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华宫,整个宫殿都格外的静谧。
“你们都给朕出去。”
安夙才踏入宫殿,整个人就被男子拦腰一抱抱进了寝殿之中,,流苏与珍珠放下东西对视了一眼皆有些不知所措,男人的声音再无往日的素雅与淡然此旋透着股子格外的冷亦格外的沉,能明显的听出怒气。
今日的大典实在太过出人意料,那发生的事更是桩桩件件大起大落,当真让她们应接不暇,直到此时她们都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再闻男子的怒声更是不知是否该跟进去。
早候在殿中的燕姑笑道:“两位姑娘还是先随老奴出去吧,想来皇上是有些话想对皇后娘娘说,就算皇上再生气也必不会欺负娘娘的。”
“皇上生的哪门子气,就算要气的人那也是我家小姐才对吧?”珍珠撇嘴便回了一句,有些诧异的看着燕姑还有站在燕姑身旁的女子蹙了蹙眉道:“怎么这里除了你们两个并没有其它的人?”
“除了奴婢和燕姑不是还有几位姑娘么?几位姑娘且放心吧,有我们这么多的人伺候娘娘一个人那肯定是足够了,走吧走吧快走吧,皇上都下了命令咱们还是听燕姑姑的先出去的好,可别耽误了主子们办正事。”那女子转开话题,说着伸手便将珍珠和流苏推了出去,那脸上却是半点儿担忧都无,反而掠过抹好戏的狡黠笑意。
果然啊,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天知道她曾经想了多少办法想让主子色变冷脸,可都没能做到,哪知道夫人却就这么一个举动,竟就让主子变了颜色,她可当真头一回看到主子生气,主子今日那可是被夫人给气得不轻,这种大度到给自己的夫君强塞女人的事,估计也就夫人能够做得出来。
主子此刻估计早被夫人给气炸了,她倒是很想跟进内殿去看看主子生气会如何对夫人,会不会直接让夫人三天下不来床?不过,主子和夫人的情事那她可没那个胆子去瞄,怕是会被主子瞬间给灭成渣。
珍珠流苏被女子给强拉了出去,殿门也被女子给关了个严严实实,女子却未离开多远,就站在那门边儿,猫着腰耳朵贴门,一副做贼偷听架式看得珍珠瞬间脸上多了几抹黑线,那眼里也多了些警惕。
只是此刻却显然没多少的心思去她斗嘴。
眼中满是懊恼之色。
小姐本就不愿意入宫,这在大典上又做了那样的事惹怒了那尊大佛,虽然她们根本不解小姐为何会这样做,可小姐做事总是会有小姐的理由的,那样的情形下小姐不这样做,那也根本没有其它的办法。
总不能真在大典上与红萝争夫?
那更会让人看了笑话。
尤其那个男人居然还有脸生小姐的气,她们小姐还没气呢,他倒还敢朝小姐发脾气生气,红萝来候府那么多回,他们作戏倒是作得真,从始至终谁都当谁不认识,连话也未多说过,可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明修栈道,暗渡陈沧,说的就是他们两个,谁知道他们两个在暗地里都做了些什么,这会儿还敢怪他们小姐做错了,当真是个不知好歹的男人,小姐没武功不知道他会对小姐做什么,可恨她怎么就被这个女人给拉了出来?
她思索半晌也贴身到殿门处,听了许久却是什么也没听到,撇头看向仍旧趴在殿门处的女子,珍珠一把便将人从门上扒了下来。
内殿之中。
安夙被男子强行抱到到了寝殿里的榻上,看着男人随即覆下的唇瓣和那如山身体她蹙眉想要伸手将人推开,然则男子却没有给她任何的机会,怒极的在女子唇一阵啃咬,直到女子唇瓣被咬肿,轻吡出声他才作罢松手。
“你是属狗的,干嘛又咬人?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协议,你答应过我以后顺其自然,居然又对我用强?”安夙抚了抚几被咬破的唇,看着男子的冷脸和眼中的明显凝聚的怒意,狠狠的蹙眉。
紧接着却是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在耳畔响起:“我是答应过你,可那也是阿谨你率先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堂堂的战神不止违约竟然还当众说谎,阿谨不是说很怕因为无法生育会断了朕的烟火后继,更怕以后会没人继承大统所以硬给朕塞别的女人?”
“既然阿谨如此担心,朕当然得早些多多努力与阿谨早日生些小锦归小阿谨出来才是承欢膝下才是,否则阿谨以后岂不是真成了大楚的罪人??”男子低低的声音蕴着浓浓的怒火更带着几许自嘲的讽意,双他眸凝着女子的脸庞第一次在安夙的面前自称着朕。
“我都还没生气你瞒着我这么多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倒还有脸指责我当众撒谎,还有脸和我生气?百里云霄,你给我仔细的搞清楚,是你先斩后奏坏了我的事,我如今也不过是在想法子弥补而已,况且我也是在替你收拾烂摊子,尽皇后的职责而已!!”安夙闻言,心中也多了股子的恼意,是他瞒着她在先,可这个时候还在这里倒打一耙??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锦近乎低吼地反问了一句,倾绝的脸庞冷意迷漫,眼神瞬间幽暗凝聚了簇簇的怒火,连他的呼吸都因此而浑浊又粗重了几分:“阿谨,是不是我对你来说就真的一点都不重要,所以你才可以如此轻易的把我推给别人?”
“你是不是真就那么想看到我宠幸别的人女人,拥着别的女人花前月下?是不是我真这么做了你就满意了,还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将我远远的推开了,就可以避开我了?”
“为什么不说话???”
“……”
安夙只抿唇不语,他要她说什么?明明就是他先瞒着她,可此刻他却还敢来质问她,他根本就是不可理喻,难不成真要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红萝大打出手来个两女争夫彻底的搅了今日的大典?还是他要她弄虚做假,硬把红萝的身份给诬成是假的,然后让人当众杀了红萝?
那只会让所有事更加复杂,更只会让别人看了笑话。
锦怒气因此而更重,重到素来能忍的男子此刻脸上的怒气,却是因为无法压抑而明显的表露在那倾绝的脸庞,“我早就和你说过,我以后不想听到你说这样的话,阿谨却似乎从来都没有将我的话真正的记在心里过,我知道你有多怪我有多怨我,可我再告诉你一次,阿谨以后最好别再做这样的事,否则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真的对你做出些什么。”
“你昨夜和今天都已很累了,先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来看你。”男子说着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女子微微怔愣蹙眉的表情,他松手放开女子从榻上站起转身走向殿外,疾步的离开瑾华宫,未回头亦未再有任何言语,袖下的手却是始终都紧捏在一起,捏到手骨都在寸寸的泛白。
明知不能,明知她如此做的用意,明知是自己瞒着她在先,明知这是自己的安排是自己要她处理这件事,明知这所有的事都并不能怪她,她不过是用最理智最冷静的态度去对待。
甚至那是他早就料到她面对此事会做这样的选择,可心还是不由自主去期待她能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亦期待能从她的口中听到截然不同的回答,就像她曾经在候府的莲池边,那样张扬又霸道的对他宣誓他是属于他的,就像曾经在无双阁的沉香榻上,她红着眼眸用力亲吻啃咬着告诉他,哪怕是打断他的双腿他也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她绝不会再让他离开。
然则他脑中回荡而起的却是女子平静而理智的声音,是她不惜抵毁自己也要逼着他同意的话,男子心头的那股怒火在这刻有些难以压抑和控制。
他可以不在乎所有,他甚至可以不在意他并不是她心中的唯一,因为爱她所以他也在乎她在乎的所有,可他却无法忍受她对他如此的满不在乎,他却无法忍受她只为了所谓的计划就将他推给别人。那就像是有千万根针,狠狠在心上一遍遍来回的扎过。
有时候他真的希望,她能够不要这么理智。
男子离开,安夙自榻上坐起,尤还能听到殿门被打开的声音和男子离去时沉重的脚步声,她抬眼看着男子离开的方向,看着整个瑾华宫内如同无双阁内相似的布局的摆饰,直到珍珠担忧的声音响起方才回过神来。
“小姐,您没事吧?皇上他有没有对您怎么样?”
珍珠入内眼神本能凝在女子红肿的唇瓣,忙拿来了药膏替安夙涂抹,想着男子离开时身上沉沉的怒气脸上担忧更甚:“小姐,您今日为何要这么做呢,为何要说那样的话来抵毁自己逼着皇上接红萝入宫?那个女人骗了小姐不止今儿还真着大典这么重要的日子来和小姐,依我说小姐就应该让人将她哄出去,就像对付宗政谨夕那样。”
“可小姐怎么能让她如此轻易的得逞呢?小姐如此忍让结果还吃力不讨好的惹怒了皇上,当真是太不划算了,奴婢看皇上离开时好像真的很生气,小姐就不怕万一皇上一怒之下当真……”
“当真什么?”
“娘娘,珍珠姑娘是想问娘娘当真不怕皇上因此一怒去找别的女人?这也是奴婢想问娘娘的呢,到底娘娘是真对皇上这么放心,还是娘娘真的半点儿也不在意皇上啊?”
陌生的女子声音突然在殿中响起,让安夙本能抬头看去,那是个穿着粉色宫侍半扮的女子提着个食盒随燕姑走了进来,不止声音陌生,长相算是清秀却并不会太起眼,落在人群里不会让人多瞧几眼的那种,本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只是这女子的动作似乎总有种违和感。
“你叫什么名字?”安夙凝了眼女子问。
女子将食盒放在桌上这才福身行了个宫礼,恭敬的答话:“回娘娘话,奴婢名叫有容。”
“有容乃大,有容,好名字。”
安夙点头再开口:“那你姓什么?该不会是,姓花?”
“娘娘怎么会知道?”
“所以你就是彼岸四主的最后一主,花主?姓花名有容,花有容,倒是个很美的名字,可与你的脸似乎有些不太匹配?既然如此,也就是说昨夜扮作我的人就是你了?”
安夙看女子微诧的表情笑了笑,她怎么会知道,普通的宫女又怎么会有那样的一身好武艺?又怎么会这么大胆的问她这个皇后这些问题?若真是普通的宫女又怎么会被选来和燕姑一起留在瑾华宫?
他身边的人大多都是男人,到现在为止她见过的女子除了早就认识可今日才知晓的红萝那也就只有先前在风云会期间戴着人皮面瞪扮成她的青柚,和昨夜扮成她的那个女子了。
虽不知道昨夜扮她的的女子到底是谁。
可她知道绝不是青柚。
昨夜的人扮她扮得维妙维肖,易容之术已然登峰造极,所谓的易容术并不单指戴张别人的面皮,易容做别人学别人说话那么简单,昨夜的人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身上的气势,甚至面对问题时回答的语气和方式,那可谓都是扮的无懈可击否则不可能会连父亲与大哥乃至樱洛都骗了过去。
她能确定的是此前她对她定然有过很多的了解,定然也早就知道很多关于她的事,能知道如此之多,对她的性格如此的了解,必然是得到那个男人的首恳与那个男人的亲自告之,如此一来这个人至少必会是他的亲信,必然会是他信得过的手下。
彼岸,烈,焰,笙,花,四主她已见三主,他们都是依着字来排列,皇甫瑜字紫晏,晏同焰,古殺字子烈,子笙明显也是个男的。这子花,似乎更大的可能便是个女子。
不过想想这以子花为字,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似乎都不是很雅,而他的那些手下名字都不普通都很好听,字亦是更雅。听她名有容,她自然而然便想到那个花字。
所以她才有此一猜。
“娘娘真是聪明,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属下,这些年奴婢扮的人可还没被人认出过呢,娘娘不愧是娘娘。”花有容伸手揭下自己的脸上的人皮面具。
拱手跪下再次行了拜见之礼:“主子吩咐了以后奴婢就留在瑾华宫,留在娘娘身边专心伺候娘娘的起居,听候娘娘差遣,至此后有容就是主子的人了,有容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有容在这里见过新主子,还请主子以后多多关照属下才是。”
“主子有什么事以后尽管交给属下去办,属下必会替主子办得妥妥的,属下虽然武功一般,轻功却是不错,江湖之中鲜少有人能及,当然了属下最擅长的主子这么聪明肯定猜到便是易容术了,不是属下自夸,属下扮谁从来都没被人给识破过,江湖人送属下外号:千面。”
有容满脸的兴奋滔滔不绝的说着,旁边珍珠看得撇了撇嘴:“什么从来没被人给识破过,刚刚不就被我家小姐一眼就给识破了?还江湖人送外号千面,我看你那易容术也不怎么靠谱,说不那就是徒有其名。”
“不过说起你最擅长的,我倒觉得的确是有一样,扒墙根儿偷听,你肯定是最能的了。不知道刚刚是谁脸都贴着殿门粘在一起扯都扯不下来。”
珍珠满口挖苦之言,摆明是一边儿在告着状,一边儿向安夙禀报着这女子在外面偷听的事实,她撇头看着女子更是毫不掩饰眉宇间的讥讽之意,什么叫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哼,那叫什么话么?
她们可都是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得到小姐的信任,走进小姐的心里成为小姐的心腹。她以为就她这样表下忠心,说句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小姐就会信任她了?如此的油嘴滑舌,那就算是表了忠心也不能掩盖她是那边儿派来的奸细和探子这个事实!!!
“主子那当然是例外了!!!”
有容却是自地上站起来道:“主子火眼精睛目光如炬,这世上有什么是能瞒得过主子的呢?否则主子也不会一眼就认出我来,居然还那么聪明的猜出我的身份了呀?”
“我倒是差点就给忘记了,你怎么会只擅长那一样?若是论起拍马屁说大话的本事,我估计这世上也没有人能比得过你。”
“珍珠姑娘这可错了,我可不是什么人的马屁都拍的,我这辈子唯一拍过的可就主子一人,这认真的说拍马屁的确也是种本事,好歹能逗人开心不是?身为属下逗主子开心那不是本份么?”
“你真是厚脸皮。”
“我贴了人皮面具,那脸皮自然会比平常人厚一些了!!”
“你简直就是歪理。”
“歪理也是理,主子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小姐,你看她,哪里像个姑娘家?”
“呵……”
安夙听着两人斗嘴,看着珍珠撅着嘴,以及有容满面笑容的样子,不则的轻笑出声道:“倒真是很难得见到居然有人能让我们珍珠吃瘪,不过你说的对拍马屁也的确算是本事,只要能够服人让人无话可说,歪理也算是理,好歹也占了个理字,正好你也在这里,我有些事要问你。”
“主子您是想问那个黑秃鹫的事吧,属下正打算向主子禀报,这是属下近距离观察后画下他的画像。”
花有容掏出张画像递给了安夙道:“还有属下找小神医仔细的问过,看他的骨骼以及肤色,属下推断出他年龄应该在二十五到三十岁左右,全身上下最明显的特征就是那满头的银发了,武功路数属下也仔细查过,暂时查不出到底出自何门何派。”
“他使用的武器是很普通的玄铁链,江湖中以此为兵器的人虽少,却也不至于没有,这些人属下都列了出来,并没有与之相符的人。至于其它的子宴他们追踪到一片树林,便失去了追踪的痕迹。”
“最最可惜的是那个白痴的国师,他竟然冲然冲出来坏了我们的计划,那个宗政明渊又认出了属下并不是主子。害得属下因此而暴露了身份还受了伤没能继续跟着他,若是属下跟着他的话,火儿熟悉我的气息,我们便可据此跟踪到他们的老巢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女子声音里满是不忿,说到沐白更是难掩声音里的怒气,火儿并不熟悉那黑秃鹫的气息,虽然她趁机在那人身上撒了追踪粉,可惜的是却被那个人发现所以火儿也没能追踪到。
“你的伤势可严重?”
安夙伸手接过画像看着女子问:“我看你一直都用左手提着食盒,是伤到手臂了么?”不止拿左手提着食盒,右手几乎保持同个垂下的动作,从始至终都未有使力的迹象,就连揭开盖子端出糕点水果的动作也都是用的左手,想必这也是她未用托盏的原因。
“主子放心并无大碍,不会影响行动,已经用了药等骨头长好最多也就半个月就会没事了。”女子说的浑不在意,好似受伤早就成了习惯。
安夙闻言亦未多问:“那就好,至于计划败露你不用放在心上,稍后再想其它办法就是,还有沐白并不知情,他会这么做只是纯粹出于担心,害你受伤我想他自己也很内疚。”
“主子放心,我没有怪他的意思。”有容怔了下。
安夙只点了点头未再多言,垂首凝着手中画像上的人,如此异常的发色的确是很明显的特征,银发,二十五到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这便是目前对这个人所知道的所有,除此之外就是他的号,昃!!
“你到时再将她的武功招式画下来给我看看,记得多少就画多少,我想仔细的了解一下。”安夙将那画纸收了起来,这人形画像并无多大的看头,除了那人暴露在帏帽之下有容看到的银发,和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
那人手脚身体都包得严严实实,身形约八尺有余,身形修长不瘦不胖,她看过他站身之地遗留的脚印,内力定然极为深厚。
“是,主子放心属下会很用心的画。他用过的招式属下基本都记得,不过主子您还没回答属下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安夙并未抬头只问了四字。
“就是属下进来时听珍珠问主子的那个问题啊!”有容满面好奇的看着安夙满脸好奇的将话题转了回去:“主子您是当真不怕皇上因为主子今日所为一怒去找别的女人?还是主子您真就对皇上这么放心?又或者主子您半点儿在不在意皇上?”
安夙抬头看着她:“你很关心这个问题?”
“额,并不是关心只是纯粹的有些好奇,属下想应该没有人会不好奇这个问题的吧?就连珍珠不也这么问主子么?”
花有容看了眼未拿话挤兑此时只侧耳静听珍珠道:“我只是有些好奇,我想这世上应该没有哪个女子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可主子您怎么就能,怎么就能那么傻,额,是那么大度偏给皇上塞女人呢?”
“您就不怕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那样以后就会有更多个么?那到时候身边儿围着的女人多了,皇上万一真变了心主子您又该怎么办?主子您当真就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担忧么?”
女子双指一捻比了个一丁点儿的动作,看主子离开时那满脸的怒气也知道和夫人谈得不怎么愉快。夫人却是并没什么异样。
难不成夫人真的不在乎主子么?还是夫人已经因为主子的所为已经彻底的死了心转而喜欢上了别的男人了?该不会是那个国师沐白?想着安夙帮沐白说话的情形,女子脸上眉头不知不觉有些拧了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这个和事佬的任务可真有点太艰巨了!!!
“……”
安夙收起画像看着女子眼中的好奇和不解,还有执意的追问,沉默了半晌轻轻轻的掀唇开口:“那和大不大度无关,自然也和在不在意无关,不过只是时势所致做出的选择而已,即使没有那些后妃这深宫里也还多的是宫女,就算没有那些宫女总也还有机会接触其它的人,没有人能一直的谨守着哪一个人,将那个人身边的所有人,都彻底的隔离开。人心从来易变,随着环境的改变,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或许在你无知无觉间就已经改变。”
“这世上有很多的事也不是光在意就足够了,如果经验不起考验那会变得不管如何终究还是会变,怕又有什么用呢?这世上还有很多不能确定的事,与其执着紧抓自己无法确定的,我更想抓住我手中已经拥有的。”
他们之间早就横亘着太多,那是千丝万缕解不开的死结线头,更是千头万绪根本就理不清的纠葛。
她曾经以为她可以确定,其实她却什么都不能确定,她曾经也想要努力的抓住更付诸于行动毅然绝然的迈出了那步,可到头来她什么也没能抓住。而现在和过去,其实都一样。
对于他!
她其实仍然什么都无法确定。
她不能确定他到底隐瞒着她什么,她甚至不能确定他和她的未来,会不会像过去的历史重演,他所做的所有在她感动之余亦让她心中不安更浓,而在这个无法确定的因素里她能做的不是前进。
而是驻足!!
这是退守自保之道,当前路笼罩了迷雾时,她要做的不是走进去,而是让迷雾逐级的散开,待看清前面到底是平坦的大道还是崎岖的小路,又或者是其实是片峭壁深崖再踏开脚步。
因为她不想一脚踩空坠下去。
“主子的话太深奥,我不太懂……”女子听完眼氏的不解却是更浓。
“你不是我,所以你不会懂。珍珠,你去看看樱洛他们可回来了,还有你身上有伤就先回去歇着,我这里有珍珠和流苏照顾就够了,况且就算有事也还有燕姑在。”安夙只淡淡的再回了一句便转开了话题。
这个时候她并不想聊这个话题,在回风崖底耽误了两天时间,耽搁下来的事有很多,该见的人还未见,该看到的东西还未看到。还要花时间应付今夜的晚宴和那些心怀不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