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夏言吐出一口气。
“谢谢。”
她说的去看一个人,其实是她的母亲。
当初叶兰离世,她给自己买了一块风水宝地,永生永世埋葬在那里。
而温夏言,她在国外那么多年,一直都没能回来看看自己的母亲。
而回来后,因为母亲的遗嘱,她和温振华撕破脸皮,一直斗智斗勇,搞的她心力交瘁,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事。
还好,萧靖风准许了。
经过刚才的折腾,温夏言也没心思去吃饭了,她回到办公室,简单的收拾了东西,离开公司。
叶兰的庄园距离萧靖风的公司有好一段路程。
为了省钱,温夏言坐的公交车,一路上晃了晃去,一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记忆中,上次去看母亲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温振华和她们还没有撕破脸皮,赵艳丽还没有进他们家门。
温振华为了演戏,忍了一些日子。
可是母亲尸骨未寒,赵艳丽就迫不及待的进来了。
根本不管外面的风言风语。温夏言闭上眼睛,又慢慢睁开。那样血一般的日子,她真的不想再回忆。
她下了车,朝庄园走去。当初找风水大师专门看过,这块是个很好的地方,叶兰才给自己买下。
整片庄园,青翠的很,远远看去一片碧绿,在寒冷的冬天显得格外有活力。
温夏言手里捧着一大束洁白的菊花。
在这深冬季节,菊花也不多见了。温夏言踩着地上薄薄的积雪,朝庄园旁边的一个小房子走去。
叶兰去世的时候,有守墓人一直在这里为她打扫。
温夏言记得她,一个很慈祥的老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还在这里。
“叮咚――”温夏言按了按门铃。
里面没有动静。
“叮咚――”
“叮咚――”
还是没有动静。
难道出去了?
不应该啊!
温夏言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抱着菊花的手颤抖起来,从手指,到指尖。
“叮咚――”温夏言不死心,继续按着门铃。
然后,门铃声就像是魔咒,温夏言心里越来越没底。
而正在这时,路过一个老人。
看起来六十多岁的样子,手里拎个菜篮子。
“姑娘在这做什么呢,这一块已经被人买下来了,是人家的地方,没事还是赶紧离开吧!”
温夏言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她快步走了上去。
“买下来了,什么……意思?”
“买下来了,就是要盖房子了,前几天已经有人来量土地了,啧啧,之前可是块极好的墓地,怎么被人说卖就卖了呢?”
老人一边嘟囔着,一边摇摇头,离开了。而温夏言,她却中邪般的愣在了原地。她看着老人消失的地方,手上一松。
菊花落地。
风起,片片残叶随风飘摇。
被卖了……
那妈妈的坟呢?这是妈妈的墓地,永永远远睡着的地方,就这样,被卖了……温夏言只觉得心里很痛,她努力想呼吸,却嗅不到空气。
她踉跄一步,跪在地上,眼前一阵阵发黑,头痛欲裂。温振华,一定是温振华干的。他恨叶兰入骨,即便死了都不让她安宁。
只是温夏言没有想到,他会做的如此绝情。
都说死者为大,温振华,他……不,不可以,那是妈妈的,一切都是妈妈的,她一定要夺回来!!
温夏言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一样朝街道跑去。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温振华的家。
而此时,温振华根本不在家里,他在公司。
温雪然和赵艳丽在家里。温雪然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却没有工作,她整天呆在家里,除了玩还是玩。
母女俩正惬意的在大厅里看着电视,温夏言风风火火的过来了。
“叮咚――叮咚――叮咚――”
温夏言抓着门铃按个不停。
她泪眼婆娑,心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她只想知道一件事,妈妈的坟,到底被温振华迁到哪里去了。
“开门,温振华,你开门啊!”温夏言把大门拍的砰砰直响。她带着哭腔,脸上却是泪水。
全然没有平日的冷静,此时的她,就是个疯子。
“妈,我怎么听着是温夏言那个贱人的声音。”温雪然皱着秀气的眉头,疑惑的问道。
没了林长清,温雪然便恢复了自己的本性。
赵艳丽竖着耳朵听了一会,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不是她还能有谁?”
“神经病,她又来做什么。”温雪然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出了大厅。
“温振华,你出来!你把妈妈弄到哪里去了……”温夏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而这时,温雪然出来了。
她听清了温夏言在说什么,只见她冷笑一声,说话极尽刻薄。
“什么叫我爸把你妈弄到哪里去了,你妈那个贱人早就死了!”赵艳丽紧跟着也走了出来,见是温夏言,她朝仆人使了个眼色。
仆人会意,上前把门打开了。
温夏言赶紧冲了进去。
此时的她,根本没想过冲进去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她只想问问温振华,叶兰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使死了也让她不能安宁。
那是她的母亲啊,生她养她的人,扛起了整个温家,许温振华一辈子的平安富贵,最后,却是这样的下场。
她不服,她真的很不服气……
“温振华呢!你让他出来,他把妈妈的坟弄哪里去了!”温夏言不管不顾的要进去。
而就在她经过赵艳丽跟前的时候,赵艳丽突然伸出手,狠狠地推了温夏言一把。
“扑通――”一声闷响,温夏言摔了下来。
赵艳丽站在大厅前的楼梯上推的温夏言。
虽然说只有四层阶梯,可是温夏言从上面滚下来还是摔的不轻。
温夏言整个人倒在地上,赵艳丽的力气太大,她还在地上滑了一下。
皮肤在地上摩擦,火辣辣的痛。
温夏言咬着嘴唇,她透过散乱的头发缝隙,看着赵艳丽和温雪然得意而张狂的面孔。
一颗心,痛到麻木。
温夏言抓着地上还未融化的雪,死死的攥在手心里。
直到雪块融化,变成雪水从指缝流了出来。她好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保护不了自己也就罢了,就连妈妈,也……
最简单的入土为安,她都不能做到。
温雪然一步步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她抬着下巴,高贵又傲慢的看着趴在地上狼狈至极的温夏言,心里说不出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