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儒在警局呆了一夜,邢达明就陪了他一夜,中途邢达明用警局的电话给家里打了通电话。傅姑妈呆在刑家,正急得团团转,邢达明宽慰了她几句,之后又跟陈冬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让她照顾好家里的一老一小。说完话正准备挂电话,就听薛襄襄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能跟傅叔叔说话吗?”
邢达明将电话给了傅安儒,傅安儒将听筒放在耳边,薛襄襄的声音经过那个在他看来十分古老的通话器的传送,显得有些不真实:“傅叔叔,那个人是坏人对不对?”问完不等他回答,自己又笃定地重复了一遍,“一定是个坏人。”
傅安儒有些意外,这个时间里的薛襄襄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断定总经理的好坏?
“你怎么知道那人是坏人?”他失笑反问。
“因为傅叔叔是好人,被好人打的就一定是坏人。”薛襄襄十分肯定地说,之后又不安起来,“可是傅叔叔,你打了坏人也会坐牢吗?我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您了。”
傅安儒之所以不慌不忙,是因为他研究过这个年代的刑法,再根据他下手的轻重计算,他给总经理的那一拳,造成的伤害连轻伤都算不上,法医再怎么验也顶多是个轻微伤,构不成犯罪,他最坏的打算就是被拘留五到十天,和一些罚款。
他有这个自信,就语气轻松地安慰襄襄,“你放心,我很快就能回家,借给你的书要是看完了,就去我家自己换一本,傅奶奶那里有钥匙。”
薛襄襄听到他很快就能回家,又开心起来,连连点着头,又说了几句话,这才依依不舍挂了电话。
傅安儒对他掌握的知识非常自信,也对知识能够操控世界这一常识非常自信,但是这一次他却失算了,医院出具的验伤报告显示轻伤二级,他可能会坐牢。
警局的电话打到傅宅的时候,傅安儒已经在警局的拘留所里呆了二十四个小时了,刑达明也已经回了家,守在傅宅的傅姑妈接的电话,听对方这么说,她吓得魂不附体,赶紧跑去刑家找邢达明。单位放假,邢达明正忙着打扫家里准备过年,听傅姑妈这么说,也吓了一跳,当即丢了扫把,换了衣服跟傅姑妈去了警局。
正帮着收拾厨房的薛襄襄穿着小围裙跑出来,惊慌地问:“傅叔叔怎么了吗?”
但邢达明和傅姑妈忙着去警局,都没注意到她,她急得眼圈都红了,还想追过去问,被陈冬一把拉住,“襄襄,大人的事就交给大人,你别瞎操心了。”
薛襄襄依然是着急,分辨道:“我就只是想问问。”
“你问了又能怎么样?”十岁的襄襄已经长得很高了,陈冬蹲下身来,微仰着脸看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耐心一点,“大人能解决的事情,大人会好好的解决,大人都解决不了的事,你问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乖乖在家等着吧,跟我一起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等大人回来,看到家里干干净净心情也会好一点,这是你能帮上的最大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