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上午,穆景阳带着杭云若再次来到了医院。可能是知道父亲的病情有了转机,穆景阳的神色没有以往的严峻,脚步似乎也多了几分的轻松。
杭云若走在后面,看着穆景阳的背影,嘴角微微的扬了扬,看着他能够轻松一点,她也觉得很开心。
这些年,他从一个单薄青涩的少年,变成掌管着穆家命脉的当家人,这其中的痛苦和艰辛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穆先生,您也来了?”医生扶了扶眼镜,心里暗暗纳闷,最近穆家的人来的都很频繁啊。
“嗯?我之前又来过别人吗?”穆景阳听见医生的话,挑了挑眉面色一沉的问道。
“啊,是啊,穆家三爷正在穆老爷的病房里呢!”医生老实的回到道。
穆万里?穆景阳的点了点头,自从父亲生病以后,穆万里想要掌控整个穆家的心思更活泛了起来,可是一旦穆万里这种人掌握了实权,估计穆家没几年就会被他折腾的支离破碎。
可是父亲还在昏迷不醒,穆万里的目标不应该是自己吗?为什么要来医院看父亲?
穆景阳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脚步匆匆的向着父亲的病房走去。
穆万里坐在轮椅上,看着插着管子脸色苍白的穆天风,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大哥,当年你成了穆家的当家人,我几乎拼了命才将你拉下来,结果却成全了你的儿子,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将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抢回来?”穆万里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腿,眼神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你儿子可比你强多了,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有时候我感觉他不应该是你这种人的儿子!”
说罢,穆万里脸上的笑容有些狰狞,脸上的疤痕也跟着扭曲了起来,看起来更加惊悚恐怖。
“三叔。”穆景阳推开房门,声音冷淡的对着穆万里打了个招呼。穆万里收回脸上的表情,神色一如既往的皮笑肉不笑,然后点了点头。
“景阳,我听医生说,你父亲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治疗?”穆万里眯了眯眼睛,一派关心自家大哥的神情。
“专家正在会诊,治疗形式暂时还没有确定,三叔有什么建议吗?”穆景阳没有正面回答穆万里的回答,反而将问题推了回去。
两个人的视线直直的对上,空气中竟然生生的冒出一股争锋相对的味道。
“我的建议?我本身就是个病人,怎么能给另外一个病人提建议!我跟你父亲都已经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穆万里又揉了揉自己已经毫无知觉的腿,又看了看床上毫无生机的穆天丰,也不知有几分真心的红了眼眶。
穆景阳微微的挑了挑眉,心中生出一股讽刺的感觉。这些年的明争暗斗还不够明显吗?你何苦装模作势的跟我演戏?
“三叔说笑了,您正当年!”穆景阳敷衍的应了一声。穆万里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穆景阳,视线转移又看见了杭云若。
“景阳……你怎么还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你怎么这么执迷不悟!”穆万里狠狠的瞪了一眼杭云若。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祸害!以前真的小看她了!被赶走了那么多年,竟然还能回来!而且,不动声色的挤走了向心慈,牢牢的拴住了穆景阳的心,这一套功夫行云流水一般,没有半分犹豫。
“三叔,我自己的事情还不需要您来管!说了这么久的话您一定累了,护士送穆先生出去!”穆景阳的声音阴冷,脸上表情阴沉。
送走了穆万里,穆景阳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伸出手轻轻的在父亲的腿上按摩,偶尔会抬起眼睛静静的看着父亲的脸。
“穆先生,专家会诊的结果还是希望能够尽快的进行手术!毕竟现在穆先生已经有了苏醒的信号,如果错过了个这个时机,苏醒的几率就渺茫了!”
医生看着穆万里从病房里出来,才将会诊的结果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我会亲自挑选为我父亲手术的专家,你做好准备等我通知!”穆景阳停止了按摩,帮父亲把被子盖好之后回应道。
比起穆景阳的平静,穆万里已经有些气急败坏的感觉,他紧紧的握着手,额头的青筋暴起。
穆万里狠狠的用拳头砸了几下身下的轮椅,心中的怒意滔天,随即像发了疯一般将身边所有的东西都砸在地上,许久之后,才喘着粗气呆呆的看着窗外。
“穆景阳!你这个小杂种,现在竟然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了!”穆万里咬牙切齿的说道,想起穆景阳不可一世的态度,他就恨不得掐死穆景阳。
从前的穆天丰就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那骄傲的眼神里总是带着对自己的不屑甚至还有一丝的怜悯。
“来人!来人!给我查,会诊的那些医生都有谁,我要他们进不了手术室!还有……”穆万里示意手下走过来,在手下耳边轻轻的嘱咐了几句。
大哥,等我收拾完你,送你上路之后,我就送你的乖儿子过来陪你!
毕竟,只有死人的嘴最安全!
穆万里脸上浮出一抹嗜血的笑容,那狰狞的伤疤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恐怖,眼神中的残忍让人脊背发凉。
晚上的风,微微有些发凉。月亮被云彩遮住,本来明亮的光显得有些暗淡。穆景阳带着杭云若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父亲,又想到了穆万里,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告诉刘铮,加强医院这边的看守!穆万里肯定有动作,告诉大家不能放松警惕!”穆景阳挂了电话,脸色阴沉。
“穆景阳……”杭云若想要说什么来安慰一下他,可是又觉得任何的语言都无法驱散穆景阳的担心,只好握了握穆景阳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而就在穆景阳刚刚开着车离开的时候,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潜入了医院,身形灵巧的躲避着监控和医护人员的视线,悄悄的来到了穆天丰的病房门口。
黑暗中,他悄无声息的推开了门,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针管,慢慢的靠近躺在病床上的穆天丰。那人嘴角划出一个残忍的弧度,将针管里的空气,一点一点推进了输液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