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分工行动,魔君封锁了神魔两界的出口,令万魔昏昏睡去。一支引魂曲,使得群魔元神出窍,坠入子君和太爷爷布下的幻阵中。
天摇地动,滚滚的熔岩肆掠而来,魔君终于带着万魔逃离了禁锢。
风和日丽,朗朗乾坤。久居黑暗的魔,起初在日光之下,并不适应。他们拼命地寻找荫蔽的地方,仓皇之下,脱离了集体,渐渐地变成了一个人。
没有了魔王号令的他们,想干嘛就可以干嘛,钱财、美人、权力,凡人的世界缤纷炫目,就像是天生的牧场,他们是猎人,而那些人则是蓄养的盘中餐。
有的误入了神界,被追杀,逃亡。好不容易找到了魔君,但是魔君和太子因为救全族脱离禁锢,消耗太多元气,惨死在了天神的兵刃下。群龙无首,任人宰割。
子君和太爷爷制造了一个模拟现实的环境,在那里魔的极情极性,得到充分的发挥。他们所处的环境,完全由他们自己的意念所决定。要想脱离幻境地控制,他们必须要通过三扇门:生死门、欲望门、爱之门。
要通过生死门,必须摆脱嗜杀,否则将会坠入上古魔界,魔杀魔、魔吃魔,杀人或被杀,无限循环,直到顿悟生死门便会出现。
欲望门,顾名思义,七情六欲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魔较之于一般的生灵更难控制自己的欲望,容易陷入偏执,求而不得而发狂者比比皆是。但凡有能在关键时刻控制住欲望的,便可以通过欲望门。
爱之门,这一关是最难过的。考察对生命是否有怜惜之心,祖祖辈辈遗留下深重的仇恨,加上在幻境中接触到的形形色色的外界生灵,在遭受委屈、被虐待的情况下,若是对生灵还有怜悯、饶恕之心,便可以通过。
但是幻境也有一个破绽,那就是它对阵中人本身的能力无法考量,若是有人洞悉了破阵的诀窍,那考验便形同虚设。
“太爷爷,你说我们这么布置是不是太虐心了?”
“是有点虐,不过也是为了帮他们嘛!”
二人专心地盯着幻阵,以便于及时修补误差。
“啊……谁?”她感觉有人在背后扯她的头发,一转身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又摸了摸后脑勺,好像没少几根儿,心里才踏实了些。
旁边的太爷爷不动如山,再说他一把年纪了应该不喜欢干这样的事吧?“太爷爷,您确定所有的魔都在这里了吗?”
“应该都在这里了吧?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好像有人扯我的头发!”她捂着后脑勺,很不爽地埋怨道。
哪知太爷爷眯着眼睛看了看她的后脑勺,笑道:“没有啊,长得很旺盛,再过一万年也掉不完!”
“啊?”
“别啊了,快盯紧你负责的那部分,别出了什么纰漏!”
“哦!”她瞥了瞥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嘟噜着嘴巴,继续专注目光。
站着,坐着,趴着。子君换尽各种姿势,肚子饿了三回,绝大部分的魔还没有通过生死门。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那么爱打打杀杀呢?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趴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
“或许我们可以修改一个地方,让他们每被杀一次或者杀死对手一次,能力都削减一分,这样很快他们就招架不住,就不想再杀了!”
“可是这样的话,就和我们的本意相左了,要不我去问问爷爷,他们以前是怎么约束他们的?”她一翻身坐起来。
“这样也好,你去吧!”
她来到花海的迷障之外,便不敢上前了,机关太复杂,只去了一次根本记不住。
“爹爹,爷爷……”她清了清嗓子,大喊道。
“怎么着?你们那边已经大功告成了?”恍然间,爷爷的身影便出现了。
“还没有,就是想问问,为什么他们在魔域的时候不嗜杀?”
“在没有法度的世界里,随时还有生命危险,就算是你所处的仙道也没有几个能通过考验,跟我来!”
子君跟在爷爷的身后,来到了一座冰屋,位于魔域的边缘,看起来十分坚固。
进门之后是长长的直通地底的阶梯,每一层都有很多囚室,下了非常强大的禁制。里面关着形形色色的魔,大约来到第八层。魔君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一层关的全部都是犯了杀孽的魔,他们或是杀人或是残害同族。魔不用受往生之苦,但是在他们有限的寿数里,元神都要被羁押在这里,永无止境地承受着被他们杀死别人的方法杀死的痛苦,直到肉身死亡,元神消散!”
“好残忍!”
“所以这就是你想知道的,为什么魔域如此的安宁,甚至比人间有秩序!”魔君低下头,看着她吓得苍白的脸,冷笑了一声。
“这里一共四十九层,每一层都是犯的不同程度的罪,如果在你们的幻境里也加上这么一座炼狱,相信不出半日,所有的魔都会通关!哈哈哈……”
子君尴尬地一笑,难怪万魔都对他服服帖帖的。
“那是不是越往下走,惩罚就越重呢?”她指着下面问道。
“那道不是,不过进了这里都痛不欲生,极少有活着出来的!还要再看吗?”
子君摇了摇头,“我们出来太久了,还是快回去吧!”
离开的时候,她悄悄地回望了几眼,似乎那低矮的大门都变得阴森恐怖了。但是转念一想,让那些嗜杀的魔,切身地体会到被杀的痛苦,或许他们真的能感同身受呢?但是法应该是双向的,如果别人毫无理由地杀你你都不还手,这样是不是太迂腐了呢?
她仔细地权衡着,其中的利弊,回去之后又同太爷爷商量着加了一些情理之中的情节,咬咬牙还是将那些魔熟悉的炼狱设置在了其中,有奖有惩,外面的世界不也是这样的吗?
终于大部分的魔通过了第一扇门,一部分的魔也通过了第二扇门。
“怎么样?”是太奶奶的声音。
“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她堆笑着,看着他们三个都回来了,“你们的手环都做好了吗?”
“当然,若不是你爷爷设置什么复杂的禁制,我们早就来找你们了!”
望着那张美丽而温和的笑脸,她焦灼的心似乎也宁静了许多,难怪太爷爷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对着这么一个人,怕是冰山也会融化吧!
就在这时,有一个魔奇迹般的通过了第三道门,元神归位,他便是魔域的第一大将,将心。魔君满意地点了点头,手指一点,他便戴上了一个手环,那手环带上之后便同血肉融合了,无法摘下。
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魔君在侧,他们自是不敢询问,元神归位之后,便会意地到一旁等待。
于此同时,初次交战之后,川穹碍于九转回阳阵的阻碍,不得前进,只能选择先退兵驻守。
少清这边表面上暂时占得上风,以极少的伤亡,擒获了对方两万多军队,被川雩封印在一兜沙尘中,而后又转移到新劈的书画空间里。
川雩因为元气消耗太多,三日之内无法应战,守阵对敌的重任就都落在了少清的肩上。
难道这就是空间之术的破绽吗?他一边调理,一边思索。空间之术,虽然精妙,但是受制于物,也对施术者本身的元气消耗极大。过去的万年里,他至多也就是开辟几个来玩玩,也没发现什么。方才紧急之下,一下制造了很多,恍然间竟有眩晕感。
而今双方进入对峙阶段,敌不能前,我不能进。就算是顺利度过三天,一时间也无法攻克。
少清也是焦急,九转回阳阵虽然厉害,但是只能守不能攻,而且到了月圆之夜,阴气极盛之时,法力会大减。不过还好今日是初一,但这也意味着持久对峙对己方不利。
天庭的兵力有限,而且南境的战事想必也是同样的焦灼,他突然想起被封印在画里的两万多伏兵。
他将画挂在帅帐里,看了一遍又一遍,想到了与川雩初识之时,被他困在花瓣之中,好一番戏弄。
于是他灵机一动,挑选了数十个口才好的天兵天将,轮番对其晓以大义,不分昼夜,进行劝降。花样百出,有的慷慨激昂,有的幽默搞笑,有的悲悲戚戚,有的威逼利诱。
叛军打了败仗,当了俘虏,本来心里防线就比较松弛。被困在画里,不得进出,又不得安宁。两天两夜过去了,心理防线更加脆弱了,再听得外面滔滔不绝地讲述利害关系。想到本是人人敬重的天军,而今却变成了众矢之的,呜呜齐齐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