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你这是打算报复他么?
风轻2017-08-08 02:058,883

  南跨院儿里。

  上首主位纪战正襟危坐,下方两排椅子摆开却只坐着两个人,右手宾位坐着的正是锦,男子身后站着一人皇甫瑜。而左手宾位纪少阳则阴沉俊脸,正杀气腾腾的盯着锦,那看去的眼里都飞着银光闪闪的刀子。

  “肖锦,我是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欺骗了丫头,可我告诉你,你想娶我妹妹你这辈子都别再给我妄想。我和父亲都绝对不会同意让丫头嫁给你,更绝不会同意丫头进宫,你最好给我趁早打消念头,否则我会让你有命来,却再没命走出这陵安城!!!”

  纪少阳说着站起身,拔下腰间的佩剑便刺向男子胸口,剑势如鸿当真是用尽全力并未留情,只那剑就要刺中却是被男子伸出双指轻轻挟住,再无法前进哪怕分毫。

  “她必须嫁给我,必须留在我身边。”

  男子松指将长剑拂开,却是转头看向上首沉面未语的纪战缓缓开口,声音仍旧那般不疾不缓,开口却是两个必须,更是加重了语气:“我不会让她留在两郡更不会让她再离开我的视线。候爷和世子都想保护她我很欣慰,可候爷与世子却保护不了她。”

  “我相信候爷和世子都很疼爱阿谨,可我相信候爷和世子同样也绝不会希望再看到她受到任何伤害,而我们的目的都一样,都是想护她周全,所以我希望候爷与世子能同意我与阿谨的亲事。”

  “当真是可笑,我们保护不了丫头,你就能了?肖锦,百里云霄,别忘记真正伤了丫头的人是你,若不是你丫头绝不可能会受伤,若不是你丫头更不伤心欲绝的离开幽州,更不可能会因此而遇险。”

  纪少阳收剑脸上怒气却是更甚:“你想娶丫头不过是想利用丫头而已,你以为我和父亲还会相信你的鬼话连篇?我告诉你,想让我和父亲同意点头让丫头嫁给你,你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人说梦,你这辈子都别给我痴心妄想。我们自会好好护着丫头,谁敢打丫头的主意,谁他娘敢伤丫头一根儿汗毛,老子就领兵灭了谁!!!!”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像今次这样的刺杀只会接连不断的出现,而阿谨的敌人不管是已经现身的,还是隐而未现的,都远远不是纪候爷与纪世子所想象的那样简单,此次阿谨为何会遇袭,我相信个中的原因,不需锦再详说,纪候爷纪世子也定能明了。”

  “阿谨的存在坏了太多人的事,早就成为那些人的眼中钉,纪候爷与纪世子对阿谨的在意亦是柄双刃剑,你们的在意同样会成将她变成有心人认为能钳制你们的筹码,疼爱保护的同时带来的还有危险。”

  诸多事纪战与纪少阳根本不知,他们自然也不会知晓,阿谨早就与大宣北漠两国的掌权者结下死仇,且不论那样的仇对那些高高在上的帝王,绝对可以说是耻辱,阿谨更还利用了赫连煦,如此深仇若不洗刷,在轩辕无极与赫连煦看来那只会堕了他们帝王的威严。

  否则那两人怎么会如此的派人紧盯着阿谨?

  更遑论还有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就算纪家人再有心想护她都好,也都是双拳难敌四手,难保不会出现错漏,尤其如今阿谨武功全失,少了自保之力的阿谨更让他无法放心,这是他不惜派出神武卫,更派人前往迷失谷寻冰灵果想让阿谨尽快恢复武功的原因。

  凭心而论,他更希望如此娇弱的她,阿谨的性子本就强势,脑子更是足够的聪明,能力太强,武功又太高,让他倍感压力。否则他也不会耗费如此的心力与阿谨周旋,撒了一个又一个的谎只为瞒下她那些事。

  若非安元菱与安少泽这两个人还活着,若非她的武功尽失,此次他又岂能如此轻易的威胁得了她?光听阿谨说过的话也知,在发生了那些事以后,在知晓他的身份以后,她最终的打算是忘了他,从此与他陌路只做陌生人。

  那样的结果他怎么可能会接受得了???

  所以,他希望她能像普通女子般小鸟依人的偎在他的怀中,任他将她纳在羽翼下保护呵护,可他更加明白,那绝对不是阿谨,更加不会是阿谨想要的,他的阿谨从来都不是弱者,他更加清楚,不管有多少人的保护都好,亦都敌不过她自身的强大。

  曾经,他隔着山水默默的遥望她一飞冲天,看着她实现她的梦想,可如今他不会再驻足停留在远处,他要做的是让她留在他身边,替她重新撑起她头顶那片坍塌的晴天,替她挡下所有的风霜雨雪,让她可以张开双翼,肆意的,也自由自在的,无惧所有的,在他给她的那片蓝天下翱翔。

  男子说着微微敛了眉:“锦虽有对不起纪家,可就算再给锦一次机会,锦依然还是会这么做,收复两郡朕也势在必行,这个是朕给纪家的补偿,还有朕对纪家对阿谨所作的保证,候爷不妨先看看再决定是否相信朕。”

  男子说着换了自称,他话落身后皇甫瑜直接上前,将一直捧在手中的东西双手奉给了纪候爷纪战。

  纪战至始至终未语,只在此时收回一直落在男子身上的视线,垂目看向被放在托盏中的东西,一一拿起观看。

  眼见纪战越看脸色越渐凝重,纪少阳有些诧异的看了过去,因着他离纪战离得较远,一时间有些看不太分明到底是什么,可仍能一眼明辨那托盏之中共放着三样东西,两张卷帛,一个锦袋。

  纪战打开卷帛,沉沉虎目在此刻亦难掩震惊和讶异,他手中的两张卷帛一张有字,一张空白,可下方都印着大宝玺印,而那锦袋之中装的东西出人意料的却是块玉佩,一块被摔碎又被重新拼凑粘合的玉佩,因着玉佩碎的厉害,即使镶合的再好,却仍能看清那如蛛网般的裂缝。

  纪战微有不解,直至看清玉佩上的刻字,他威武的身躯却是腾的一声从榻上坐了起来,虎目凌利如箭的扫向坐在下方的锦,沉眉肃穆的开口:“这样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它怎么可能会在你的手里?告诉本候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非要娶她不可?”

  “东西乃是十三年前故人相赠。”

  锦站起身上前从纪战手中将东西拿回收了起来:“可惜锦无能,不止未能好好的保存,以至旧人之物碎裂,更负了昔日故人一片心意,锦说过,锦的目的和纪候爷纪世子一样,只是想保护她。”

  “那两张圣旨,其中之一是朕给阿谨的,请纪候爷代阿谨收好。而那张空白圣旨便是锦给纪家的补偿,此次招降不管纪家有何要求朕都会同意,纪候爷和纪世子想好有何要求之后,可自行在空白处填上。若无其它的问题,我们明日便启程回都,候爷意下如何?”

  “……”

  纪战凝目看了锦许久:“好,便如皇上所说,明日启程回都。”男人终是沉声吐出的一句话,唤出两个字,只一句话两个字,却是代表着他认可了眼前之人的九五帝君的身份,亦代表着此次的招降,便就在这两人短短不到一柱香的谈话中谈妥结束。

  锦颔首退出房间,皇甫瑜亦跟了出去。

  屋子里纪战父子却仍站在原处,纪少阳目送那两人离开,转头却是满脸不解的看向纪战:“爹,你怎么能就这样便答应他?莫不是你真要让丫头嫁给他以后看丫头深陷后宫,和那么多的女人去抢一个男人?丫头是什么人,她又岂能接受至此被困深宫,那个混蛋他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就这么把自个儿的女儿都给卖了???”

  “混帐东西,怎么和为父说话的?”

  纪战转头看着激动的纪少阳沉声怒斥:“什么叫为父卖女儿,你妹妹的话你没听到?丫头儿自个儿都已经答应,你觉得为父还有什么理由阻止?还是你想看着你妹妹再被人刺杀?”

  “至少有一点他说的没错,只有两郡之事早日解决,你妹妹早日回到帝都才会更加安全,否则只会有更多的人盯上丫头,让丫头更加危险。至于他到底许了为父什么好处你自己不会看?”

  “你有心思在这里抱怨为父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提条件,替纪家也替你妹妹争得更多的优势和保障。事情已成定局,这个机会也得来不易,他既然舍得大出血给了这东西,那你就给为父好好的想好了,把该填的统统填上去,一条也别给老子漏下!!”

  “算计老子,还想娶老子的女儿,老子不让他吐血三升才怪!!!”男人张嘴溜出大串的话,声音难掩怒气,说完把手中空白卷帛往纪少阳怀中一塞,拍手便叫出了自己的贴身暗卫:“你去给本候查一个人,冷峰,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本候将人找出来,本候要见他。”

  “是,候爷。”暗卫领命便闪身退了下去。

  “爹,冷峰是谁?为什么爹突然要找这个人?”纪少阳抱着那明黄的卷帛回神正要开口问,哪知纪战交待完暗卫便已转身大踏步的出了屋子,人已行至门口只留给他个背影。

  ……

  冬日的风微凉,满地落叶枯黄,唯有那丛丛青竹叶儿如剪般嫩绿,仍旧随着寒风不停摇摆,细细的枝条被风压弯,风过却仍旧直挺。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安夙收回远眺的视线转身,看着行至眼前不知何时起再未着过那国师长袍的男子,目光停留在男子俊逸无双的容颜,她沉默了片刻抿唇开口。

  “你来了。”

  沐白点了点头,看着女子被风吹拂的裙摆微微蹙眉:“这里风大,你身子才刚好些,若有事找我直接让人叫我去你院儿里就是,为何自己来这里?连件披风都未带?”男子说着伸手取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犹豫了片刻,仍是上前轻轻替少女披在肩上,这才垂目看向安夙。

  目光落在女子仍然瘦削而苍白的小脸,男子眼底闪过浓浓的心疼,他蠕了蠕唇想唤,一时间却不知该唤她什么才好。

  安夙并未拒绝,任由男子将披风披好,她抬头看着男子犹豫的表情,只浅浅的笑了笑回:“已经在屋子里呆了很多天,想出来走走,我们之间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的聊过,沐白,你,恨我么?”

  “不恨。”

  男子摇了摇头,笑着吐出两个字。

  “为什么,为什么不恨,你难道不明白我只是故意的接近你,我做的所有事都是故意的,故意让你爱上我,故意的利用你,也故意的拒绝你,那只是因为我要报复你,如果不是我……”

  安夙轻轻的呢喃,还记得那夜在无双阁里男子痛苦的眼眸,还记得他卑微的祈求,亦记得驻地外的小胡边,他字字句句的话语,彼时的她在他面前锋利的像把刀只想将他刺到体无完肤。

  可他竟然半点都不恨她么?

  为什么呢?

  “我知道,可华,我可以叫你阿夙么?”

  沐白轻轻开口,看着少女轻轻点头有些迷惘的眼神,他伸手替少女拢了拢额边被寒风吹乱的发丝笑道:“你那时并不知道,会恨我会那样对我,那都只不过是人之常情,换作任何人都会如此,我怎么会因此就恨你?”

  “若说真的恨,我只恨自己为何没能早些察觉,为何没能早些想到,若然如此我就能早些告诉你,你或许就不会那么难过,阿夙,你今日单独找我来是想问我你姐姐的下落是么?”

  恨她?

  这是他爱着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会恨她?既使知道所有的一切,即使知道那些都只是她对他的报复,可他的爱却是真真实实的,并不掺半点的假,付出的感情早就再收不回,既然那么深深的爱了,他又怎么可能会恨她?

  这是个足以让任何人敬佩,又足以让任何人怜惜的女孩儿,他又怎么能恨得起来呢?看着眼前这样苍白柔弱的她,再遥想当初那个刻意的接近他,诱惑他时那个娇美中又透着魔惑的她,都只让他更加的心疼。

  这些日子他总是在想,若他的五帝钱能堪透她的命格,是不是他就能早些发现这个秘密,是不是他就不用只能这样守在她的旁边,却什么都做不了?可他做梦亦未想到原来她,只是死而复生的一缕幽魂。

  可能怪谁呢?只能怪他自己习艺不精,什么大国师,那根本就是欺诓世人的谎话罢了,大概也没有人想到,他这个国师只是被他那个师弟赶鸭子上架,只因为他是云海之颠的少主,自小被迫随着太上长老习过几天玄门术术。

  这才勉强的骗过了世人!!!

  “是。”

  安夙点了点头:“沐白,过去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并不能抹杀改变什么,更不能让你心里好过一些。可他们对我很重要,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是否知道我二姐的下落?”

  “阿夙……”

  沐白垂头看向女子充满哀求祈盼的眼神袖下手掌微微蜷紧:“对不起,我并不知道她现在何处,当日你姐姐临盆之时,被他安排的人自禁宫替换出宫,我只负责守在殿外帮着拖延,产房中的具体情形我并不知晓,所以我也不知道她被带去了哪里。”

  若然知道安元菱的下落,当日在幽州他便会开口告诉她,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伤绝决的离开,亦不会来到陵安城,他仍旧闭口不言,正因为不知道下落所以他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她。

  如是就算他告诉了她,也只会扰乱她的心情,影响到她伤势恢复,所以他才想了又想,犹豫再犹豫,最终打算等她伤势好一些平稳一些再说。可他没想到他来的比他想象中更快,那动作更是比他想象中更快。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安夙微微愣了片刻,却没有过多的讶异,只掩去眸中黯然,而后勾唇轻轻的笑了笑;“这与你无关,这也的确是他会做的事,、这个结果,其实我早就有想到过,不管如何能够知道,能够确定他们都还活着,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当初没有你我二姐定然难逃那场劫祸。”

  这个结果的确早在预料之中。

  他会用二姐和泽堂哥来威胁她,就不可能让沐白知晓他们的下落,大概就是为防她从沐白这里打探,如今连沐白都不知晓,她能见到二姐和泽堂哥唯一的办法便只剩接受他的威胁。

  他倒当真是什么都算计尽了!!!

  “阿夙,他是不是用你二姐来威胁你?所以你才会答应嫁给他?”沐白沉吟片刻开口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看安夙默然不语,男子呼吸微紧,好半晌深深吸了口气松开紧捏的拳头。

  他才再次开口,轻声安慰道:“不管如何,我相信他不会伤害你二姐,我相信他更不会有心伤你,否则当初他就不会传信求我帮忙救你二姐。所以你也不要太担心,你若实在不放心,我会帮你打探你二姐的下落,等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谢谢,不过不用了。”

  安夙摇了摇只轻笑出声:“我倒是很奇怪,为何你还会这么帮他说话?我想你们两个的感情定然很好,是么?”她实在不解为何他明知被利用了,却还帮着利用他的人说话?不过,不管那个人的言语,还是沐白的举止都可看出,那个人对云海之颠有着很深的感情,相反在他口从无过多听他提到南楚皇室中人。

  “我们感情的确是很好,他五岁被太上长老带到云海之颠,而我是族长之子自出生便是云海之颠的少主,我们一同随着太上长老修习,师父膝下的弟子算起来共有七人之多,可他早早便离开云海之颠,算起来和我相处时间最久,我们感情也最好。”

  沐白笑了笑,“不过我说这些并不是帮他,我只是说一个事实,当初我只是刚巧奉父命出来游历,若不是他传讯给我,我不会这么做,所以阿夙这声谢谢我受之有愧。”

  他哪里是帮他,他只是希望他深爱的人能够开心一些,他只希望她的世界不用再被那些阴影笼罩,从帝都到飞雁关,再从幽州到今晨发生的所有,他都看得很清楚,他爱着的女人爱的人是他,而他也同样爱着她。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去,能够让他们彼此牵念了那么多年都无法忘怀,可他知道他们之间即使横亘着诸多的阻碍,他也永远不可能会插得进去。如果不是当初接到师弟那个求助的传讯,他不会成为国师,更不会因此而留在帝都,如果不是留在帝都,他也不可能会知道纪华裳是谁,更不可能会就这样爱上她。

  可他明知道师弟的身份,彼时却没有告诉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会走到今天其实与他不无关联,他相信了师弟的保证,相信他不会伤她,可若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不管因为什么,他都一定不会选择隐瞒。

  师弟的遭遇他也并非不知,可至十二岁离开云海之颠,当初即使面临那样的绝境他都没有向云海之颠求助过,只因云海之颠不参与俗世纷争的规矩,所以这十三年来,他唯一一次回云海之颠是在他们师父逝世的时候,他唯一求他出手帮忙是因为她。

  当然就算是圣人,被一直信任的人如此利用隐瞒也不可能会毫无火气,他只是还未找到机会和他算帐罢了。

  “可若没有你,结果仍旧未必就会有所改变。”

  安夙闻言只是浅浅的笑着摇头道,“所以,不管如何我都要谢谢你,这句谢谢你受之无愧,沐白,你的恩情我必会牢牢谨记,这是我欠你的。你是云海之颠的少主,虽然我知道或许这辈子你都不会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可我还是想告诉你,如果以后你有任何需要我做的尽管向我开口,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替你办到。”她说的也是事实,就算沐白是因他恳求而出手可同样的没有沐白,二姐寻儿同样必定不可能逃过那劫。

  她错把恩人当仇人。

  即使之前她并不知情,可只要想到这个明净到澄澈如水的男人,曾经因为他而那么痛苦,她仍旧无法释怀,仍旧无法不愧疚。

  他们所有的人都在算计着。

  唯独他是例外!!!

  在他们所有人当中,眼前这个男人才是最最无辜的那个,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算计任何东西,更没有想过去算计任何人。

  尤想到那夜被她逼问,说及寻儿时他眼中的愧疚,现在她终于明白她为何会说自己根本没有选择。因为要救寻儿,所以他必须亲手血祭那个婴儿,她能够清晰的感受他心中的挣扎和难过,所以她想那应该是他第一次杀人。

  为此他干净的手上染上鲜血,却还被迫承受她的仇恨和报复!!

  利用别人的感情作为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那是她曾经最最鄙视的也是她最最厌恶的,只因她也曾被萧烨利用的那一个。可她却因为仇恨竟将自己最厌恶不屑的手段用在了他身上,她竟用那样的手段去引诱他来报复他,如今想想安夙自己都觉得有些恍然,原来彼时的她深陷在仇恨里,当真变得连她自己都已经不认得自己。

  沐白看着少女眼听愧疚和自责,轻笑着开口:“并不是没有。现在我就有件事需要阿夙帮我,也只有你才能帮我,只看阿夙你愿不愿意。”

  “你说。”安夙微有诧异。

  沐白掀唇道:“我不希望你因此便对我心生愧疚,我希望你可以成将我当成朋友,过去的那些事,我希望都能够就此过去,我不会再记得,同样我也希望你能够全部都忘记,我希望我们以后能够成为朋友,能够相互信任的,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朋友,阿夙,可以么?”

  “……”

  安夙怔怔看着他许久重重的点头,唇瓣弯出抹深深的弧度:“好,以后我们便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我不会再和你说谢谢,我也不会再对你愧疚,有你这个云海之颠的少主愿意当我是朋友,算起来我当真是赚到了。”

  “云海之颠,闻名于世的五国圣地,以前我可都是从传闻中听说,都是从碧落山的典藏阁札记之中看到些许记载,却从未有机会亲眼见识到,没想到我虽然未能领略云海之颠圣地风采,却见到了云海之颠的少主还和他成了朋友,我想光说出去便定会惊倒世人,当真是想想都觉得很威风。”

  少女脸颊浮上抹笑容,真实而绚烂,便宛若冬日洁白的雪地里盛开着的那株倾国倾城的娇艳牡丹,优雅雍容,灼灼灿然,就那样落在男子眼中,让男子看得微微痴怔。

  随之他脸上亦浮上抹浓浓笑意:“我记得之前我答应过你,有机会的话会带你回去看看,我便在此以云海之颠少主的身份,再正式的邀请你前去云海之颠去我家做客,希望到时阿夙不会失望,不过你和师弟就要成亲,就不知何时才能有这个机会。”

  “只要想机会一定会有的,至于那个混蛋我现在不想再提起他。”安夙说着伸手拽住就近的竹枝用力掐下把竹叶捏在掌心里狠狠的揉着,就像是把那竹叶当成了男子来蹂躏。

  只要听到成亲两个字,她就会想到自己被狠狠的威胁,可却只能被他吃的死死的毫无半点办法,甚至二姐泽堂哥的下落,他居然连沐白都瞒的死死,那个该死的混蛋,为什么她总是被戏弄的那个,为什么她总是被压着的那个?为什么她总是斗不过他??为什么她总是被他算计的死死的?

  小时候也就罢了。

  可为什么如今她长大了却还是被算计的那个???

  女子声音里更是带着浓浓怒气,脸上笑容也在骤敛,混蛋二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成为锦在她口中专属的代名词。

  沐白看着安夙的动作,先是一怔继而却是笑出了声,男子眉宇飞扬:“阿夙若是当真那么不想嫁给他我可以帮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师弟定然威胁你等你们成亲之日便会让你见到你二姐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安夙转头微微讶异,这件事她记得很清楚,并没有告诉过他,沐白闻言却只笑了笑答:“我们好歹也是师兄弟,这么多年多少总算了解一些他的性格,他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

  “可既然他的身份如今已经揭开,便不可能再一直的藏着掖着,总要让你见到人的,我想最合适的,便是你们成亲的的时候了。我可以先帮你打探你二姐的下落,到时候我们一边救人,一边再想办法帮你逃婚,不过你得先仔细的想清楚是不是真要这么做?如果你真的决定,我会来安排。”

  “噗嗤……”

  安夙闻言笑出了声:“沐白这是打算报复他么?可是在他手里救人你认为能有多大的把握?你不会不知道现在整个帝都都是他的人。想要带人走,又哪会有那么容易?”尤其她身边还被他安插了眼线,更有火儿那个小奸细,竟然熟悉她的气息能找到她,就算她的气息可以遮掩,可她也不敢保证他还有没有别的后招等着她。

  “就让他先急一急就算作他一直瞒着我,利用我这个师兄的小小教训。等到你想回来的时候我可以再送你回来。在师弟手中抢人这个把握不到一半,不过如果有千菩提帮忙应该能有三成,我想他应该会很乐意帮忙才是。”沐白很老实的道出了自己的保守估计。

  他的确只有三成把握,师弟行事素来缜密,与他对弈他自小便从来都没有赢过他,擅棋者通常走一步会看到十步,甚至是更远,为了达到目的他那个师弟更是可以绕路万里,诸如他当初瞒着他安元菱的下落并未告诉他,真的就只如他所言为了安元菱的安危着想?

  他在想他是不是早就算计着这天拿安元菱来威胁阿夙?还有他当初进入纪家的原因,如今看来他们所有人都被他给骗了。

  虽然他还无法猜透所有,可他知道这盘棋他那个师弟花了大力气来下,明明早就有能力可以夺回皇位,却偏偏选择了留在邺城,他想知道他绕这么远的路来行这盘棋,他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会不会如他所想的那样?

  就借此来确定一下也好,只希望他不要让他失望,若他违背诺言,仍旧还存在着哪怕一丝利用之心,就算是打破族规动用玄海之颠的力量,他也会带她离开他的身边,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利用她,伤害她。

  “三成么……”

  安夙闻言轻轻呢喃着,看向男子只笑着点头:“我会好好的想想,等到需要时我会告诉你,说不得到时当真有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当然这得那个时候他还在,沐白既是奉命出来游历,迟早都要回去云海之颠。

  她是想过要离开,可那肯定不会是现在也不可能是在短期之内,除了要找到二姐和泽堂哥,此次回帝都她还有许多事要查清楚,不管如何,如今既然确定了那只幕后黑手的存在,她总是要抓出来的!!!

  而想要将黑手抓出来?楚都,她便必须要回去。

继续阅读:第486章 没有卑不卑鄙,只要能达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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