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谓是他平生活了三十年来所受过最大的耻辱!!!
轩辕无极周身散着阴鹜气息,同样的这个女人的狠辣,也是他生平所见过的女人当中绝对的独一无二。,若是换作别人绝不会孤身前来,好歹也会暗中安排些人手跟随,可他命人守着她的确是未带其它的人。
她身有依仗敢孤身前来也不奇怪。可若换作别的女人面对他如此下手的威胁绝不敢再有所动作,更不可能会对他动暂短,可她偏偏却是反其道行之,不止敢对他下手,下手还毫不留情可谓根本半点也不受他的威胁。
可你说她当真会半点不在意那个女人的死活?
不,她在乎!!
她却半点也没受到影响。
正因为在乎,正因为要救人,所以她当机立断拿下他逼着他放人,反被动为主动,明知他不可能会妥协所以她才如此的毫不留情,从始至终她都很理智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也很清楚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
可她想就这样逼着他妥协放人?他轩辕无极这辈子还没有受过人如此的威胁侮辱,更从未向人妥协过!!!
轩辕无极不语。
林中,两方也因此陷入对峙之中。
此时双方都有人质在手,且丁凝与轩辕无极都负了伤,谁也不比谁好过一星半点儿,丁凝的伤势有多深暂时不知,可少女那胸前早已一片腥红,血将鹅黄色的胸衣都染红浸透,丁凝不会武功,加之身为女子本就比男子体弱,此时受了剑伤脸色更是惨白到几近透明,整个人眼前都有些泛黑却自强撑着。
轩辕无极虽是男子体魄强健更有武艺在身,可同样的被人拿住命门无法反抗不止,身上的伤比之丁凝更以十倍计,十道伤都极深,虽然安夙拿准了力道下手部位也是特意的挑选,即使那匕首刺入胸口也绝不会短时间内致命。
可饶是身体再强健武功再高的人,也不可能会受得住那血如泉涌般哗哗的往外流,即使他穿着身黑色的袍子那血色并不太明显,却仍能明显看到那衣衫都被血液浸湿,鲜红的血滴顺着袍摆衣襟不停的滴落在地,照这样的血流速度若不及时医治止血,只怕他最终也只会血尽而亡。
轩辕无极手下看着自己主子的和浑身的血色心尖都在发颤,其中一人握剑依然指在丁凝胸口,因轩辕无极被抓将他死死拿捏不敢有任何大意,没有轩辕无极的命令更是不敢有任何动作,每个人都是气愤中满满的恐惧。
噗嗤——
沉寂中是银芒再闪,安夙手臂抬起手起手中的匕首再次狠戳向轩辕无极早就受伤的胸口,女子的动作让众人呼吸都已凝固停顿到全都忘记了呼吸也全都忘记惊呼出声,瞪大眼睛看着那匕首再次刺进男人的胸口,只觉得三魂七魄都已然自身体内出窍。
轩辕无极看也未看自己胸口那两个血洞,阴鹜的眸光如刀般落在女子脸庞死死的紧锁,似乎要将少女眉眼五官一刀又一刀的刻进脑子里,眼底更是迷漫着浓烈杀意。
安夙眼神并未躲闪与其直视,两人目光在半空隔着极近的距离短兵相接的刹那间有星碎闪现就如他冰与火的剧烈碰撞,男人此刻已然怒到致,少女眸光却仍如死水般平静,绝美容颜更是冷若冰霜,从始至终根本半点也未受到男人阴冷满是杀意的眸光影响。
先下手为强!!!
劫与被劫,谁掌了先机谁就是胜利的一方,这点她自然再清楚不过,轩辕无极位极尊崇手掌一方大权,可谓实实在在原万万人之上,那是连大宣朝九王至尊的皇帝都得看着他的脸色过日子的人。
这样的人唯我独尊惯了不会轻易的屈服低头,除非你能将他逼到极致让他认清楚现实,让他相信她绝不可能会手软,让他实实在在的看到她是真的会杀了他夺了他的性命,如此他才可能会下令放人。就像俗语所说的,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可不要命的却是怕混不吝的。
她就不相信,他会真的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给本王,放了他。”
约摸又过了半刻钟后,就在安夙第三次抬起手臂又要有所动作时,男人终于掀了掀嘴皮子开了那张尊贵的口,出声打破了林中的寂静,也彻底的打破了双方对峙已久的僵局。
那短短的六个字却是咬着牙从牙缝儿里挤出。
这个女人当真是下手够狠!!!!
他还没让人动手她竟是又刺了他一刀不止,还打算再刺他一刀,前后加起来他才刺了她的的人一剑,可他却还了他整整的十一刀差点就是十二刀。他敢肯定他若不开口,她还会继续的刺下去。
如她所说他们之间的确算是有杀母之仇,虽然那并非他的吩咐而只是细作的便宜行事,可算起来他们之间也的确是有着那样一层仇怨。
杀母之仇。
她又怎么可能会下不了手?
若非那个女人此刻在他手上,就算刺他千百刀将他给刺成刺猬他估计她也不会有半点皱眉,这个女人冷静到让人无法不忌惮,狠辣到让他也忍不住心中发指也想要狠狠的扭断她那纤瘦的脖子,可偏偏看着眼前这张脸,看着这双沉寂如死水的双眸,让他在愤怒到心生杀意的同时竟莫名的生出股浓浓的欣赏。
轩辕无极心性复杂之极,意识到那想法的同时也让他狠狠的蹙,有那么瞬间让他竟以为自己被刺被伤的不是身体其它部位而是脑子。
他想他大概是真的疯了!!!
随着男人低沉的声音落地,丁凝身上绑着的绳索被迅速解开,人也被轩辕无极的手下推向了安夙,那侍卫铁青着脸道:“人现在我们已经放了,你赶紧放了我们王爷。”
丁凝因受伤脚步有些虚浮,直到她走到安夙面前站定,安夙方才松开了轩辕无极将男人往前一推的同时五指成掌拍在男人后背,轩辕无极被那股力道直接推向对面,才被其手下扶住竟是张嘴喷出口鲜血眨眼昏死过去。
只此足见少女下手有多重!!!!
“王爷……”
那侍卫惊呼了一声,看眼安夙挥手带着轩辕无极便纵身出了树林,六个人眨眼间全都消失无踪,丁凝也早强撑到了极致,此刻心神一松眼前顿时眼前再次泛黑身体便如秋天枯黄的落叶软软的倾倒向一旁,而后是阵天眩地转身体却是并未坠地反而手臂传来股力道,随之她整个落入一个温软的怀抱。
眼前的视线有些迷蒙,丝丝缕缕的霞光顺着林间枝梢撒落林中,那火红的霞光与青葱碧绿交相辉映中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那群山环绕的回风崖前,恍然间竟好似又看到了少年那张倾绝的脸。
“是,是你么……”少女唇畔轻掀几不可闻的呢喃出声,精致又惨白的脸上尤挂着泪痕,嘴角却是轻勾着浅浅而满足的笑意,她抬臂伸手想要轻触到眼前那那近在咫尺对她来说却从来都遥不可及的脸庞。
然则,手才抬至半空却最终无力垂下,那片霞光和碧绿的群山还有那张让她心心念念整整五年的少年倾绝的脸庞最终最终都被无尽的黑暗取代。
安夙听着少女呢喃微微蹙眉伸手便点了女子穴道,将人放平躺在地上几乎未假思索便解开女子的衣衫替她清查看伤口上药,然则那染血的衣衫解开的瞬间发夙整个人却仿如被雷击般身形一滞,瞳仁更是猛然一缩。
“小九,这怎么可能……”
安夙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少女伤口旁边半寸的成人拇指大的红色花形胎记竟是震惊到轻喃出声,素来平静的眼眸里满满都是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丁凝她,她怎么可能是小九??
她手指落在丁凝胸口花瓣形的红痕上拭了拭,丁凝的剑伤很深且正在右面胸口心脉处,虽点了穴道却仍旧还在溢血,可那红痕却明显的不是血迹,也不是刺上去的刺青之类的东西,那是天生的胎记这点一眼分明。
那胎记她怎么可能会不认得?
小九当初出生之时胸口上就有这样一枚胎记,彼时看到这个胎记时她和大姐二姐还觉得很惊奇,因为那胎记长得和梅花的单瓣花瓣一模一样。
这胎记她不可能不认得。
她也不可能会认错。
可丁凝身上为什么也会有着同样的胎记?尤其不管是胎记的位置,形状还是大小竟是与小九身上那枚胎记都长得一模一样?这只是巧合,还是其实丁凝就是她一直都在找的小九,她的亲生妹妹???
可这怎么可能?
丁凝是丁家的女儿她有父亲母亲还有两个哥哥,她的父亲更是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丁大人,她的母亲也是出自名门,小九却是在临江府失踪她又怎么可能会是小九???
“夫人,您没事吧??”
林中又有男子的声音响起却是一直奉命隐藏在暗处的皇甫瑜:“我看她的伤好像很严重,属下这里有上好的伤药,要不夫人还是先替她包扎一下。”
皇甫瑜扭开着头试探的问。
夫人下午找了借口要出府办事,主子不放心夫人,夫人道他尤擅隐匿气息便让他跟在暗处也好以防万一,只是夫人早有交待轩辕无极此人心狠手辣,且其武功也是深不可测。
所以夫人有令在无法确保丁凝的安全下不准他轻易动手。轩辕无极以为夫人是孤身前来,可他心神被夫人引开,却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暗处还有他。林中发生的事,夫人与轩辕无极的两方对峙他自然也都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折。
不管如何人救回来是好事。
可此刻?
夫人好似有些不对劲!!
因丁凝受了剑伤,衣衫被夫人解开他一个大男人本不好现身,自也不方便去看去动手,夫人也未召他出来所以他才隐在暗处等,可没想到夫人解开人家的衣衫却是没有了动静整个人只像石头一样僵在了那里。
夫人脸上的震惊和不敢置信到让他不解,自从见到夫人他还从来没在夫人的身上看到过如此的表情,不管是那夜他拦路守候夫人与他动手,甚至连候府此次发生如此大的巨变,夫人更是进天牢走了一遭,那脸上的表情也从来都是那般的镇定而淡然又从容自若。
所以,他实在想不通夫人为何会如此?
“我没事,伤药我有带,她的伤很重就这样回去不方便,你现在去看看附近山脚下有没有农家找车辆马车来。”
皇甫瑜的声音拉回安夙的思绪,回神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强行将所有的疑惑和疑问全驱出了脑海,自袖中掏出伤药替女子上药包扎,手中动作早就恢复平素的快捷与沉稳,脸上的表情也在那刹那瞬间尽敛,只是那幽幽凤眸眸底却是多了几分阴戾。
不管如何这件事她都要弄个清楚。还有轩辕无极的那个手下,对个弱女子竟也下手如此之重,看来她刚刚对他主子出手还是太轻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