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君到的时候,正巧一个壮汉把张老头推到在地。
“天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天天骗吃骗喝,说,欠我的酒钱什么时候还我?”那壮汉身高七尺,满脸横肉,张老头骨瘦如柴,驼着背,一头白发披散着,也没有束发。
“放心吧,有钱肯定会还给你的。”老头儿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被人推到在地还不忘记护住手里的酒葫芦。
“你这么个糟老头你会有钱?你说你无亲无故,游手好闲又没有本事的,老天爷怎么能让你活到现在……”那人又开始了一阵谩骂,引来很多人观看。
张老头也不慌张,抖了抖破烂的衣衫,把酒葫芦别在腰间,毫不客气的回答道:“小兔崽子,别这么横,老子英雄的时候,这世上还没有你呢?”
“你这赖子你还有理了,来来,大家伙儿评评理,这老家伙平时就爱赖账,我不卖酒给他了吧,他居然指使小孩子去偷我的酒,天怎么生了这么个混账东西。”那人越说越气,提起张老头的衣领就要往外扔,幸亏被周围的人拦了下来,不然这一摔他的骨头肯定要散架。
“前面干什么呢?让开,让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冲这边吆喝,后面还跟着一顶轿子。原来是林府的老爷,碰巧从镇上回来,被大伙儿挡住了路。
那人眼见张老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收不到钱,看见林家的轿子便冲了上去,高喊着:“林大善人,林大善人,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轿子稳稳地停下,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人从里面缓缓地走下来,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慈眉善目,真如善人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呀?”林大善人问道。
“这张老头欠我的酒钱不还还指使小孩子去偷我家的酒,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请大老爷做个主,评个是非,给个公允。”那人一边点头哈腰的说着,一边用袖子遮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张老头,哪个张老头?”
“就是他!”那人眼见自己的目的就快要达到,那人也停止了哭声,厉声指着张老头说。
张老头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理了理头发,从容的回答道:“没错,正是老朽!”
那林大善人听着声音有点熟悉,定睛一看:“您是张老先生吗?“张老头微微点了一下头,林大善人走上前握着他的手热泪盈眶地继续说道:”那年多亏您出手相助,鄙人这才有了今天。这些年我一直打听您的消息,可都没有半点音讯,没曾想咱俩儿竟然离得这么近。”说着林大善人又吩咐仆人付了酒钱,又拿出两锭银子,塞到张老头手里,请他笑纳。又说今日家中有事,改日登门叙旧。
众人给林府的人让出一条道来,林大善人上了轿子,一行人渐行渐远。张老头依旧站在原地,若无其事。只是那壮汉有些着急了,那林府不仅是村里、也是全镇的首富,在这地方可谓是一手遮天,这张老头又如此被看重,若是日后张老头在背后数落他几句,恐怕他的小酒铺就得关门大吉。于是他赶紧变了脸,快步走到张老头身边,捧着手,笑呵呵地说道:“老先生,您消消气,小可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好了,你也得到酒钱了,别的就别废话了。”说完张老头,转身向村头的黄角树走去,爬上树喝酒去了。
“真是老神仙啊!”那壮汉擦了擦汗,说道,然后也消失在了人群里。
围观的村民议论纷纷,有的对着张老头喊:“哎,张老头,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本事了?”“藏得够深的……”
但是张老头只是在树上惬意的喝着酒,并没有回答。
“张老头儿,今天还说书吗?”倒是小子君有点不耐烦了,出来许久了,还没有听到故事,一会儿又该回去了。
“说,当然要说,话说天地初开……”张老头收起了酒葫芦,把它稳稳地别在了腰间,从树枝上坐起来,翘起二郎腿,开始讲起故事来。
从那天起,每天听书的人特别多,还有人给张老头送酒,张老头快活得就像个老神仙一样,每天乐滋滋的,讲的故事也多了。由于林婶儿身体好转,小子君的空闲时间也多了,在后来几个月里大都有时间去听书。那段时间,张老头主要是讲他年轻的时候听说的魔界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