑而猖狂到了极点,每个字更都夹杂着对眼前的女人浓浓的讥屑与嘲笑。
两人相隔四五步远对立,满身是伤明明狼狈脸色更透着股子虚弱苍白的女子笑颜如花,精细娇艳宛如玉人穿着水色长裙的女子却满脸阴沉,眼中凝聚着腾腾的杀意。
那是最最鲜明的对比!!
竹林中,瀑布下,水潭边,旭日正盛,阳光撒落那清幽溅着水花浪涛的清澈水面漾起七彩粼粼的波光,如此雅致怡人的风景,此时潭边的人却是无人有半点心情去欣赏。
整个水潭边儿上的气氛,因着两个女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对立,便似那被点燃引信的火雷,只要稍不注意就会嘭的一声在朗朗蓝天白云之间轰然炸开。
“呵,呵呵……”
揽月突的大笑出声好似听到了最最可笑的笑话:“你我碰面之日便是本圣女将要跌落泥沼之时?本圣女拿倒是不知你到底哪里来的如此信心,敢放出如此的豪言壮语???”
“自是凭着夏候雪瑶这个前车之鉴了,相信揽月圣女应该不会忘记夏候雪瑶这个人吧?”桑紫把玩着手中的的柳叶刀只掀唇轻飘飘的问,视线凝着揽月微显征愣的双眼她轻轻的笑出了声。
“怎么,看来你竟还不知道夏候雪瑶她如今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不过倒也没有关系相信你总有一天会见到的。当初的夏候雪瑶不正是风头独享主掌着帝都所有事宜,那时候连你也不得不像条狗听她的话,可最后的结果却又如何?还不是如此的凄凄惨惨又惨惨凄凄?”
“当然她办事不利有这样的下场,那是咎由自取是罪有应得,她呢是活该被尊主放弃。当初的夏候雪瑶就好比是现在的你,夏候雪瑶现在的下场注定也是你将来的下场。”
“你见过夏候雪瑶?她在哪里?”女人沉脸道出一句,夏候雪瑶这个名字不久前她才想起过,只是很久她却都没再见过那个女人,她到底在哪里她现在的确是不知,更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不过想来她就算被尊主另派出人手救回来那也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落在百里云霄与安夙手里,安家被灭她出力不少,说是一手操控其实也能说得过去,那个女人恨夏候雪瑶入骨入血,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全身而退?总之那绝对是不死也会褪层皮。
不过听她的意思夏候雪瑶似乎已经回来了??
她却一直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就连姜禹那里她曾经打听过,可姜禹的口风向来都极紧,她并没能从他那里套出什么话来,而尊主向来性格喜怒难测更是不喜手下多问忤逆,她知道分寸,所以自尊主下令撤回人手不必再查,她便也再没有问过,亦未曾有再关注过。
因为夏候雪瑶手中的东西明显已经落到安夙手中,所以那个女人死了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只要她死了那么原本属于她的一切自然而然也都会由她来全盘的接手,全部都会成为她的。
所以比起夏候雪瑶被救出来,她自然是更希望她就此死在楚皇百里云霄与安夙的手中,她不想再花时间去处理这个人,她也可没有那个闲暇的时间,再去关注那个根本不会被尊主放在眼里,再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注定也再翻不起多大浪花影响不到她的人。
她也一直这么认为的,认为夏候雪瑶已经死了,否则玲珑玉骨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安夙的手中?可她没想到居然会生出如此的意外,她更没想到她居然会被这个她在此之前甚至从来都未真正放在眼中的女人:
——如此的放言威胁!!!
桑紫说着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看你的样子,你好像不太相信我说的话是吗?呵呵,也难怪圣女会如此自信了,你不会真的以为尊主派了你在夏候雪瑶的身边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就是真的信任你了?说到底你这个圣女和夏候雪瑶也没什么不同,都不过是尊主手中的一个工具,一颗棋子而已,却偏偏如此自视甚高,又或者你已经忘记你自己的身份,真把自己当成了揽月当成了圣女?”
“你说若是我见到尊主时告诉尊主,当初你只不过是为了一己私仇便刻意的陷害栽脏安家,实际上安家根本就没有什么玲珑玉骨,可却就因你的举动而浪费掉尊主的这么多的精力、这么多的时间、还有这么多的心血的话,你觉得尊主是会相信你的狡辩之词,还是会依照规矩废掉你这个圣女呢,安-若-雪???”
最后那安若雪三个字拖得极长,一字一顿尾音高扬,随着她话语落地空气中气氛似乎更渐的冰冷了几分。
揽月面色冷戾目光沉沉的盯着桑紫,眸中的杀意已然凝成了实质,那阴冷的表情让她美丽的脸庞透之上硬生生的多了几分的扭曲,破坏了女人原本那份魅人的美感,因而显得有些可怖。
桑紫凝着女人的表情却是仍旧笑着,笑到眉眼弯弯眸如星月,那眼中的幸灾乐祸更是丝毫不掩的满溢而出:“我说的难道有什么不对么?就如尊主不相信夏候雪瑶,派了你监视,或者还不止是你,还有别的人也说不定。所以尊主又怎么可能信你,尊主既然派了监视夏候雪瑶又怎么可能会不派人监视你?
“那监视的人或者是我,或者尊主还派了其它人在你身边,这个问题么大概就只有尊主才能知道得最最清楚了,这个答案你若是真的那么想知道,自可等到尊主大驾归来时,好好的问问看,我可回答不了你,所以安若雪,奉劝你少自以为是了,你以为这世上有什么能瞒得过尊主?”
“你又以为你和夏候雪瑶来相比能有多大的区别?你和夏候雪瑶在尊主的眼里其实都不过是一样的玩意儿罢了,说到底你本来只夏候雪瑶身边一条摇尾乞怜祈求尊主施舍的狗,不过你这只狗背叛了夏候雪瑶这个主人攀上了尊主,你能他攀上尊主凭的是什么呢?”
桑紫自顾自的说着亦自问自答:“不过是因为尊主对你那一丝垂怜,不过是尊主看你还有些小聪明,且还能过目不忘,勉强算是有一点点资质,除此之外你以为尊主还能看上你什么?你凭什么以为尊主会对你别眼相待?你又凭什么以为你和夏候雪瑶不同?你又凭什么以为你在尊主心中的地位,能比夏候雪瑶那个女人更重?你总不会觉得尊主真能看上你那张脸和你的身体?你更不会天真的以为尊主就非你不可??”
“呵,呵呵……论漂亮你差夏候雪瑶一截,论起跟随尊主的时间你更在夏候雪瑶之后,你以前还是任夏候雪瑶差遣的那条狗,尊主连夏候雪瑶都看不上又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你安若雪?尊主的身边从来都是众星围月,漂亮的女人尊主从来都不会缺,缺的不过是真正能替尊主办事的人而已。”
“所以不要随时随地摆出你那副自以为是的妩媚风骚样,就你这样子最多也就能勾引勾引你身边这个男人,当然就算你媚术练到炉火纯青我也相信尊主绝对不会被你迷惑。反而尊主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浪费这么多财力培养你,可到最后你和夏候雪瑶却是办砸了所有事,还得让尊主来替你们擦屁股。”
“如今连你身上最后那丝价值也没有了,你说尊主会不会留着你?我想是不会的,待到尊主回来之时自是找你清算总帐之时,安若雪,你说尊主到时候又会选择给你个什么样的惩罚呢?”
“桑紫——”
仅仅两个字揽月喊的可谓有些咬牙切齿,那声音里的煞气更是个人都能够听得出来,可令人奇怪的是她却仍旧站在原地并没有任何的动作,更没有像刚刚那般对桑紫出手。
显然的她的威胁对她来说?
很有用!!!
当然了这件事的后果很严重她承担不起,这其中的细节若是深究起来那牵扯可就得像海那么深了,她又怎么可能会不受她的威胁呢?当然了,有这威胁在前她也根本不敢对她动手,此时她只一人,她身边的人早就离开这里,杀她那是最蠢的办法,安若雪能斗倒夏候雪瑶?
这个女人自然是不蠢的!
只不过这个女人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她太过的自以为是,又太过的自示甚高,大概是因为已经打败夏候雪瑶所以有那么点得意忘形,自我心里膨胀觉得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到她地位的缘故。
可她却是忘记了:居安需思危!!!
“唤我作何?想向我求饶让我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尊主?求人也得有求人的样子,我这个人呢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所以我劝你呢,最好态度给我客气些不要再这么凶,说不得你朝我摇摇尾巴来讨好我,我会大发慈悲的晚些时候再把这件事告诉尊主。”
桑紫思索的同时掏了掏耳朵,看着揽月阴沉的脸色,她苍白脸庞之上的笑意却是因而又加深了几分,而后不待揽月开口她便道:“安若雪,你能够成功打败夏候雪瑶,那我桑紫同样可以打败你,你能够夺走属于夏候雪瑶的,那我也能从你手中夺过来,都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羸了自可俯视别人,输了那就得认输乖乖的向胜利者俯首。而你,现在已经输了!!”
“不如让我来猜猜看,到时尊主到底是会剥了你这张惑人的美人脸皮,还是会剔掉你这身妖娆的狐媚骨,或者尊主会将你剥了皮之后再将你的尸身用药做成具美丽的的干尸然后好好的保存放置慢慢的欣赏,又或者会让你成为那些可爱小东西的食物,让你被它们一点点啃噬到只剩下堆千疮百孔的红颜枯骨?”
“还是尊主会将你剥皮拆骨后一点一点的,放干你身上的血,再将你的五脏六腑掏出来封存在罐子里?对了还有个可能,说不定尊主会将你扔进万蛇窟那样你就连骨头都留不下来,会被那些可爱的蛇儿们吞入腹中,最后……唔,还真是有很多很有趣又很不错的选择,当然这也是个很有趣很有趣的答案,想想都令我期待不已,更让我很想很想快一点看到那个答案了呢……”
桑紫清亮的眸子凝着揽月,连说边咯咯的娇笑,女子的娇笑悦耳怡人,然则她那明晃晃的视线,却是从女人的头顶一路向下,从揽月的脸到胸部,再从她的胸到腰,又从女人的腰到双腿,直到女人裙摆之下露出精致绣鞋的脚尖,可谓是寸寸的挨着滑下去。
那双眼中的眸光异常的亮堂,那眸光几分的魔魅,又透着几分的兴意,更有着几分的疯狂,几分嗜血,更还隐着有几分残忍,那眸光落在人的眼中让人不自觉的寒毛森森直立,让人从心底本能的生出难以抑止的恐怖。
此刻的女子就像是个手拿屠刀的刽子手,正站在那高高的刑台之上盯着被判死刑的囚徒,正在思量着该从哪里下刀才能让那囚徒死的漂亮又凄惨,又像是从林中那头被饿了十天八夜,被生生饿红眼的狂燥猎豹,踏着独属从林之王威风凛凛的步子,居高临下虎视眈眈睥睨着自己脚边毫无反抗能力的弱小猎物,张着那张血盆大口,吡着两排尖锐的牙齿,正想着到底该从哪里来下口,将这只弱小的猎物一口一口的咬碎嚼烂后,再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旁边的男人看得有些噤然,侧头凝着自己身边水色裙衫女子脸上的阴冷戾然更是打了个寒颤,他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圣女的脸上,居然也会露出如此阴毒狠戾的表情,圣女总是那般高高在上的,从来也都是那般波澜不惊的,正如三日前那天夜里所有人都追踪想要劫获这个女人。
圣女却是并没有出手,只是暗中跟踪到了此地,监视了整整三日,这个女人却是一直都留在这个片青竹林里养伤从来都没离开过半步,青竹林外设置的有阵法在其中,且是极厉害的阵法,圣女破解阵法也用了整整三日的时间最终才能够进到这青竹林的内部来。
可进来之后却只有她一人出来,那夜她身边的其它人却消失不见,连同那个被她虏走的小丫头也不见人影儿,不知道是在那水帘后的山洞里,还是早就被送往了其它的地方?
不管如何这个女人的厉害之处都可谓是显而易见了,虽然身上有伤可仍旧出手下流又刁钻,他和圣女都没能讨得了好,尤其这个女人嘴皮子那可当真是厉害的了不得,从来没人敢如此对圣女说话。
可她字字句句都粗俗低劣肮脏不堪,更是每句话都在嘲讽着圣女其实就是个不知廉耻不要脸的风骚荡妇,不止半点儿都没将圣女给放在眼里,肆意的踩踏作贱圣女,竟还直言圣女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要打败圣女,夺走圣女的一切,她是想自个儿坐上这个圣女的位置??
可她到底凭什么呢?
男人诧异!
可仔细的想想却又并不奇怪,桑紫隐身下等窑妓馆中多年,见过的人那可谓者是三教九流的人,杂七杂八什么下流的人可谓都有,憋屈了这么些年,如今离开那里,难免也会沾染那里的习气。
尤其听她话语如此的张狂嚣张,更有种让一朝功成后扬眉吐气的感觉,自然的功成身退那也就不需要再继续的伪装隐忍下去,光看圣女被她给威胁到哑口无言甚至拿她毫无办法便知道,圣女在她的面前竟是稳稳的落了:
——下风!!
这可还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大概除了尊主之外,还从来都没有人能让圣女如此的吃鳖,就连圣女的那位姜禹师叔也绝对不能做到如此地步。如是看来,她说的话想来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只任那一条罪,尊主便绝不会放过圣女。
“不说话了?既然你们都没话说,那就滚离我的地方,我没那么多的空闲时间招呼你们。安若雪我再好心的奉劝你一句,在尊主面前做事,靠的不是脸而是脑子是谁能帮着尊主达到目的,哦,还有,以后别再自得自乐一口一个本圣女叽叽喳喳叫得那么欢畅无比,你难道不知道那三个字听在别人的耳朵里,你不止已经成了个可笑的笑话,更会令别人恶心的慌么?”
桑紫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撵人,从始至终那模样缍狂的,可谓是半点儿都未将眼前这对狗男女看在眼睛里。
她说完看女人半晌都未搭言,只定定看着她的样子,女人的眸光此刻阴冷凌厉如刀,似是想要拿那眼神将她活生生寸寸削碎成片再刀刀剁烂成渣,桑紫倒没有去在意,自然的她的脸上更不可能会有半点的惧意和害怕的神情。
她此时此刻也只能拿她的眼神来凌迟她。
杀她?
她可不认为她能有那个胆量。
至少现在没有!!!
总之现在她手中捏着她的把柄,掐着她的死穴,自保那是完足矣,至少在不能确定可以将她斩草除根前,这个女人是绝对不会轻易选择对她下杀手,她的不动手和无作为,已经帮着她确定这点。
“看来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这些年想必你应该也没有少下功夫,我倒是真的小瞧了你,你说也的确是不错,在尊主面前做事只看能力,我也还想看看在尊主面前又有多少分量,我还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女人阴沉的脸色瞬间由阴转晴,恢复了原本的妩媚:““至于你想说的,我倒是不惧你去说,那本来就是事实,你想诬蔑我给我扣个欺瞒尊主的大罪,且也得拿出证据来,更得尊主会信你才行。”
“桑紫,来日方长我们就且走且看,不过我也提醒你,尊主并不喜欢有人自作聪明,你虏走了上官清歌必然会惹来云海之颠的人,所以希望你好好保住你那条小命儿,别还没开始就丢掉性命,那你今日放下的豪言壮语只怕才真是要成为笑话了。我们走。”
女人说完转身径自离开水潭边,不多时人已经消失在青生林内,脸上的笑容在转身的刹那尽数敛去,阴沉的有些可怕,而她的并未反驳,那便相当于是默认自己安若雪的身份。
她的身份很隐秘这些年知道的人很少,原本不该知道却知道的人早就已经被她暗中杀了个干净。那件事那就更加的没有人知道,她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可她知道夏候雪瑶的下落,所以能够告诉她,她的身份的人似乎就只可能夏候雪瑶那个贱女人。
尊主的确是因不放心夏候雪瑶,所以才让她监视夏候雪瑶,至于除她外还有没有派其它的人在暗中监视实际她也并不知道,思索着桑紫的话,她脑子里本能的浮现出在两郡时尊主亲至对她的警告和无情落在她身上的那掌。
胸口此时似乎仍旧有些隐隐作痛。
她说的不错,尊主从来不会信任任何人,就连她的师叔,尊主也并不完全的信任,所以会派人监视她那是必然的,否则当初尊主也不会那样警告她,她早就知道在尊主面前,她并没有那么大的份量。
可她以为她又能有多重的份量呢?
她说她和夏候雪瑶一样,可她和她和夏候雪瑶又有什么区别?同样不过是尊主的手下而已,却是如此的嚣张猖狂,莫非她以为自己在尊主心中和她们就有所不同了么?想要打败她夺走她从夏候雪瑶手中抢来的所有?本事不大可胆量野心胃口却是不小。
很好!!
她就好好的看看,她到底想怎么打败她,又有什么本事拿走属于她的,在她打败她,抢走她的所有之前,她会先将她踩进泥泞里,今日肆意辱骂贱踏她的仇她必然会报的。
且先让她蹦跶些时日,她还有的是时间,在尊主未回之间,她有大把时间来想该怎么对付她,送她一个凄惨的结局!!!
桑紫仍旧站在青竹林边,看着那没入青竹林的男女身影,更是清晰看着女子身体因难掩而泄露出的阴冷煞气,她脸上笑意依旧那般绚丽多姿,手中也仍旧握着那精细的柳叶弯刀把玩。
“安,若,雪,呵……”
掀唇低低呢喃四字,她轻笑出声的同时,握刀的手却是反手一挥,手中的柳叶弯刀凌厉的脱手而出化作一线弯月切开飞流不息的水帘,阻住了那道无声无息想要进入水帘之后山洞中的男人身影。
转身面向水帘,她伸手探空接住飞旋而回的柳叶弯刀,凝着那男人隐在水帘后面的脸庞,轻笑着出声:“看来今日我这地方来客倒真是不少,提醒你最好站在那里别再动,否则阁下若是再进一步误入阵法丢掉小命,我可不会有那么好的心情出手救人的,我会直接将你扔进这水潭里喂鱼。”
女子声音微扬说的不疾不徐,然则那话里威胁的意味却是异常明显,原本已穿过水帘踏在山洞洞口的男人也停下了脚步朝着女子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