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了？”罗赛接起电话，罗寒容第一句就问。
“考完了。”罗赛说。这不是废话吗？
“考得怎样？”
“不知道。”
“你自己考什么样，自己不知道？”
“你每次做完事立刻就能知道结果的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罗赛发现自己的语气太冲了，大概是因为刚一坐下就接到电话的原因，她多少有些烦躁。
“你自觉点吧。”罗寒容说，“马上高三了。”
“我知道，我不会连‘高三很重要’这种常识都不明白的。”
罗寒容那边挂了电话，罗赛轻轻叹了口气，如果周末的时候罗寒容还没找到工作，家里的气氛一定会非常糟糕，她还是在田康宁那儿多待一些时间吧。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罗赛回到家的时候，明显感觉屋里还有别人在，并且屋里还有一股奇怪的气味。
“妈？”罗赛小心地走到书房门口。
“嗯。”罗寒容坐在书桌前。
“这是什么味道？”
“做了点腌菜。”罗寒容说。
莫非家里已经穷到要吃腌菜了吗？
罗赛还没问，罗寒容说道：“考试成绩出来了没有？”
“没有，下星期才公布的。”罗赛说着，赶紧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作出准备学习的样子，她现在听到成绩两个字就很烦躁，好在罗寒容没多追问。
晚上，罗赛假装要睡觉，关上房门偷偷地打开了电脑，她本来想写一会儿小说，却发现校网上大家已经在讨论考试成绩的事了，似乎有一些科目的成绩已经出了。
罗赛看了看情况，不管是考得好的还是考得不好的，大家都在说这次考试很难，果然，顾和同也出现了。
顾和同：“救命啊啊啊！我要死了！”
有人回复：“你爹从来都不会因为你考差了而罚你的吧？你怎么就要死了？”
“我是个热爱分数的好少年啊！考差了心痛欲绝啊！”
罗赛不去管他，继续看其他人的消息，随后，她就被一个消息给震惊了。
这次的年级第一出在六班！
思睿中学每个年级有两个实验班，每次年级排名靠前的学生都是出在尖子班的，这一次竟然跑出了黑马？
继续看，她就更加震惊了：那个第一名，是个姓秦的女同学？
六班就只有一个姓秦的女同学，那就是秦招弟。平时秦招弟的成绩不差，但绝不是那种好得非常突出的类型，大概所有人都没想过她能考第一。
莫不是之前的事情让她受刺激了？
罗赛虽然惊讶，但是毕竟成绩还没有正式公布，她倒觉得这事儿有可能是以讹传讹，也没多想。在电脑上写了一会儿文章，便熄灯睡觉了。
第二天起床再上网的时候，这事情却似乎已经传遍了全年级，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讨论六班出了一匹“黑马”的事，大家都说得有板有眼的，据说，这个消息已经从老师那里得到证实了。
看来是真的了，现在同学们都在纷纷议论，是不是秦招弟那一次被他爹暴揍，打通了任督二脉，造成了如此强悍的后果。也有人说，她是为了考到远一点的大学，这样才可以逃离家庭。
罗赛对于理由并不关心，这些毕竟都只是臆测，不过，她吃惊地明白了，原来一个人一旦发愤图强，竟能在短时间内取得如此之大的进步。
罗赛听到屋内的脚步声，罗寒容已经起来了，她于是合上电脑，走了出去。
罗寒容在客厅里打电话，见到罗赛出来，抬起头一脸严肃地问道：“这次第一名出在你们班？”
“是。”罗赛说，“你已经知道了？”
“我刚刚打电话给你们老师了。”罗寒容说。
“哦。”罗赛说，那么，她连自己的成绩也知道了？
“你这次是年级第一百名，没什么进步啊。”
“嗯。”罗赛说。市重点中学的前一百名，再要往前挤可是很难了。
“据说那个第一名，之前的成绩还比你差些呢。”罗寒容说。
“我会努力的。”罗赛低着头说，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
罗寒容也没多说些什么，把早饭的粥烧上，自己又进屋忙去了，大概是忙着求职吧。罗赛掏出手机跟田康宁打了个电话，说周六晚上要在那边住。
罗赛是很少主动提出在田康宁那边住的，田康宁自然是惊讶。第二天早上，田康宁一见到罗赛，就问道：“怎么，你和你妈闹翻了？”
“没闹翻。”罗赛说，“不过是想换换环境。”
“很难得啊，你不是那种天塌下来都不想挪窝的类型么？”
“偶尔也会乐意改变的。”罗赛说。
田康宁默默地把车开上了高架，并打开收音机。他说：“对了，既然说到改变，我们今晚去KTV怎么样？”
“什么？”
“KTV。”
“为……为什么？”
除去画画，罗赛最不擅长的事情就是唱歌，虽然平时喜欢听听音乐，但她绝不喜欢唱歌——那种摆明了是丢人现眼的事，她不会去做。
但是田康宁似乎兴致很高：“怎么样嘛？”
“不。”罗赛回答，简短的一个字。
“为什么？”
“我不会唱。”
“去KTV的大多都不会唱。”
“拒绝。”罗赛说。
田康宁耸耸肩：“那，演唱会去不去？正好有人送我票。”
“不去……谁的演唱会？”
田康宁说了个组合的名字，那是个女性偶像团体，罗赛听说过她们，但并不了解。
“没兴趣。”罗赛说。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啊。”罗赛说，“音质还比不上自己在家听，一群人像傻子一样大喊大叫——那种事情我为什么要去？”
“你这人一点都不像年轻人啊。”田康宁说，“人家都是看到明星激动得要晕倒的。”
“我没那么不理智。”罗赛说。
但是，如果是顾和同的演唱会的话，不管是在哪里，她都会不顾一切地去的吧？
“去看看呗。”田康宁说，“几个小妮子挺有活力的，人家刚开始出名的时候，也就和你差不多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