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瑜与樱洛皆守在石室外,两人就像门神静静的站着,因着石室里一直都没有动静,皇甫瑜侧头看了看像尊石头般矗立在石门边目不斜视的樱洛。
“有什么话就说,大男人却像个娘们一样偷看别人,还扭扭捏捏的偷看那是小人才会有的行径!”
“咳咳……”
皇甫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睢着女子那张冷脸他肃了肃色道:“樱洛,我有个提议,我们讲和了好不好?以前的事是主子不对,是我们不对,可是事已至此你们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我们几个差点就没了小命儿,不管如何现在主子和夫人就要成亲了。”
“如若不然,你就直说到底要如何才肯原谅我们,又到底要如何才能消了你那口心头怨气?只要你能说出来,我发誓我们就算拼上性命也会替你办到,不管如何主子和夫人就要成亲了,我知道你很心疼夫人,可正因如此,我想你也不会希望看主子和夫人成亲后还是如此争锋相对。”
“只要我能说出来,就算拼命也会替我办到?”
樱洛终于侧头看了眼男人,微微挑眉眼中带着几分讥屑:“如果我让你杀了你主子,或是让你自己杀了你自己,你也拼了命都会替我办到?”
“……”
皇甫瑜一口老血憋在喉咙口:“我杀不了主子,且我若杀了主子,那夫人以后岂不是得守寡了?樱洛,你这是在存心刁难我,成心拿我开涮,你明知道这个我不可能办得到,所以你换个要求……”这丫头又不是珍珠和桑琪,怎么会突然间也变得这么刁钻?
“你才做寡妇!!!”
樱洛闻言直接朝皇甫飞了个眼刀子:“你嘴里是不是涂了毒?居然说这么歹毒的话?我告诉你少咒我家小姐不好,谁有空拿你来开涮?不是你自己说的不管什么事你都会拼命做到,杀不了与杀不杀那两个根本不同的意思,既然做不到那就张嘴就说什么大话,更别给人乱承诺什么,免得到头来做不到生生把自己给变成个笑话。”
“我……”
皇甫被噎了下,他哪有嘴里涂毒,他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主子夫人成亲以后他再杀了主子,那夫人可不就?
咳咳……
他大概是和欧阳旭那厮呆多了,居然脑子里也缺了根筋,明明知道樱洛这个丫头向来最最听不得别人说夫人哪怕一丝半点儿,他居然还在她面前说出那样的话来,虽是无心嘴快,可这不是成心的自己找抽么?
“我道歉,是我嘴里涂毒,我说错话了,要不然你射我一箭,这样我们能不能将这件事翻篇儿成么?还有之前的事,樱洛,我是真心向你赔罪,我知道全都是我们不对。
皇甫苦着张脸道:“我们不该帮着主子隐瞒夫人主子的身份,我们更不该害得夫人受伤难过,我们几个都是罪该万死,可我们都是是真心想讲和,我发誓以后我们几个绝对会以夫人马首是瞻,不管是我,白桦,还是欧阳旭,我们愿意为夫人做年做马,死而后矣,只要你能原谅我们,哪怕是你现在再射我们几箭我们都绝不会再躲,你看这样成么?”
“你能代表他们两个?还有你个大男人,堂堂的禁军督统居然在我这个弱女子面前扮可怜?你也不觉得太丢人,不止丢了你禁军督统的身份,更是丢了你大男人的脸面和尊严??”
樱洛扯唇笑了笑,她视线投向不远处走来的欧阳旭和白桦二人出声便是浓浓的讥讽,看着皇甫瑜苦着脸的表情,她却是明显的愣了下,白桦、欧阳与皇甫三这个人当中,眼前的皇甫瑜那显然是最沉稳的一个。
若这些话,这故作可怜的表情,若是向来吊儿啷当的欧阳旭做出来和说出来大概会让人更容易接相信,她更觉得理所当然不觉得奇怪,偏偏他皇甫瑜居然在她面前扮可怜?
那可不是太违和,太与他平日的形象格格不入了些?着实让人看得无法不怔愣更无法不惊奇。
“樱洛姑奶奶,在你们面前我们哪里有还什么男人的尊严和威严?我们在你面前那就是几只可怜虫。”
欧阳旭走近直接开口求饶:“我求您了姑奶奶,樱洛姑奶奶您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放过我我们,饶了我们好不好?最多我给你作揖,我给你磕头赔罪,哪怕是负荆请罪都成,就像皇甫说的哪怕你想再射我们几箭!”
“只要姑奶奶您能让这件事翻篇儿,只要姑奶奶能消了这口气,能劝无双阁里那几个丫头也饶了我们,放过我们,我们三个保证,我们保证就站在这里像木头桩子任你射,哪怕姑奶奶把我们全都射成刺猬,我们也绝对不会躲。”
欧阳旭扯着嗓子哀求,男人捂着胸只差没给女子下跪,当那样子看得旁边通道里如石像的守卫也全都在这刻给侧目的看了过来,看着欧阳旭这个大男人朝个女子讨饶的样子,那嘴巴都给张开,看得皆有些傻眼。
偏欧阳旭却似没看到般,只眼睛盯着樱洛的小脸,就像是身后也长出条毛茸茸的尾巴,狭长的眼帘里眸子里水润润的,脸上的情那更叫一个可怜兮兮,男人的样子落在人眼里,就像是只正在朝主人讨好求饶的宠物小狗。
这俨然是为了讲和不惜讨好萌来求饶。
这又怎能不让他们傻眼??
欧阳旭却似没看到那诸多的诧异视线,他只仍旧不停的摇动着身后那条无形的大尾巴,只希望女子能一个善心大发,直接开口让这事过去了!!!
什么男人的尊严,什么督统的威严,眼看这日子都没法过下去了,还谈什么尊严和威严呢?这以后夫人入了宫,他们抬头不见也会低头见,樱洛这丫头现在却是穿云弓不离身,见着他们都是冷寒着张俏脸。
看她个动作他们都会心惊肉跳,就怕她会不会不知道哪里再看他们不顺眼就射他们几箭,就怕她万一又想起来以前的事二话不说,不分地点场合就射他们几几箭来撒撒气,他们还不能还手。
那才是真的丢脸,真的丢面儿,真的丢份儿,怕是他们的里子面子什么尊严都得统统的掉光了。
所以不管怎么样,这讲和都是必须的。
他们就只是主子的手下而已,可这夫人是主子心尖尖上的肉,而这樱洛虽然在夫人面前自称属下奴婢,那显见的这丫头其实也是夫人的心头肉,那在夫人心中的地位,绝对是非凡无人可比的。
如今无双阁的丫头如今更是以樱洛马首是瞻。
这他们想要和夫人的丫头修复关系,拿下樱洛那是必须的也是首要的,只要拿下樱洛,那青璇珍珠桑琪碧琪其它几个母老虎自然不用再担心,想要成功的拿下樱,他们受点罪肯定也是必不可免的事儿。
樱洛的性格那和夫人差不多,那都是吃软绝不会吃硬的,不止性格都一样的彪悍正直,宁折不弯的主儿。虽然有时候看起来这丫头大大咧咧的,甚至有时候还会有些迷糊,可遇到关键的事情,尤其是事关夫人的事,这个丫头却是从来不会犯迷糊,那可是精明的很。
尤其如今他们在她心里成了有前科的罪犯,那和主子在夫人心里,大概都是同个等级的罪犯,想要轻易让这事儿翻篇儿过去那又怎么可能。
可这俗话说的好哇,长痛不如短痛,这伸头也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那他们还不如早些挨了刀,免得以后怕是会多挨好多刀。
这是他们三个权衡商量了许久才商量出来的结果,主动找樱洛讲和,就趁着今夜夫人前来地宫见夏候雪瑶和萧烨,毕竟,不管发生什么那都在地宫里,除了这些守卫没别人,更没外人看到。
这些守卫那绝逼是不敢出去乱说的,所以就算是丢人,在属下面前丢人那总要好过在外人面前,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丢得彻底,那样只怕他们大男人的尊严才当真会半丝儿都剩不下来。
樱洛显然不知道几个男人心里那点小心思和小算计,看着三个大男人此刻却是围在自己面前都满脸告饶的样子,她有些怔愣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看她半晌儿未言语,欧阳旭咬了咬牙那是扯着女子的衣袖,双腿一曲便跪了下去,他伸手便要抱住樱洛的双腿张嘴哭嚎。
樱洛却被那脆脆沉沉的嗵一声响儿吓了一跳,及时回神便见欧阳旭伸来的咸猪手她直接一个旋身退出好几步,直接退出了三个男人的包围圈。
她额挂满黑线也沉下了脸:“喂,你们这是做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们难道不知道?说跪就跪,你们莫不是以为就这么跪一下就能将过去的事儿全都给抵消了?莫不是你们以为跪一下再说些好话,我就会信你们了?”
“什么以后以小姐马首是瞻,什么为小姐做牛做马通通都是屁话,你们的主子可不是我家小姐!!”开玩笑,这几个混蛋莫不是真以为她是不知事的天真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居然会信他们的话,
说的倒是好听,以后他们主子若是下令,他们难不成还会为了小姐抗方子命令不成?那是骗鬼的话,可那话只怕是鬼都不会相信!!
“我们发誓,我,白桦,皇甫瑜,我们三个人以后绝对以夫人马首是瞻绝不会再违背夫人的意思,哪怕是主子有命,只要夫人发话,我们以后也绝对只听夫人的只站在夫人这边,我们发誓,今日我们说的全都是真的,绝对没有半个字的假话,若有半字不实的话,那就让我们三个人烂舌头烂嘴烂手烂脚烂全身,就让老天爷一道雷霹死我们,让我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欧阳旭没能抱到人,又不好就这么起来,索性的挤着眼睛,强行给自己挤出几滴猫尿来挂在脸上,那是直接指天发誓。
“樱洛姑奶奶,现在您总相信了,我这毒誓也都发了,我们都可怜成这样儿了,您就不能发发慈悲,你就给我们个痛快,痛快的给我们一刀成么?别再这么钝刀子割肉了,我们这小心脏可是真心的受不了啊……”男人夸张的叫着,只差没有捶胸顿足。
那样子看得白桦与皇甫瑜都是嘴角狠抽,不停的朝着欧阳旭眨眼,示意他演的有些太夸张了,那做得也有些太过了,张嘴发誓的说得这么口无遮拦,他这是当人三岁小孩来骗,这样的话别说是樱洛就算是他们听在耳朵里都是冷汗滴滴好不好?
他发毒誓就发毒誓,发他一个人的毒誓就好了,为什么他偏偏儿的还要顺口扯上他们两个呢?当真想让他们仨儿有难同当,有毒誓一起应?
什么烂舌烂嘴烂手烂脚烂全身,这都还不止,他还让老天爷来道雷霹得他们全都尸骨无存?他就不怕老天爷万一刚刚没打盹儿听到他发的誓,他就不怕老天爷万一当了真怎么办?
万一以后夫人主子意见不和,他们夹在中间那到底该听谁的?听夫人的不怕主子手撕了他们?听夫人的话万一老天爷直接让他们应誓了怎么办?那不是生生把自己给逼进死胡同里,除了死还是死,就没有活路了?
‘那你们倒是自己来!!!’
欧阳旭伸手抹了抹眼角狠狠瞪了眼皇甫,那眼里的的意思极为清晰,嫌我演的不好,那就自己来。男人眼里的不满和愤恨之色,更是极为浓郁的堆积着几乎要冒出眼眶。
这两个混蛋倒还好意思说,他这么卖力的作戏又是为了什么?那还不是为他们仨以后日子好过,还不是为了主子和夫人能够尽快的和好?
夫人那是主子认定的人,更是他们的女主子,难道他们没看到主子将玄泷玉佩都给了夫人了?这已经是板上钉了钉子,绝对跑不了变不了的事儿。女主子那同样也是主子。
主子更是曾经说过,见玄泷玉佩的主人如同见到主子,那他这样发这个毒誓又有什么不对的?他们听女主子的话那又有什么错?老天爷那又凭什么拿雷来霹他们,又凭什么让他们烂嘴巴烂身体?
那还不是没天理??
他在这儿辛苦的讨饶,可他们倒好站在一边儿看热闹?现在居然还敢怪他们嫌弃他作戏作的不真?嫌他发的誓不好?
“是,他说的不错,樱洛,我们都愿意发誓,我们都愿意任你处置,我发誓我们说的绝对没有半个字的假话。”
眼见欧阳旭五指微动,那是想要拉了们一起跪地哀求,皇甫瑜当即五指并拢朝天,开口附,随后他手臂碰了碰白桦。白桦看了看皇甫,皇甫只眼眸闪了闪未说话,都做到这步了,总不能就这么前功尽弃。
如果他们真的此刻半途而废,樱洛会怎么想?只怕樱洛只会认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半点的诚意讲和,以后那怕是这丫头也再不会相信他们的话,他们以后再想什么别的办法修复这关系,只怕都要难上千万倍。
他们现在是骑虎难下,眼看这戏都已经做到这程度了,就算是再难那也得继续做下去啊,不过他可做不到欧阳旭那么夸张,当着这么多手下给个女子说跪就跪下,居然还哭着讨饶?他着实是跪不下去,那更是哭不出来,看着那一双双投过来的视线,他此刻已然感觉压力山大。
所以发毒誓就发毒誓吧,想想的确是没有什么差别!!!
主子和夫人那可不都是他们的主子,主子更是把夫人看得比主子自己的命都要重要,这么一想,他觉得以后他们听夫人的话和命令,主子应该……不会对他们发难才是。
白华蹙了蹙眉也举起自己的手掌:“我和他们都一样。”
“你们这是选择集体叛变?就不怕你们主子知道像对付夏候雪瑶一样,生生剥了你们?还有你这猫尿还真是,说来就来,你确定你真的是个男的,不是穿错了衣服束错了发,其实就是个女的?”樱洛垂头看着欧阳旭,那额头原本一丛黑线瞬间变成两丛,三丛……
再看另外两个男人高举的手掌?
更只觉得头顶似乎更有鸦群不停盘旋着轰鸣的飞了过去。
这男人的猫尿未免来的太快了些,她当真都是自愧不如,哪有男人居然掉猫尿的?尤其像他这样,猫尿说来就来?她这辈子也没见过哪个男人会像他这样无耻耍赖,居然用眼泪来博取同情,他以为她当真看不出来是怎么的。还有这两个男人居然也发这样的毒誓?
“那你到底是给不给机会??”白桦向来没什么心眼儿,自然也没有皇甫欧阳想的多,此刻是直接的问了出来:“我们三个现在都在这里,穿云弓也就在你背上,你就说你想射几箭才肯和我们讲和就是!!!”
“你以为我不敢是怎么的?”
樱洛瞬间瞪大了眼声音里染上丝怒气:“你们想讲和是吧?想将以前的事儿全都翻篇儿是吧?你们想站着不动任我射是吧?好啊,既然你们这么想那我现在就成全你们,那就给我站好了一人接我三箭。”
“都给我记住了不许躲,如果受下我的箭没有死,那我就接受你们的提议和你们讲和。不过我的箭可难保不会射偏,万一射死你们,你们几个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所以他我劝你们最好考虑清楚了!!!”
“来来来,快射,快射,我们保证不会动不会躲。”欧阳旭刷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那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早就不再,反而堆满了笑,一手一个拉着皇甫瑜和白桦闪身便后退了十数丈远。
两丈多宽的昏暗通道间,三个男人普那样排排站着,当真是一动不动仿佛给变成了石刻的人形雕塑,三双眼睛全都落在樱洛身上,似乎在等对面的女子射箭的动作。
旁边十数双眼睛全都恻了过来看着这幕。
樱洛被众人盯着咬了咬唇,伸手摘下了背上的弯弓,她双腿张开身体略微前倾呈十字,双臂持弓抬起,肩,肘,手瞬间连成一线,随着双臂张开,随之内力注入弓身那弓弦处三枝晶莹的箭矢,便自在众人眼中这般缓缓凝聚成型。
那弓弦整个动作仿如已经做过千万次,眨眼之间行云流水的完成,那是射箭的标准动作,那箭矢枝枝晶莹剔透,仿如冰晶凝成,落在人眼里当真是美若琉璃星碎,闪着极其耀眼的光芒。
然美则美矣,那三枝箭矢却都是夺命利器。这就是内力凝成的穿云箭,比之玄铁打造的箭矢杀伤力更大,内力越强,穿云箭的穿透力自然越强,她曾以穿云箭射穿过由千年玄铁打造而成的千年玄铁盾。
她主修内力和箭术,当初在碧落山食过不少增加内力的天材地宝,所以才不到二十岁便有这么深的内力,后来找到小姐,更是吃了千年圣雪莲,内力更是大增远非当年可比。
她自认论箭矢的威力,这世上没有哪种箭矢能抵过她的穿云箭,论百步穿扬射箭的精准度,这世上也绝没有哪个人能比过她的穿云箭法,更没有人能赢得过她樱洛。
自然的除了公子,要知道她的箭法可是公子亲自教授的,公子习的也是穿云箭法,公子也曾试射过穿云弓,在她拿到穿云弓后公子曾经试过一次,虽然仅止是那一次,她却是驾云难及。
而原因只有一个。
因为公子的内力比她的内力深厚的多得多。
并没有过多的犹豫,樱洛凝着三人,对准了目标便松开了弓弦,三枝箭矢如同三道冰棱之光疾速的穿透虚空,落在数人的眧,十几丈的距离那是眼都来不及眨便已经射破而至,皇甫三人凝着三道箭矢未有躲闪,三道噗嗤的声响中三枝箭矢没入三个男人的身体。
三箭分中三个男人左臂,连三个箭洞位置那都是完全的相同,三人眼中闪过抹佩服的光芒,早知樱洛的箭术极高,在两郡就见识过,可不得不说那还是完全不同的,多箭同发,力道方向位置控制的如此精准。
那可不是一般的弓箭手能做到的,而穿云弓发挥到极致的威力,据说不止可化箭羽万千,更是一箭可穿云。
“第一箭,来吧,赶快他继续第二箭,早点结束,这样也好早点讲和,我们才好早点去治伤……”
樱洛持弓的手微微一顿,看着三人左臂凝出的血色,听着欧阳旭催促的声音杏目眸光微闪,似乎是没想到三人当真是未躲,只在眨眼间她手中却是又三道箭矢凝出。
这次的目标却不再是对准三个男人的手臂,而是直接的对准了三个男人的额间死穴。三箭再次射出,三个男人刚刚还算平稳的脸色此刻却是以肉眼速度有些泛白,刚刚射左臂,这会不是该射右臂或是双腿?
哪知道这妮子却是直接对准他们三个人的死穴?
娘啊……
这是真想下杀手么?
白桦与皇甫瑜眼瞳都是一缩,眼睁睁看着那箭矢朝自己射了过来。
欧阳旭那更是小心脏都扑通直跳,本能的想躲可看着女子的投来的视线和嘴角勾出的弧度,他心中闪过丝犹豫,那原本要迈出的步子就这么顿住,干脆的闭上了眼睛,满脸孤注一掷,生死听天由命的表情。
唰,唰,唰——
有锐痛意袭来,接着是道清脆的碎裂声,欧阳旭颤微微睁开眼睛,眼珠子上移想要看清自己的伤势,可人怎么可能看到自己的头顶?不过头部的锐痛感那是从头皮传来的,那碎裂声似乎是他束发的冠被射裂,因为他不止能感觉到头发披散垂了下来,还能看到落在自己胸前的自己的黑色发丝。
所以这妮子是在吓他们?
他本能的侧头看向白桦和欧阳旭,果然,白桦欧阳旭两人此时也都是披头散发和他的造型那都是一样一样的,压根儿没有半点差别,两人的束冠都被射碎掉落在两人的脚边,全都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只那两人的表情稍平稳,至始至终比欧阳要好,至少脸上没有变色儿。
“还有最后一箭。”
这次开口的是白桦,樱洛闻言只瞟了三人一眼而后笑了笑:“这最后一箭射你们的心脏,别以为我这箭没有射中下一箭还会射偏,你们三个要小心了,我的穿心箭矢可是要来了,劝你们若不想被我的穿云箭一箭穿心,那最好还是给我自己躲开,我可不会留情的。”
三枝夺心箭矢直逼心脏而来,这次却是没有偏准头,十数双眼睛瞪大眼看着那箭矢射向三个男人的右边心房处,整枝箭矢没入,眼里难掩担忧震惊,自然也包括那三个自愿当靶子的男人,感受着心脏处传来的尖锐刺痛,身体因没有蓄力抵抗,在那股力道的冲击下更是嘭嘭嘭全都后仰栽倒在地。
凝着三个男人胸前心房处溢出的血迹,十数双眼里满满都是不敢置信,这姑娘居然真在地宫里杀了人?那杀的还是主子身边的人,他们的顶头上司?十数个守卫只犹豫了片刻便纷纷上前将樱洛给团团的围了起来。
三个男人倒地眼睛尤自瞪得滚圆,那三双眼睛里更满满都是不可置信。似乎是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来真的?她说一箭穿心居然还真给他们一箭穿心想要他们的命?
白桦俊逸的脸上倒无多大波动,除了那一闪而逝的震惊并无其它,可想而知白桦那从始至终都抱着置生死度外的心态,否则当初也不会在幽州时他居然拔剑自刎了。
欧阳与皇甫那却是呆若木鸡,他们之所以决定生受这三箭,那自然是早就料定了樱洛不可能对他们下杀手,这丫头那就是嘴硬心软,那当初在幽州都没对他们下杀手,现在更不可能对他们下杀手了。
可哪知道他们却是算错了,这可不就是自个儿在找死??
樱洛却是看也没看对她虎视眈眈的那群侍卫,直接越过几名守卫走走到三人面前停下,抬脚便朝三个男人一人狠狠的踢了一脚。
随后她却是吡笑出声:“喂,还不给我赶紧爬起来,躺在地上挺什么尸又装得什么死?是不是真想我再补上一箭,把你们的心彻底的给射穿喽??”
“我们没死么?”欧阳旭喃喃出声。
“是啊,你们全都死了,现在全都变成了鬼啊!!!”
樱洛又多踢了他一脚,她发现这个无耻之徒就是欠踢,踢完她才满面讥讽的笑着挖苦道:“如果这里就是地狱阎王殿,那你们的确是死了,好好的人却把这地方布置的这么阴森恐怖,居然还在地下挖了这么大个宫殿出来,咋一看那可不就跟阎王殿似的,真不知道你们主子到底想的什么,难不成他是属地鼠的,最喜欢刨土挖洞住在地底下?”
欧阳:“……”
白桦:“……”
皇甫:“……”
这话说的太损人。
三个男人转了转眼珠,听得手亚亦是满脸黑线,什么叫主子是属地鼠的最喜欢刨圭挖洞住地下?他们家主子怎么可能会属地鼠的?他们主子那是属龙的好不好?不止属龙那更是条真正的金龙啊,怎么在她眼里就变成了属地鼠那样低贱恶心的生物?
额,这倒也不奇怪,若说樱洛看不惯他们,那自然更加看不惯主子,当初在幽州战船上这丫头对主子下手可是半点都未留情的,不止给了主子三箭还当众的煽了主子两个大耳光,她更是想要一箭把他们主子给灭了。
凭此足见那得有多仇恨厌恶主子了。
这么些年来,自从当年主子金蝉脱壳成功的离开邺宫帝都,成功的摆脱了所有人的视线恢复了武功和容貌以后,便再也没有人能伤到主子半分,尤其是因为主子那张俊到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脸,加上眼睛又失了明,可以说就更是就没有女人会忍心伤主子半分。
更何况是煽主子耳光,朝主子射箭了?
而这才一年多过去,主子在夫人和樱洛这两主仆的手里,那可谓是已经都伤成了习惯了,随时随地被威胁,大伤加小伤,他们都已经数不清主子那到底伤了多少次。
且主子现在已经登位,想想这普天之下,又还有谁居然敢那么大胆的对主子如此的大不敬,除了纪家的人,除了夫人和夫人身边的人,那可谓当真就再没有别人。
而纪家人之所以会有如此的大的胆子,之所以会连个小丫头都敢如此的挖苦主子,之所以那些小丫头敢这么骑在他们头上拉屎,那自然全都是他们那位伟大的主子,给生生的惯出来的。
可不是么?
主子那是不分底限的惯着夫人,夫人又没天没理的惯着那些丫头,然后最最最后的结果,最最倒霉的人就变成了他们。当属下当得苦逼到他们这个份儿上的,大概这普天之下也再找不出别家。
“焰主,白侍卫,欧阳侍卫,你们有没有事?要不要属下现在派人去叫大夫来给你们治伤?”有人忍不住上前询问。
欧阳本能的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叫什么大夫,没看到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叫什么大夫来?真以为我们全都死了,叫大夫来给我们收尸么?”
三个男人此时回神从地上一个鲤云打挺全站了起来,纷纷都伸手摸着自己受伤的胸口,这才发现那血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不知何时便已止住,垂头再去仔细的看,胸口的衣襟的确是被血浸湿,可也就拳头大一片地方。
这流血量似乎不太对劲儿。
三个男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皆难掩眼中的震惊和诧异,随之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樱洛,更是不解又疑惑到了极点。
那三枝穿云箭的确全部没入他们的身体,他们的胸口直到此刻都依然还是锐痛无比,这也是他们中箭后,会那般震惊的误以为樱洛当真对们他们下了狠手和杀手的缘故,可没想到除了那锐疼他们的身体此时并无其它异样,甚至那伤似乎比起手臂上的伤都还要轻得多。
他们手臂上的伤可是此时都还在溢血尚未止住,那穿云箭矢当真是太古怪太让人莫名了些,这样的异状,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此时的三人因着诧异显然的早就忘记了正事,忘记了他们如此做的真正目的更忘记了去向女子讨诺。实际不需要计,光看樱洛后射出的那六箭那肯定都是手下留了情的,如他们所想这丫头看着彪悍,可实际心肠很软,更多的只是想吓吓他们而已。
而他们也确确实实是被她给狠狠的吓了一盘。
自然更被那高超箭术惊到。
难怪大邺第一女先锋之名当年会响彻军中了。
三人蠕唇想要开口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樱洛却是挖苦完人早就转身离开,女子走回那石门处继续守着,再未看三个男人一眼,眼角扫到三个男人的动静和眼底的诧异也根本只作未见一般,她眼神始终落在那紧闭的石门上。
不知道小姐和那个下贱的混蛋谈了什么,居然谈了这么久,难不成那个该死的混帐东西还记恨着小姐,不肯跟小姐招供所以小姐还在与他周旋套话?若不是留着他还有用,就那样心狠手辣的贱男人,她此刻定然会冲进去,直接切下她的脑袋拿去喂土狗。
可惜的是这石室造的太好,也不知道到底用的什么石料,她都已经竖了耳朵去听,还是听不到石门里哪怕是半点儿的动静。
而此时一墙之隔的石室里,安夙听完萧烨的叙述微微的蹙眉,说到夏候雪瑶和萧烨的认识那很简单的,六年前夏候雪瑶随镖局的镖师走镖初到帝都,单独外出时身上寒毒发作,恰巧遇到了当时还是四皇子的萧烨。
萧烨将她救回了那个他们曾经数次单独见面的别院,许是因着夏候雪瑶身上的寒毒太过奇怪,许是因为女子出色的姿容,萧烨对夏候雪瑶格外关注,不止亲自照顾毒发时的她,就算之后的每日也都会去别院陪她。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她想那就如同画本子上所写的那样,大概真的很容易生出些什么。
夏候雪瑶的寒毒发作时整个人都会被冻成冰雕,直至寒毒发作完,身体才会慢慢的回暖恢复原状,六年前夏候雪瑶十四岁,彼时正值及笄的豆蔻年华,而夏候雪瑶姿容自然是极其出色的,估计很难有男人会不恻目。
更何况是变成那样一座美人冰雕?
她虽未曾亲眼见过她寒毒发作彻底的变成冰雕,可只凭着想像她也能想象出那座冰雕到底会有多么的吸引人嘱目,加之女子自小颠沛流离,曾经的那些苦难经历,更有女子的乐观开朗和坚韧不拔的想要活下去。
如此的一个少女,那自然更加惹男人怜爱心疼,亦难怪城府之深如萧烨竟也会在那短短的时日里对夏候雪瑶生出情意,更是慢慢的信任了她,甚至还帮着她筹建了苍澜阁。
她没有听错。
苍澜阁的确是萧烨着人帮着夏候雪瑶筹建,可他只是出人出财,所有的规划和发展都是夏候雪瑶一人打理。只用了短短的三年时间,那个女人便将苍澜阁发展成为第一杀手阁。
算算时间,那正是她回都前往南疆的那一年。
他们就是在那个时候相遇。
苍澜阁也是在那之后的两年内名声雀起,那两年的时间他们一直都在寻找能够治好夏候雪瑶寒毒的方法,后来夏候雪瑶告诉了,玲珑玉骨不止拥有神奇的治愈之力,更有极其神秘的力量,据夏候雪瑶的说法,当初的即墨一能够在各路叛起义军中无往不利,最后得登大宝,得到天下便是靠着玲珑玉骨。
随后她将又找了大量的资料,更是将那枚前雍皇室后裔的图腾交给了萧烨告诉萧烨,玲珑玉骨的其中一枚就在安家,安家便是前朝余孽,如是他们开始暗查安家的所有人,从帝都的护国公府,到临江府的安氏族地,不管是安氏一族的嫡枝还是旁枝几乎都被他们清查过。
可惜却一直没有进展。
如是一直到大邺与大宣的战事爆发,他们将目标放在她的身上,只因为安家的所有人当中,就只剩下一个她未被他们查证过,更何况,她还是安府的主人安啸庭的‘儿子’,更是护国公府的世子,安家最名正言顺的主人。
而如她所猜测萧烨之所以自请前往边关,被皇帝派往幽州随行监军,不止是因为要从他身上查出玲珑玉骨的下落,自然那也是为了他自己,为了彼时她手中所握的兵权,争战从来都是武者建功立业的机会。
这就是所谓的,盛世文臣,乱世武将。
盛世之时皇帝会更需要文臣治世,缔造朝代的繁华昌盛,而乱世之时皇帝必要更倚重武将来开拓疆土,替皇家固守江山,这便是文臣与武将这两者存在的最终作用,正因为不同的作用也注定了在不同的时局里,文臣与武将的地位不可能会完全的达到平衡。
萧烨明显是想抓住那个机会,可从未上过战场的皇子,永郢帝自不可能会放心的让他领兵,所以才委派他成为监军。
自瑜嫔去世萧烨的外族能给的他的帮助并不多,他能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那靠的都是他自己,而不像真正的萧翌实际早就身死变成白骨被埋深宫,却是至始至终都无人知晓这个事实,也因而被那个男人钻了空子,在十几年前就在邺宫之中埋下了这样重要的一颗棋子。
论眼光之长远,论智谋之深虑?
她之所见无人能出其右,就不知这背后的那个人与他若对上,到底这两个人到底又是谁会更胜上一筹?可先估且不论这个智谋远虑,若光论心计之阴毒与手段之卑鄙毒辣,那个人却是早已胜过他太多太多。
夏候雪瑶如此不遗余力的除掉她,还将安家斩草除根,她可并不认为就真的只因为玲珑玉骨这一个原因,要知道安家两代皆是忠臣,她和父亲都是为国战死沙场,虽然她是假死,可不有别人知道,在世人眼中这就是事实。
而皇帝选择这样做,虽有被逼无耐的成分,可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的自私的想法,实际朝上为安家说话的朝臣不是没有,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这样的手段到底会寒了那些人的心。
诸如丁家世伯在南楚大军入城后执意辞官,其中定然也有此考量,官场沉浮没有人能一世青步青云,只是昌盛,反而一个不慎翻船者比比皆是。
至于夏候雪瑶自小的经历?
据萧烨所言当初她被人数次转手,曾在大户人家里面做过丫头,也曾被卖给别人做过童养媳,。因着夏候雪瑶的性子极犟,并不讨喜被殴打饿肚子那是家常便饭,她曾逃跑过无数次。
她最后一次逃跑却是点儿背的再次被人贩子拐走,那次她被青楼的老鸨给活生生的打了个半死,最后被个好心的老头儿给买了下来,本以为是获救,可哪知这才是地狱的开始,她被迫成为老头儿的药人。
众所周知,所谓药人就是替人试药,可她试的却是毒,没错就是毒,那个老头儿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毒王的师兄毒圣,夏候雪瑶依旧想着逃跑,却最终都是无果,知自己逃不掉,她开始学着讨好,竟是拜师学得一身武艺和毒术。
只是她的身体也也因此自小便被那老头儿喂了无数的毒药,其中便有老头儿研制出的那种寒毒。
如此一直到三年后,她终于得到老头儿的信任,找机会离开了深山,四处漂泊流离,并且躲避毒圣的追捕,最终仍是被毒圣找到,夏候雪瑶倒的确是得了毒圣的真传,小小年纪手段非凡竟是离开时早在毒圣的饭菜里下了无解剧毒,更是偷走了毒圣珍藏的毒经与一本札记。
用师父所教来毒死师父,将曾经所受全部还给施暴者之身,这便是那个时候的夏候雪瑶,她本以为毒圣必死无疑,可那时候到底太小,思量并不周全,并未想过那毒乃是毒圣所制,她的毒术武功全是毒圣亲授,
本以为毒圣必死无疑,哪知这个师父也非凡,竟然没被毒死,当然虽未被毒到死透,可因着她修改了毒方,毒圣解毒不止花了些时间,更是武功因此而大大受损,师徒两拼武功又拼毒术,最终毒素圣毒发变成了大冰雕,被第一镖侷的何总镖头一掌打成碎渣。
堂堂的一代毒圣却是最终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最终竟是死在了自己徒弟的算计当中,这个结果怕是毒圣至死都未想到过。
而夏候雪瑶当时只剩一口气,最终却是被何总镖头救回。何总镖头怜惜她小小年纪便身世孤苦,收她为养女将她留了下来,夏候雪瑶因此便成了第一镖局的大小姐,总算过上了比较正常的生活。
只是她体内的寒毒却仍会不定时发作。
她研究读经想要替自己解毒,然则却是一直无法解开,于是便开始寻找那所谓的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导致安家灭亡的原因:
玲珑玉骨!!!
夏候雪瑶的毒术除了毒圣所教便是自己读那毒经练习,而当初逃走时她偷走毒经顺走的那本札记才是安夙关注的焦点,那本札记乃毒圣手书,上面记载的全是前雍皇室秘闻,最后一篇便是有关玲珑玉骨的秘密。
这便是夏候雪瑶知晓玲珑玉骨的原由,也是因为看了那秘密她一直苦苦寻找玲珑玉骨的根由。
“那本札记现在何处?是否还在你手里?我想不可能她说你就信,你定然是见过那本札记的是不是?若我是她要取信于你,定会将东西交给你保管,所以我想那东西若无错,应该还在你的手里。”整整半个多时辰以后,安夙才在听完又思索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林林总总的听下来,这便是萧烨所知有关夏候雪瑶的所有,暂时的梳理后她是找不到什么疑点,这也难怪当初萧烨竟然会那么相信夏候雪瑶,因为这所有的事都是合情合理。
不管是中毒的原由,身世的经历,还是玲珑玉骨的出现,夏候雪瑶编的这个故事那显然真假掺半,否则又怎么可能会骗过萧烨成功的取信于萧烨,甚至竟然让萧烨如此的深信不疑呢?
的确是编的一个故事,就后面所发生的所有事,显然有着太多的矛盾,那证明她所说这个故事?那根本就不足完全取信,可有关毒王这段儿,那必然不会是假的,只有如此才能解释她那一身的毒术和阴毒武功的由来,当然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她是从何处知晓玲珑玉骨的秘密。
既然有那札记的存在,萧烨必然是见过的,以萧烨的谨慎也不可能会不查证就相信这样的事,而毒圣到底是从何处知晓玲珑玉骨,知晓那么多前雍皇室的秘闻那只怕只有死去变成鬼的毒圣才知道。
可惜的是毒王早就被她给杀了。
否则或者能从毒王身上入手,说不定能从他口中再问出些什么。
萧烨倒未有隐瞒:“那东西的确在我手里,就在他贤王府书房之中,书架最上排顺数第五本书里夹的便是那本札记。”
听着男人声音透着股极至的沙哑,想来是因为说了太长的时间,有些口渴的缘故,她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水给男人递去了手边,却又想起男人的双手手筋早就被樱洛给挑了。
安夙蹙了蹙眉,手在半空停顿片刻,最终上移将茶杯送至男人的唇边,萧烨愣愣的看了女子半晌,杯子微斜那茶水倾入男人嘴里,他将整杯茶水全都吞咽了下去,这才感觉喉咙稍微好受了些。
“我没想到发生这些事以后,我们此时居然还能如此平静,阿夙,我想你应该很恨我,恨不得将我剥皮拆骨挫骨扬灰,怕也不能消你心头之恨吧?”抬头看着放置杯子的安夙,男人竟是扯唇笑了笑,似是没想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以后女子竟还会倒水给他喝,还会察觉他身体的不适。
“我只是想从你口中知道我想知道的,所以才会倒水给你,你不必因此而误会什么。”那是个根本不需要的问题,白痴都知道她到底有多恨他,莫不是她还要感谢他不成?
不管他是不是被利用都好,安家的灭亡他都是凶手更是主犯,更是最直接的刽子手,如是的仇人她又怎么能不恨呢?
安夙只冷着脸回了一句,脑中想起一件事,蹙了蹙眉宇再次开口:“你说了许多,却是未提到过半点有关安若雪的事,按照当时的时间来推测,你所说那个有可能的知道更多安若雪的事的人,是不是,大皇子萧祈???”
那期间还发生过一件大事,就在夏候雪瑶出现的那两年的时间里。大皇子萧祈突然迷恋上一个青楼妓子,这在当年可也在帝都之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一件事,大皇子萧祈更是因此而失了太子位。更是因为那个妓子而惹怒了永郢帝最终避走皇陵。
安夙说完看向萧烨,这是她思索后想到的唯一一个可能,这也只是她的一个猜测,底是不是还需要找萧烨确定,可她想这个可能极大,因为,那段时间里除了大宣与大邺两国争战。
这件事可谓是当时朝堂上唯一发生的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