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因为心浮气躁的缘故,我放起歌来。
按下播放器,音乐播放的是Shane Alexander的一首FeelsLike the End。我挺喜欢这首歌的,可此时并不见得有什么好兆头。
Take me away from here and all today’s pain
You know I see it all so clear, like the mornin’ after the rain
Maybe I’m just goin crazy, but it feels like the end
it feels like
it feels like
it feels like the end
我的英文并不好,但我却不忍心换歌,来回听了五六遍,唯美的钢琴声搭配那个缓缓诉说的缱绻男音,“那仿佛就是结局”这句话萦绕在我心头,像一口气提不上来,又下不去,堵在那里久久不能散去。
我正在那里颓着,这时手机微信进来一段语音。
是司徒。
上次阿瓒帮忙办的聚会,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司徒这个朋友。她为人豪爽,洒脱不羁,同是水瓶座的我们甚是投契。中间也约着见了几次面,泡吧喝咖啡,她还带我去看了场小型先锋话剧,眼睁睁几个演员生生地把衣服撕成了布条,颇有意味。
那厢背景相当嘈杂,有音乐声,有来来往往的人声,也有酒杯声音。
“小棠菜,睡了吗?我失恋了,能不能出来陪我喝一杯?”
这一条信息,给了昏昏欲睡的我一个崛起的机会。这真是久逢知己千杯少啊,忽然觉得我们连失恋都在同一个频道,真的是可歌可泣。
我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胡乱地疏了一通头发便出门了。
这是一家名叫“yes”的酒吧,酒吧风格是蓝色调为主,灰色的地砖做旧显得古朴浓郁,顶棚几盏昏黄的小灯,窗子上盖了纱质窗帘。是我很喜欢的感觉。
“嗨。”司徒一手拿着红酒,一边懒洋洋地向我招了招手。
我看到的司徒和之前挺不同,酒量很好的她感觉有些醉了。
她说她和交往7年的女朋友分手了。这不是第一次闹分手,可她感觉缘分好像尽了。
“我大一的时候就看上她了,我一直觉得她总是散发着柠檬的香气,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才知道她用柠檬味的唇膏。那时候我觉得每天湿湿润润的柠檬香弥漫在空气中,真好。大二的时候,我们就搬出来住了,我给她买花,她最喜欢向日葵,有一阵子又喜欢迷迭香,她有点小慵懒,又爱睡懒觉,她不会做饭,我做给她吃,那时候我们总是迟到……”
司徒的话出奇的多,在她的絮絮叨叨中,我一杯又一杯地喝着。她们是快乐的幸福的,她以为她们会天长地久,可是终究,她没有留住她。恋爱久了,就会发现她们彼此身上的毛病。司徒随性惯了,可那个女生却喜欢在细节上纠结。一个不合适,便开始争吵。爱渐渐飘散如烟,连一丝痕迹留下的都是伤痛。她说她曾硬是想要留住这些回忆,一年前把那个女孩的姓氏纹在了手臂上,一个藤蔓缠绕的符号。她只有把这些刻下来,才能得到一丝丝的安慰。她说爱情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呢?想不明白。
“你想不明白,我更想不明白。我特么的就是个傻子。人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觉得那就是鬼话。喜欢你的自然会喜欢你,还用追?”我每次都傻乎乎地义无反顾,却不知道人家心中所想。
“你确实傻,因为你不用追,你需要撩。”司徒隐隐的声音。
我这么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只记得最后司徒拍了拍我的脸,她说,“喂,你想见的人来了啊。”可我已经再也睁不开眼睛。
睡梦中,我感觉仿佛从酒吧回到了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到床上。我梦见有人轻轻吻了我一下,他有我熟悉的气味,是那种淡淡的树木香,我们家经常是这种气味,因为有人总是用铅笔画图。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在做梦,觉得在梦里我可以放肆一下,反正人家都这么主动了。于是,我用冰凉的手指摸到他的脸,作为回应也亲了他一下。我能感觉这个人尴尬地往后撤了撤。我有点小得意,随后我就沾到了我的床,感觉好舒服。可却觉得有点冷,禁不住伸手去抱他,这人却一把握住我的手,给我塞进了被子里,“好好睡吧。”我睁开眼睛,看着夏天鸿模糊的脸,“喂,我不一直在睡吗?”他笑了,笑容清清淡淡的,带着一丝无奈,“好梦。”我知道,他现实中不这么笑的,这一笑绝对是在做梦。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之后,头特别疼。我回忆了一下昨天和司徒喝到断片之后的场景。我好久没这么喝酒了,然后仿佛还做了一场春梦,真是丢脸。我在琢磨我这两次失恋是不是隔得太近了,我怎么能够在一段恋情结束不到两个月之后,又喜欢了另一个人。可悲的是,人的感情是控制不住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只有我们姐弟两人。
倒不是因为夏天鸿故意躲我,只不过上次获得了最佳新人奖之后,他们公司接了个大活,最近经常不在家。晚上也加班到后半夜赶着图。我忍着头痛,等着李轩开口。
他却一个劲地在那扒拉米饭,不想理我。
“你昨天去哪了?”不得不进入审问状态。
“你昨天去哪了啊?”他倒反问我。
“喝了几杯。咳,你管我。”差点被他绕进去。“你去找他了。”
“恩。”
“你是我亲弟吗?”
“除了我还有谁吗?“
“你说什么了?”我总觉得我弟不会犯上,“和我老姐交往吧,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这种低级的错误。
“我自然要知道他的态度。“
“你不能不插手吗?这是我的事。”我生气。
“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老姐。我怎么着也得起点积极作用。”
“可你起的不一定是积极作用。”我没好气。人家就不能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姐,我觉得他是喜欢你的。”我弟一脸认真。“可我就是套不出来话,他说,他就想看着我们都好好的。”
“这叫哪门子喜欢。”我嘟哝。
“看着我好也就算了,我可没见过他对哪个女的上心啊。”
“林薇薇不算啊。”
“别提那个林薇薇。伤透了他的心,就是死心。”
“我觉得她也没错啊。他们这么般配。再说当年不是夏天鸿让她走的吗?”
“当初为什么分手?大好的前程,出国深造。还有她家里摆明安排的对象宋明毅。她打心眼里还是喜欢那种生活的。夏天鸿亲眼看着他开着豪车去吃饭,她还笑容满面的。她也许需要的正是一个所谓的郎才女貌的搭配。”
那时候夏天鸿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会对她说。“你没必要和我在这耗着。”可是个人也会听懂,也许这是气话。他的妈妈刚去世,其实也许他内心里在说,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中间她回国过,想找他,很容易。可是她没有。雪中送碳难,现在想要折回头,没那么容易。“
我听了这番话,也是一番感慨。
林薇薇和夏天鸿,中间确实夹杂了太多的因素。性格,他们的家庭,俗世种种啊。怪不得那句古话,青梅竹马难成双啊。(小黑:这句歪理哪来的)
“呵,可他又凭什么接受我?”
“凭你让他关心你,凭你让他开心了不少啊。”
”有吗?“
“当然。我一直觉得,天鸿人那么好,不该这么不快乐。“
“那你忍心让你姐我不快乐啊。“
“老天创造你,就是为了让你遇到他,你们两个相爱就是为民除害。”我弟弟整了这么一句鬼话,就抹抹嘴去上班了。
我满头黑线。小黑却适时附和了一声。
下午又睡了一觉,睁眼到了四点。爬起来写稿子。发现了两条信息。
一条司徒,昨天夏天鸿送你回来的。
第二条主编,明天来一趟公司,给你说个新项目。
心里一阵乱的我,又想卧床了。神啊,请让我想想昨天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此刻待写的几千字让我瞬间又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