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什么来着,酒壮怂人胆。和平的时代,告白前要喝酒,拍戏前要喝酒,辞职前要喝酒,不要命的熊孩子开车前还会喝酒。借着酒劲儿,人类就可以完成远超自己本身能力的事情。酒,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神奇的饮料了。
所以望着对面那个男的,他也在望着我。我觉得此时不喝更待何时。(小黑:你不是要告白么,你少喝点行么)
司徒看着我猛的灌了几口,便看热闹不嫌事大。递给我一瓶红的。
“干嘛?”我问。
“看你想干嘛?”司徒一歪头。
“她还不就是喜欢人家那点破事……”边上的潇洒姐开始说胡话,我一把捂住她的嘴。都是刚刚那几个臭小子灌她太多了,已婚主妇喝成这样,回家她老公还不知道怎么数落呢。
司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有戏,有戏……”
有戏个大头鬼啊,被人说穿看破了以后,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忽然却消失了。
我正在自导自演无数场心理戏,无非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戏。我只不过是一个废柴的严重超龄少女,至今连工作也没稳定一事无成,被别人抛弃了几次你还不甘心啊。至今还单纯地相信着爱情,爱情凭什么要降临在你的头上啊。李小棠,你是上辈子积福了呢,还是三生三世转世的白浅遇到痴情傻子了呢?还是喝完了回家睡觉吧。
我豪迈地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优雅地品味了一番,这程佳瓒买单的贵的要死的红酒,让我也提前演练一下几天后的姿态吧。
然而掺酒喝的后果就是:显而易见。我断片了。
最后的记忆是,司徒说了句:你不能掺和就别掺。
当我再次醒来时,大家开始纷纷散场。我也领着我的小包包,晕晕乎乎的爬起来。听到我弟那喝茫了的口音,“来来,那谁过来送我姐回家?”
那谁?臭小子,我不是你亲姐吗?我们不应该一起回家。
我不知道怎么晕晕乎乎地爬上了谁的背,然后一路上走了出去。
午夜之后,初夏的风竟然那么凉爽。顺带着路边扑鼻的花香,此时的我对于状态感到无比欣慰,唱起歌来。“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想念如果会有声音。突然好想你,你会在那里……”
某人:“李小棠,你能别唱了吗?”
“我唱的不好听吗?”
“丢人。”
“我是你姐,你还嫌我丢人。”我试图揪身下面这个背我的人头发。
“你这喝酒就唱歌的毛病真是家族病。”
“换洗发水了吗?你的声音不太对啊。”我觉得好累,把头窝在他的颈部。
“我的声音本来就这样子。你在说什么?”
“你说,喜欢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啊?”
“你喜欢谁?”
“你知道我喜欢谁。我喜欢的人很多啊,哈哈包括你,我的弟弟。”
“我不是你弟弟。”
“……都一样,都一样。我喜欢的人,除了你,都不喜欢我。你看看你那个朋友,整天绷着个脸,我感觉他有时候在看我,有时候好像在意我,有时候又觉得其实什么都没有。我最讨厌这种人了。”
“你到底是讨厌,还是喜欢?”
我的脑袋好沉,已经不想和他对话了。突然我的胃里一阵子难过,想要吐。
急忙下了某人的背,趴在路边。哇啦哇啦解决完之后,我感觉好多了。我坐着路边迷离着。这时候月牙弯弯的挂在天边,洒下一丝清辉。树木因着一阵久违的凉风而沙沙作响。
“喂,喂。你可以起来了吗?地上太凉。”面前这个面容模糊的男子,高高在上,向我伸出手来。
我晕晕乎乎的拉了两次手,终于才拉上。
然后,我看清了他。是夏天鸿。
一直是他吗?我刚刚叽里咕噜说什么来着。没有露馅吧。
我拍了拍脑袋,一个趔呛差点没站稳。“是你啊哈哈。”我故作掩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对,我不记得,我不记得了。
“没错,一直是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不知从哪里拿了一张纸开始给我擦嘴。以及身上的……
“我样子怎么了?不就是喝点酒吗?”我一把拽过纸巾。“夏天鸿,你不要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你比我小,记住了吗?要尊敬姐姐。”
“呵,你算哪门子姐姐?”他轻轻一笑。
“就是这种神情。你不要给我笑。不要对着我笑。可难看了……”我特别讨厌被人看到自己的弱点,讨厌受到人家鄙视的样子。特别是他。
“是你让我笑的。”他却突然特别严肃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有说过吗?”我往记忆力死命地搜寻。
“你说过。”他仿佛不再想理我。
“你生气啦哈哈?你知道的,我记忆力不太好。”我打着哈哈,又转念一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我希望的,不是这么一个笑容。
而是。
我就这么神奇地伸出手来,用两只手指捏住他的腮帮子,“这样笑,才叫笑嘛,开心的笑容。你有过吗??”
他被我捏住的扭曲的脸,看不见表情。只剩下星子般的眼睛,下一秒钟他拿下我的手,“我只对我喜欢的人笑。”
“喔?那你喜欢谁呢?”我好奇反问。
“你管的着吗?”
“我当然管的着啊。你弟和我弟不是一对吗?我们怎么着也算亲戚嘛,喔,不对亲家。我们还都合租一起了,你看看我们家多么仗义,对朋友,对亲家,也值了对吧。”
“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啊,就是你喜欢谁啊?”我就是想看看冷血大冰山究竟喜欢谁,除了林薇薇,他承认的前女友也不想搭理,我怎么觉得他不像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啊,怎么这么无望啊。
“都死了。”他冷冷地。
醉酒的我此时依旧受到了十二万分的打击,这人有病吧?果真有病。要么说着玩的,要么就是苦大仇深啊。玩虐恋电视剧啊,我喜欢的人都死了,唯独留我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是这样吗?
我抱着无比同情可怜的心态想问一句“怎么死的?”
他指着我的嘴,“被你说死的。”
然后他拎着我的小胳膊,朝家的方向走去。(小黑:为什么每次醉酒都没有打车?女主OS:1车不好打。2打了车还用背吗?不背哪来感情戏!!)
我这么晕晕乎乎被拉着走,走得特别吃力。我也不好意思让他再背我。可是我那为了增高点而穿的一双高跟鞋实在是难受。想歇一会的时候,我眼前一亮。看到了路边摊的一台抓娃娃机。然后,我仿佛看到了人生的救星。(小黑:你是想玩这个吗?OS:我只是想要歇息一下。)
我奔向那台机器的时候,只听到身后绝望的声音。
“李小棠,你不要再这么幼稚了好吗?”
大姐我不是幼稚,我是脚疼。好吗?
“就不能让人家歇会吗?”我学着电视剧里小妹妹发嗲的声音,拿捏了一下。琢磨着好像是这么说的。
听到身后两声“咳,咳”的咳嗽声。
我挣扎着拿出包包里的硬币,开始夹娃娃。我看中了一个蓝绿色的毛绒兔子。(小黑:到底是蓝色还是绿色?酒后头晕,夜色迷茫,我说看不清了。)
我抓紧小杆,左移右移动,下手……
结果显而易见。这个世界就没有我,能够做成的事。
我花光了所有硬币,然后依旧没有抓到任何东西。“你可以走了?”夏天鸿的声音在耳边格外刺耳。
我带着懊恼沮丧的内心回头一望。
这不是深夜里吗,我去,不知不觉,身后竟然聚集了一圈人看我抓娃娃?
我不服。
我李小棠的战斗里,不能只有失败二字。我不能一直让人看不起。(小黑:抓娃娃有什么看不起的。女主OS:连个娃娃都抓不起来,我还混什么混?!!)
“我必须抓到!”我顿时酒醒了一半,冲进店里用纸币换了一堆硬币。
“加油啊!加油!”
我在一阵阵喝彩声中开始了我的抓娃娃运动。我虽然很笨,我花光了自己钱包里的所有钱。但是,我终于抓到了那个娃娃。我抱着那个并不起眼的蓝绿色兔子,它摸起来手感还不错,我仿佛觉得,那个一事无成的我,终究是要有崛起的那一天的。我不能一味的懒散,退缩,我不能只是没头没脑地过日子。我会的……
可是今天,我的头好痛啊,腿都站的发麻了。
一时间天旋地转,我只觉得我一头栽进了某个怀抱里。扎实又温暖。好像我的兔子,抱着便不想要离开。
不知道怎样回的家,最后我感到头上的头发被人拨弄的痒痒的,依稀听到了两个字:“笨蛋。”
第二天从被窝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到10点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所有的人都去上班了。而我摇了摇头,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就是准备真正酒会以及之后的小采访了。我李小棠,这一次必须扬眉吐气。认真做好采访,写好稿子。让主编满意,争取正式入职。
那一天的到来就是这么的猝不及防。一大早我就被小栗子叫到了办公室。他说公司给我准备了服装还有全套美容,让我去做一下。我的脑海里忽然被震撼到了,只感受到了两个字:隆重。
我觉得我那天的演练不过是个法国大餐的前菜。我根本还没弄明白这个酒宴是怎么一回事。算了,无所谓往前冲。
第一次给我搞得这么玄乎。美发店给我做了发型,涂好了胭脂水粉,穿戴好服装,
最后给我喷了一股爱马仕花香香水。我顿时觉得自己美的冒泡了。我万年的平凡无奇的小棠菜也要绽放一把了。
看着同样穿西装打领带的端庄绅士小栗子,我问,“你也要去?”
“摄影师的孩子病了,我临时顶上。”
“你还会拍照,多才多艺啊。”
“啥时候给姐拍一套,免费。”
我和小栗子乘着公司给安排的车,风光无比的来到酒会。之后才发现,自己以为的风光,只不过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气场十足,光鲜靓丽。觥筹交错间运筹帷幄之势。
作为俩个明显傻白甜与直二楞的小记者,我们自然开始畏缩于人群之后。算了,先找到我们需要采访的美丽小可人儿再说吧。Saya,saya,你在哪儿呢?
在我电话联系以及寻寻觅觅之中,我竟然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起初,我以为精神出现了恍惚,而后我确定了。那个穿着正装帅掉了渣的帅哥,是他。
“夏天鸿?”我差点惊掉了下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今年gmic大赛,新锐建筑师获奖的第一名。榜单刚刚下来。这个酒会就邀请了他。”
小栗子急忙在这里普及。”等等,你认识他啊?”
“恩恩。楼上的公司嘛。”我应和了一下。
“你好像没来过公司几次吧。”小栗子吐槽。
我已经无心再理他。因为我听到主持人说了以下几句话。
“下面有请我们酒会的特邀嘉宾,荣圣集团的林薇薇小姐,为这次酒会做发言。”
还真的是,群英大荟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