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棍子击中虫子之后没收住势,打在盥洗台上,不过那兹兹的虫子飞行的声音不见了,罗赛一低头,看见那虫正躺在地上,翅膀微微颤动着。
“死了吗?死了吗?”盥洗室外面的女生抢着问。
没死,不过一时飞不起来了。罗赛看着在地上挣扎的虫,还是掏出纸巾来捏住了它,却还是狠不下心把它捏死。于是她走到窗边,把这只可怜虫扔了出去。
自求多福吧!
“呼……”罗赛听见女生们长吁一口气的声音。她转过身,故作淡定地回到自己的寝室。
今天好像出了个大风头呢,说不定要出名了。
果然,到睡前,三个室友都听说了她英勇打虫的消息。
“好厉害啊。”杨敏瑜笑着夸奖。
“今天要是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林笙使劲地摇晃着罗赛。
“……”莫小蕾没说话,她的脸上仍带着淡淡的敌意,但是她看罗赛的时候,眼神中却多了些忌惮。罗赛有些哭笑不得,这莫小蕾看样子是把自己当成个狠角色了,这好像有点不利于室友关系的发展,不过也意味着,莫小蕾就算对她有敌意,也不敢轻易拿她怎么样了。
总体而言,罗赛对今天晚上的事感到得意。不过,第二天早晨秦招弟见到她就来了一句“逞什么英雄”,让她觉得十分不爽,偏偏当时没别人在边上,罗赛怕有后招,也没敢直接对秦招弟发火。要是有个录音笔就好了,把秦招弟的那些屁话全录下来公之于众,看她还有什么能耐横。
不过这些终归只是想想,罗赛仍然过着被秦招弟敌视,被莫小蕾鄙视的生活,虽然没有初中时的那些打人的恶女了,她的日子仍然过得并不舒坦。因此,每个周末回家的日子也就成了她最盼望的日子了。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罗赛背着沉重的书包回到家,刚到三楼,却看见有人站在自家门口。
傅正青?
罗赛还在犹豫要不要打招呼,傅正青已经转回了头来,看到罗赛,立刻高兴地说道:“哎呀,你可终于回来了!”
“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只不过这段时间一直没看到你,还以为你搬家了呢。”
“没事就别乱跑啊。”罗赛说,“你这样子不把心思花在学习上,恐怕要读高六了。”
“又是逐客令?”傅正青说,“你这么讨厌我?”
“不是讨厌,只是不喜欢别人来我家。”罗赛说,“我男朋友都没来过呢。”
“我靠,真的假的!你们每次都是在外面开房?”
“说什么呢你!”
“哎,我……我开玩笑的!”傅正青说,“但是你真的每次都表现得很厌恶我啊?”
“可能是你太热情了,我有点不习惯。”罗赛说,“能让让吗?我要开门了。”
傅正青很不情愿地让开一点,罗赛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屋,然后砰一声关上门。
“喂,你不邀请我进屋坐坐啊!”
“要是让我妈发现有男人进来屋里,她会打我的!”罗赛说着,也不管外面又说了什么,赶紧进屋去了。
这个傅正青,正是奇怪……
罗赛觉得这家伙应该没有恶意,但是她对他始终生不出好感,毕竟,这么一上来就很热情的男孩子真是少之又少,罗赛甚至感觉有些害怕。
开学初作业还不多,罗赛就先开了电脑,在网上随便逛逛,不一会儿,顾和同就打来了电话。
“喂!”顾和同在那边说道,“劲爆消息!大八卦!”
“我不是很关心八卦。”罗赛说。
“我知道。”顾和同说,“不过这次是秦招弟的八卦。”
“……我也不是很关心秦招弟的八卦,尤其是在周末休息的时候。”
但是顾和同依旧说道:“她跟冯珊珊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
“恋爱关系!”
罗赛沉默了一会儿:“所以呢?啊,我明白了,所以之前冯珊珊被我说哭了的时候秦招弟才会那么激动。”
“你没什么别的感想吗?”
“那个,我不太想关心这种新闻。”
“她和魏晖却仍然保持着面上的恋人关系。”顾和同说,“这层关系倒是她的父母都知道的。”
“那又如何?”
“如果说秦招弟的父母知道了他们的女儿跟女孩子谈恋爱,结果会怎样?”
“……”
“我知道,你恐怕是想说,如果我们真把那事捅出去了,未免太卑鄙……是吧?”
“没错,而且,小一辈的问题还是不要牵扯到长辈的好。”罗赛说。
“明白,这只是一条后路。”
“后路?”
“万一她做得太过火,可以用来威胁她一下。”
罗赛沉默一会儿,叹口气,说道:“我真是不喜欢这样的事。”
“我明白。”顾和同说,“其实更加简便的方式,就是直接找秦招弟她爸。”
“别。”罗赛说,“我说了,不要牵扯到长辈的好。”
他们都已经是高中生了,对于同龄人的问题,也总是想着在同龄人的层面解决的。“告老师”、“告家长”这种事,在现在已经成了幼稚的象征。而且,罗赛想起自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秦招弟的父亲的场景,便觉得阵阵头疼。那个男人比他女儿还要不讨喜呢。
正聊着,罗赛听见了开门声。
“我妈回来了。”罗赛说着,匆忙挂了电话。她打开房门,看见罗寒容正在门口换鞋。
“今天回来这么早?”
罗寒容抬头看她一眼,罗赛吓了一跳,因为罗寒容的脸色格外苍白。
“发生什么事了吗?”罗赛问。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罗赛追问道,看罗寒容那憔悴的样子,肯定不是“没什么”。
“有点感冒了。”罗寒容说。
罗赛想了想,现在是夏秋之交,感冒的人倒是多得很。罗寒容向来辛苦,身体也不那么强壮,只是,以她的性子,如果病得不是很严重,是断不会愿意耽误了工作的。
“严重吗?”罗赛沉下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