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等等!”道云转过身来。
“怎么啦?师叔!”
“你们这身太过惹眼,来我给你们换身衣服!”他衣袂一挥,二人的仙衣就都变成了粗布麻衣,而他自己也变作一个江湖郎中模样。
“衣服换了,我们的称呼是不是也要换呢?”
“这个嘛,我就勉为其难当一次你们的师父,其余的不变!”道云乐滋滋地在前面走着,心想这两人可比自己收的那个弟子有趣多了。
希和倒是并不介怀,但子君心里却不是很乐意,这师叔平时就怪怪的,他这次帮了我们会不会要什么回报呢?不会是想趁着救人的时候捉弄他们吧?不行,不能这么被动,她冲上前去:“师叔,我们这么走实在太慢,要不我们飞过去吧!”
“这主意不错,那我们就比比速度,前方二十里处有个白云村,就在那里碰面!”语毕,他身旁的空间瞬间扭曲,道云走了进去,瞬间消失了。
“师妹,看来我们已经输了!”
“唉!也不知道这个师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也许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吧!”
“师兄,你说的对,我们快跟上去吧!”
二人来到白云村,村头的时候,道云已经摆好了摊子,旁边还树了一支旗子,上面端正地写着悬壶济世。
“你们来了,这个你们拿着。”
“这是什么?”
道云递给二人两张纸,打开一看原来是药方。
“给你们两个时辰的时间,把这些药全部找齐,越多越好!快去吧!”
“哦!”
二人只好,乖乖地去采药。道云自己则敲锣打鼓地喊着:“悬壶济世,分文不取!”很药快,小药摊就围满了人,他让大家会儿排好队挨个就诊,还号召大家捐献出几口大锅来,搭好简易的炉灶。
两个时辰后,果然师兄妹二人如约带着草药回来了,看着道云正专注地给人看病,有些人是感染风寒,有些人则是冻伤,有些则是房屋坍塌被砸伤的。想不到神仙的一个不经意的小举动,竟然会给凡人带来这么大的灾难,而且受灾的应该不止这一个村子,她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二人按照道云的吩咐将药草分类,内服的按方子放进锅里熬煮,外敷的碾碎了,给患者敷在患处,骨折的复位之后,敷一些消肿止痛药能上夹板固定的就上夹板固定,还悄悄地在药里施法,尽量让他们在治疗之后就好转。她想道云这么做,也是想让她们更多地体会民生疾苦,做事的时候三思而后行吧!
就这样,他们辗转附近的村镇,白天的时候施药救人,晚上的时候帮助他们修复被毁坏的房屋,虽然辛苦但内心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这些身体力行的事,让子君发现,其实离开师门,也不是一件那么难过的事,比起人生六苦,她遭遇的其实不算什么,只要可以帮人救人,也算对得起自己苦修这么多年,对得起师父的教诲。
这一路都很平顺,只是在香积镇的时候碰见一些人和事,再次使二人平静的心海掀起了波澜。这香积镇是隶属乾州的一个边缘小镇,因产香而闻名,也是此次受灾颇重的小镇。那日三人正在施药,恰巧朝廷派遣的钦差在县府官员地簇拥下视察灾情,那官员不是别人正是萧恪,听说现已经官至户部尚书的高位,而其父更是平步青云,官居右相、太子太傅,那些地方官僚无不对他奉承巴结,甚至为他牵马坠蹬。他们路过药摊,竟然不闻不问,像是游街一般,向那烟花柳巷走去。回想起曲水村的惨状,希和心如刀绞,他想起自己同样身居高位的父亲,怎能允许这等贪吝小人,这般猖狂。子君看着萧恪嚣张的样子,也是恨得牙痒痒。
“好了,你越恨他,他越得势!”道云无端冒出的这一句,更让她坚信这位师叔不简单。
“但是就这么任由他作孽吗?”子君还是不甘心。
“怎么了?眼前的摊子还没收拾完,又想惹事了?”
“我……”
看着她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道云还真不忍心骂她,他想也许这就是激励她这么拼命修炼的动力吧!“放心吧,恶人自有天收!”
“真的吗?”她一脸难过地看着道云。
道云点了点头。
尽管如此,夜晚的时候,希和还是回了一趟那远在京城的曾经的家,书房里依然灯火通明,父亲好像在写奏则。
“老爷,早点休息吧!”一位身穿绫罗绸缎,头戴金饰,珠圆玉润的妇人正端着茶到案几前,她正是他的大娘。
“你先睡吧!我得写完这奏则。”韩惠仁并没有往旁边多看一眼,依旧专注纸上。
“你写这些有用吗?有人看、有人听吗?谁不知道现在朝廷右相萧启一手遮天,你与其浪费时间写这些个没用的玩意儿,还不如多花些时间走动走动,这咱家的日子也好过些。”妇人放下茶具,气冲冲地出去了。
“想不到我一生勤勉,到老了身边竟然连个知心的人也没有,唉!”韩惠仁抬头看了一眼那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到这些希和的内心又不禁生出许多歉疚之情,他本来是想来质问他,但现在看来他过得并不如意,还是算了吧!只好落寞地返回了香积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