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纪斯兰，但她想要纪斯兰的反应，因为如果纪斯兰听到现在都还不为所动的话，那么他就肯定是有问题的，至少到目前来说纪斯兰的反应都还很正常，米笑不希望那个人就是纪斯兰。
雯雯一听完米笑这段话很明显就慌乱了，她目光闪烁游离，时不时在纪斯兰的身上游荡，米笑也察觉到雯雯的反应，立即步步紧逼下去，“你们没有想到吧？原本是想默默地当一回活雷锋，把后巷的泥偶给除掉，结果却被一个乞丐给看见了。”
“我……我……不是的……我……”雯雯手忙脚乱，语无伦次。人在这个时候最容易露出马脚，乱说一些什么，罪犯在得知自己的行径暴露之后也会放弃抵抗撒谎，米笑觉得胜利就在眼前，她很快就能从慌不择路的雯雯身上再察觉出什么。
“你还想狡辩吗？我都问过那个乞丐了，他说你当晚还穿着红鞋子，你最喜欢的红色高跟鞋呢，你长得这么出挑想要忘记你也很难吧？”
“我……我……人家又不是去干坏事的啦！”雯雯急得跺脚，“我是去帮主人除掉那个泥偶的！”
米笑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没说你们去干了坏事儿，但我就是想说……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个“瞒着我”说得很有水平，一方面她是在说为什么要瞒着她去除掉那个泥偶，一方面如果雯雯的主人真的是纪斯兰的话，那么这句话她就是在对纪斯兰说了，是一层更为重要的意思。
为什么要瞒着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雯雯的主人是谁。
她想，如果真的是纪斯兰，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纪斯兰就不该再继续隐瞒下去了，如果不是纪斯兰，那么他就不会着急，也听不懂她话里更深层的意思。
这个时候雯雯的反应和话语就显得格外的重要，因为如果是纪斯兰，纪斯兰能沉住气，这不代表雯雯也能沉住气，如果纪斯兰能猜到米笑是在试探考验他，但雯雯不一定能够猜到。
“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又为什么要瞒着我？”说这话的时候米笑还特意转眼看了看纪斯兰，此时的纪斯兰已经抬起了头，正在看着雯雯，感受到米笑的目光他又回头看了看米笑。
“米笑姐姐，我都说啦！人家只是想保护你嘛，真的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的！”说到这里雯雯看了看纪斯兰，“纪大侠，你给米笑姐姐说说啊，你看我像不像坏蛋嘛～！人家一直都很乖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呀！”
可是说到现在都还不能确定什么。
不能确定雯雯的主人就是纪斯兰，因为纪斯兰的反应一直很正常，让人猜不透，雯雯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米笑叹口气，觉得再试探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干脆转头看向纪斯兰，直接了当，“我也不想和你绕弯子了，纪大侠，那个人就是你。”原本她一直觉得自己并没有怀疑纪斯兰，她一直很相信那个人不是纪斯兰，可是当她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被话语里的笃定给吓到了。
这是肯定句，陈述句，而且铿锵有力，毋庸置疑，带着不用反驳的意味。
纪斯兰放下手中的资料，抬眸看着米笑，两人默默对视，目光平静，气氛平静，但米笑感觉到了这其中暗暗较量的味道。
过了许久。
纪斯兰笑了，“米笑，那天晚上的乞丐有可能会看到雯雯，但绝对看不清我的。”
米笑明白纪斯兰话语中的意思。
纪斯兰是个聪明人，他比雯雯聪明了许多。他知道那天晚上他穿着黑衣，戴着帽子，在那么黑暗的环境下哪怕有人看见了他们，也绝对认不出他。
他猜对了。
他全都猜对了。
他也猜到刚刚米笑说得一系列的话全都是在试探，在引蛇出洞，所以他的表现从头到尾都非常的平静，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但最后他却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是在变相的承认了。
他没有继续撒谎，没有继续掩盖，没有继续骗米笑，哪怕他很清楚，米笑并不确定当晚的那个男人就是他， 也不确定雯雯的主人就是他，但是他依然承认了。
这就是聪明的纪斯兰说出这句话的用意。
“米笑，去年你忽然消失，我很担心你，我找遍了你可能会去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后来我才让雯雯去灵偶空间找你的，我怕你遇到了危险。”
米笑点了点头，到这里她还可以理解。
“可是后来雯雯告诉我，你居然和许佳月在一起，这和你给我说的事不一样。我以为你对我隐瞒了很多。”
米笑蹙了蹙眉，思索片刻。
确实，她刚从灵偶空间出来的那会儿和纪斯兰之间的关系很奇怪，她也没有打算把在灵偶空间里遇到的事情全都告诉纪斯兰，也正是在这个期间，雯雯出现了，来应聘做她的助理。
“我在想，如果你遇到了麻烦不愿意告诉我，那我怎么帮你呢？你既然不想让我保护你，我就只有让雯雯留在你身边了。米笑……我们不但没有恶意，我们还用心良苦。”
纪斯兰很少这么直接的表露他对她的感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句话在此时听来有些好笑。但说到底，也正如纪斯兰所言，他没有恶意，他和雯雯都没有恶意，只是欺骗了她，而他们的欺骗在当时的情势来看也是不得已，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了解她，所以没什么理由好去生气的，更何况事情到此也已经彻底解释清楚，她不该再继续纠缠什么，因为这样看来就有些小心眼儿有点矫情了。
“所以雯雯在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就认出我了？”
雯雯抢着回，“对啊！米笑姐姐，我认识你呢！你忘了我当时还说我主人肯定会高兴了！因为我找你啦！我不仅认识你，我还知道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姐姐是坏蛋呢！所以我帮你把她容给毁了！”
听完雯雯这段话，米笑忽然觉得有些恐怖，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总之……一切都不是她之前所判断的那样，雯雯是有预谋的毁了许佳月的容，其实现在想来许佳月把这个锅甩在她身上似乎也是对的，她和雯雯确实是“一伙儿”的，许佳月确实是因为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米笑忽然觉得有些无力，她悄然叹息一声，垂头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一直没有找到比较好的机会。”纪斯兰微微一顿，再补充道，“现在也不迟。”
米笑苦笑一声，“你杀了桃枝吗？”
“我只是把她送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米笑默默点头，对，这个用词比较贴切，“那你见到桃枝了吗？”
“见到了。”
“她为什么要困住蝴蝶？”
“那是蝴蝶自愿的，她想陪着她妈妈。”
……
一切似乎都已经明了。
泥偶桃枝倒如她所想，那并不是凶偶，张道士也不是坏人，他们只是在复仇，他们只是想要困住那些有负他们的人，但蝴蝶的妈妈被困住了，蝴蝶也想去陪着她的妈妈，所以蝴蝶才会在那条黑巷里消失。
只是，唯一有出入的是……
“纪大侠，你比我想象中更复杂呢。”米笑抬眸，看向他，“你不仅有个玩偶二宝，现在还有一个雯雯，很厉害的样子。”之前从赵四钱那里得知有一些很厉害的人他们能养很多很多的偶，让偶为其所用，让自己越来越无敌。
那纪大侠呢？除了二宝和雯雯以外，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偶呢？
虽然有这个疑惑，但米笑却不想问了，不知道为何，她觉得问着也没什么意义。
这个纪大侠似乎不是她之前所想的那样，那样的孤独，寂寞，他有这么多唯命是从的玩偶陪伴着，她有一个安德里都觉得不孤独了，更何况是拥有这么多玩偶的纪斯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