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须眉看见子君,已经对他们的来意大致了解,但是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俩人凑到一起求见天帝还是令人难以捉摸。
“世子,怕是有万年不曾出现在天宫了吧?”
“虽有万年,但上仙还是风采依旧!”
“承您贵言!天帝有请!”
须眉微笑着领着二人进去,这笑容还真是来之不易,毕竟子君就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她默默地跟在旁边。
二人叩拜了天帝,天帝对川雩的到来十分欣喜,虽然有万年未见过这孩子,但是那曾经的少年英才,当年在天界的威名也是如雷贯耳,只是随着岁月的磨洗都被遗忘了,如今正值用人之际,川雩的到来无疑让天帝心里感到许多慰藉。
“起来吧!不知你二人今日求见所为何事?”天帝笑起来十分慈祥。
“禀天帝,南海海底惊现大批火葵,此乃火葵的叶子!”川雩从虚空中取出叶子,递给须眉,天帝一看也是十分震惊。
“叶身火红,脉络如人血一般,火气旺盛,正是火葵之叶,此物真是来自于南海之底?”产自于海底的火葵还是头一次听说,毕竟据经典记载这种传说中的植物的生长条件与海底的环境太不相符。
“确实如此,而且我们还遭到了黑衣人伏击!”子君补充说道。
“又是黑衣人,若真如你们所说,那这火葵绝不能继续存留于世,而这种植火葵之人更是罪无可恕!”天帝的脸色很难看,看来目标已经日渐显露出来,但是他究竟做了多少准备,有没有同盟这些都尚未知晓,当前的局势被动不利。
这时须眉上前道:“陛下,臣有一事要奏!”
“什么事?可是典籍清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陛下目光如炬,经过通明湖诸位仙君的努力,详细地清单已经拟出来了!”须眉呈给天帝。
天帝心里有些忐忑,他接过一看,虎目怒张,怒吼道:“真是胆大包天,这是要谋反呀!”
“天帝息怒!”须眉劝解。
天帝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说:“尔等确定这火葵是在南海发现的?”
“确实如此!”川雩回答道。
“也罢,传旨宣南帝!”
“遵命!”须眉退下。
天帝来到大殿中央,看起来很是惆怅,“这是须眉呈上的奏折,你们也看看吧!”他把奏折给川雩。
川雩打开一看,功法、阵图、器物共丢失了一百多样,皆是和南帝府有关的。
“臣久离天庭,对各仙族的情况不甚了解,但是现在诸多证据皆指定南帝府有巨大的嫌疑,不知天帝当如何处理?”
“处理?南帝自恃天分高,狂傲自负,朕本想就这次联姻打消他的执念,而今看来大战在即!”天帝仰天长叹一声。
“恕臣斗胆,联姻并不能避免战祸,反而会姑息养奸,天庭虽然安宁多年,但是实力仍存,应当加紧操练,积极备战才是上上策!”
“你说的话不无道理,而今天界,东帝懦弱,西帝羸弱,北帝闭关,众仙过惯了繁华安逸的日子,只怕战事一起,祸福难料!”
“天帝过虑了,太子殿下,二殿下,三殿下皆是领兵之才,天庭人才济济!”
子君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感觉大脑的神经都搅在一起了,天帝的思想太复杂了吧?要她的话,直接就取了那南帝的性命,擒贼先擒王。
她自然不明白,其实天帝是在揣摩川雩的心思,只要他的心是向着自己的,那么北帝府就是向着自己的。虽然他们父子二人不和,但是北帝显然已经衰弱,而川雩是他唯一的儿子,又是难得的奇才,北帝府早晚要由他来执掌。更何况他的母亲是东帝的亲妹,便可以顺理成章地笼络东帝。西帝实力最弱,即使有一天叛变也不足为惧。
天帝让川雩和子君,继续留意凡间的情况,赐给二人金牌,以后可以自由出入天宫;自己则唤来两个大儿子,日夜操练,天庭进入备战状态。
二人离开天宫后,须眉也回来了。
“陛下,为何不召三殿下回来呢?”
“天尊的心意朕知道,少清在下界很多事情会好办许多,正好也让他磨砺一下!”
“陛下用心良苦!”
果然不多时,传旨的神仙也回来了,炎宏以抱恙为由,拒绝来朝,看来他战战兢兢走的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川雩和子君返回丰州府衙,凡间已经过去将近一月。正值黄昏时分,孟章与少清正在院中饮酒,见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大喜。
“你们再不会来,我就要走了!”少清埋怨了两句。
“不好意思,害大家担心了!”子君诚恳地道歉。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客套起来了,快坐吧!我们正在行酒令,一起玩儿吧!”孟章起身相邀,他倒是不对这样的情况感到奇怪,那丫头很多时候一离开就是十天半月。
四人一起玩乐起来,孟章被灌醉,送回房间,川雩在府衙周围布下结界。
“师兄,究竟出什么事了?”少清终于脱口而出。
“南帝恐将叛乱,天帝让我们留意凡间的动向!”川雩道。
“早知道那个老匹夫心思不纯,野心勃勃,原来你们去天庭了,难怪走了那么久!”少清似乎并不意外。
“因为我的血脉的原因,还有一件事,方才在天庭我没敢说。”子君想起师父的嘱托,“师父被暗杀,尸身上残留奇特的火气,他领死前留下一缕残魂告诉我:上古六君留下的大阵被人改动过,用来转移星辰之力,他说你可能知道些什么,让我来找你,谁知道现在才找到你。”
子君望着川雩。
“看来敌人是早有准备,事不宜迟,我们得去六君山一趟。”
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子君没有多问,到时候他自然会说的,一贯如此。如今天界之乱,恰如其分地证明了神仙也有善恶之分,这应该算是再下一城吧!接下来就是找机会去到极寒魔域。
三人留下四个字“后会有期”在墙上,便离开了。
“哇!这里就是通明湖啊,真是风景宜人啊!”
三人出现在蒙君山顶,少清望着脚下的风景慨叹道。
子君对着师父的坟墓三叩首,川雩也是凝神好一会儿,毕竟也是相处许久,叫了好几百年的大师兄。
“这阵法究竟怎么看啊?”少清观察了许久也没看出所以然,只觉得是寻常山水。
“阵法要到晚上才明显,我们去岛上吧!”川雩来到这里表情变得十分凝重,眉头紧蹙。
一贯爱问的少清,也没有多问,只是偶尔感慨一下,仿佛是来游玩的,但其实这应该是放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里好安静,我担心四位师叔!”子君总是感觉不安,六君山虽然以前也很安静,但尚能感觉到生气,但此刻却是生气全无。
“子君,别看了……”川雩似乎早已发现了一切,他想拉住她,但是已经来不及。
三人跑完了各个山峰,一个人也没有,又搜查了临渊阁,里面的东西被洗劫一空,只剩下一张沉重的寒玉床。
“就是一帮强盗,杀人越货的强盗!”她愤怒地捶打着石壁。
“别难过了,也许他们都还活着呢?”川雩撕下一块衣襟,包裹她受伤的手。
“你都说了是也许,南帝那么残暴……”她哽咽地扑进他的怀里痛哭。
“正是因为敌人太狠辣,所以我们才应该更坚强,你不是一直都很坚强的吗?”这次少清终于没有挖苦她。
“没错,我要坚强!”她擦干眼泪,离开那个温暖的怀抱,“走,我们去玄德岛吧!”
三人来到岛上,竹海依旧仙雾缭绕,她回想起初到通明湖,师父带她上岛时的情景。莲叶尖尖,弯弯曲曲的小路上长满了杂草,三人走进竹寮,这里看起来已经很久没被打扫过了,厚厚的灰还有蜘蛛网。
简单收拾了一下,夜色已经深沉,空中繁星如织。
三人站在外面仰望星空,小心观察着天象。
“星辰之力的聚集代表着天地灵力,南方诸星璀璨如昼,事实已经很明显,当前我们要做的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修改大阵。”川雩说。
“可是我们没有阵法图,万一……”
少清还没说完,子君便接过话:“他就是活的阵法图!”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身旁的两个人,不解为什么他们身上总是有许多自己看不穿的秘密。但其实很多时候,许多你羡慕的东西,在别人看来未必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