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注定是白费功夫？”
“希望总是要有的，万一发现了什么呢？”
罗赛轻轻叹一声，其实无需说这些，顾和同从来不像她一样只考虑现实。下一步行动是在周末，也就是说，在那之前倒是不用做什么了——她希望是这样。
这天晚自习顾和同不在，罗赛一打听，才知道他是为圆广音乐会排练去了。罗赛真是奇怪，他怎么能同时陷进两件毫不相关却又都很重要的事，不过她也懒得问，只希望顾和同到时候能发挥得好一些罢了。
当天晚上，罗赛洗漱完毕正要上床，却是收到了一条短信，竟然是秦招弟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但是罗赛当即就睡不着觉了。
“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
罗赛想了想，这是上学期学校里有个什么活动，秦招弟是负责人，所以当时秦招弟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了黑板上，让全班的人都把她加进通讯录去。罗赛虽然也把她添加进了通讯录，当然却是一次都没联系过。
罗赛深呼吸几口，平复了一下心情，心说这说不定是种唬人的新方式呢，便反过来回问道：“我们在找什么？”
“监控录像。”那边很快回复了。
罗赛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坐不住了。想了想，她干脆抄起手机走了出去，在走廊尽头给秦招弟打电话。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秦招弟轻浮的口气：“哟，在同一栋楼却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敢见我？”
“你怎么知道的？”罗赛说道，“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我会认为你就是当年的主谋。”
“呵，十多年前我才多大，你总不会认为我是神童吧？”秦招弟说。
说得对。罗赛刚刚被惊讶冲昏了脑袋，竟没想到这个。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罗大学霸，现在脑子不够用了？”
“……你给我发短信，就是为了嘲笑我？”
“我可没那么无聊，比起嘲笑你，我更喜欢打你。”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给我发短信？”
“学霸，你想想，十多年前电脑还没这么普及，如果有人路过居里夫人像，看见那儿放着一个电脑用的软盘，他会怎么做？”
罗赛打开走廊尽头的窗户，让外面的凉风吹到自己脸上，她咬着下唇让自己冷静了一会儿，才说道：“既然是稀罕物，就不会随便扔掉，要么拿去失物招领，要么……据为己有。”
“这才聪明嘛。”秦招弟得意地说。
“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十多年前那个磁盘确实被人捡到了，很不巧，那人是我表哥。”
“所以你知道它的下落！”罗赛不由得喊了起来。
“没错，我表哥不知道那些看上去无聊兮兮的监控录像有什么重要之处，并且把它删掉了。不过，我小时候曾经拷贝过一份。”
也就是说，关键证据……在秦招弟手上？
“看起来你们很想要那个东西。”秦招弟说，“不过，想从我这儿得到那段录像，需要付出代价。”
“代价你个头。”罗赛说道，“我手机有自动录音功能，你刚说的话一旦给警察知道了，你不想交出来也想交，至于销毁证据这种事，你应该知道后果吧？”
罗赛说得好像很有底气，其实心里发毛，她的手机根本没有开通话录音，而且她哪里又知道销毁证据有什么后果，反正大家都不满十八岁，秦招弟家里又有钱，真要逃避刑罚，总有的是办法。
那边秦招弟却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咯咯轻笑起来：“其实对我来说，这证据交给谁并不重要，就算把它公之于众，每天在新闻联播前面放个三遍，我也完全不在乎，可是它给了谁，对你来说却很重要。”
罗赛一头雾水，那录像当然重要，但是秦招弟在“给了谁”三个字上加了重音，她就不太明白秦招弟的意思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很奇怪？等你看到了视频，你就不奇怪了。”秦招弟说，“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先看到那段视频的机会，星期三下午放学后，在学校后门见。”
“……如果我拒绝呢？”
“那我就会把它公之于众。”秦招弟说，“我可不想变成谋杀的包庇者。”
随即，电话被切断了。罗赛茫茫然地望着窗外的黑暗。周三……么？
罗赛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了周一和周二，周三下午一放学，她就走到后门那边。虽然不知道秦招弟想做什么，但罗赛还是想去看看。这学校后门虽是没什么人，但这是开阔地带，而且外面就是车水马龙的大街，秦招弟总不可能在这杀人放火。
“东西，我拿来了。”秦招弟早就等在那儿，等罗赛靠近，她晃了晃手中的手机，“视频拷进去了。”
“你要我怎么做？”罗赛说。她把所有的钱都装在了兜里，怕的是秦招弟敲诈——虽然那么有钱的人不太可能敲诈金钱。
秦招弟歪着脑袋一笑，走到罗赛面前。
“十五分钟时间。”秦招弟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凭什么？”
“就凭……”秦招弟举起那个软盘，“如果你今天拒绝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的语气很笃定，虽然可能只是在吓唬自己，但是罗赛敏锐地感觉到一丝不祥的气息，她觉得秦招弟说的似乎是真的。
“好，你有什么要求？”
秦招弟把手机插回裤兜：“你让我扇十个巴掌。”
没等罗赛回答，她的手掌就啪啪落了下来，罗赛只觉得耳边生风，直到十声响过以后，才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混蛋……
罗赛狠狠地瞪着秦招弟，却是不回话，十个巴掌已经过去了，她倒要看看秦招弟还能玩什么花样，要是还想踹几脚，那她自然是不会奉陪了。
秦招弟却是笑着说道：“你叫我一声妈听听。”
“啥？！”
“叫我一声妈。”
妈了个逼的，这比打人还要狠，根本就是侮辱。罗赛怒火升腾，刚想说我不奉陪，却又一转念，冷笑着说道：“妈我想吃你的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