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雩儿……有个人,你也许应该去见见!”
吞吞吐吐不是师父的风格,今日这是怎么了?川雩望向子君,她的目光也是躲躲闪闪,“不知是何人,让师父这么谨慎?”
凌霄走过去,推开窗户,望着外面。川雩也跟过去,子君开心的笑脸,耷拉下来,内心忐忑,只希望他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了?”川雩看见竹楼外躺着的川穹,旁边还守着一女子。
“是我带他回来的,当时在北境……”子君将在之前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川雩面露不悦,望着外面眉头紧蹙。
“看他这样,应该是摆脱心魔的控制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你们有血缘关系……”凌霄看着他这张铁青的脸,知道这一切对他来说太难,“算了,还是你自己做决定吧!”凌霄离去。
“川雩,我知道你心里肯定特别难过,对不起,我不该把他带回来,早知道就让炎辉一刀杀了他。”
“别说傻话了,你什么心思,我还不清楚吗?小傻瓜!”他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将她揽进怀里。
“那你要原谅他吗?”
“不知道,但是就让他这么躺在咱们家门口,肯定是不行的!”
“这简单,咱们呢,在这附近给他们盖个房子!”
“我还不知道外面究竟是怎样的一片天地,咱们一起去吧!”
“嗯,都听你的。”
两人化作两只蝴蝶,悄悄地从窗口飞离,不多时便有人在天帝夫妇住的木屋旁,再盖了个木屋,又帮着兰若将川穹抬进去。
小情侣游玩归来,正巧碰见众人伫立在天辰的出口,商量着什么。上前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准备将北境搬到这里,这可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夜幕降临,魔君派出的人回报,一切准备妥当。
北境远离天庭,距离天辰又近,现今更是荒芜,没有守卫。
万魔加上凌霄、天帝夫妇,有的推有的拉,只一夜的时间,就顺利的将它搬进了天辰。而天辰所剩的空间,正好可以容下这块陆地。两块陆地,自然而然地接连在一起,仿佛天作之合。
“璇儿,你没事吧?”
天后不知何故晕厥了,天帝正要抱着她回去,她的双眸又睁开了。
凌霄把了脉,道:“娘娘,凤体并无大碍,可能是最近太过忧心!”
“多谢天尊,方才胸口一阵绞痛,眼前一黑,仿佛听见奕儿和清儿的惨叫!”青璇道。
“母子连心,想必二位殿下在凡间遭逢劫难也未可知!”云娴道。
青璇听此一言,面色煞白,眼泪盈眶。
“娘娘不必忧心,可曾见到其他景象?”凌霄继续问道。
“森林,悬崖,还有凤鸣!”青璇仔细地回忆着。
“那应该是在凤凰谷,如此就让我这把老骨头,去把他们带回来!”
“多谢天尊!”
“等等,师父,我和你一块儿去!”川雩道。
“我也去,人多好办事!”子君道。
“你们的婚宴近了,留下来好好准备吧,好好想想还有哪些没请到的宾客!”语毕凌霄离去。
川雩不忍师父独自前去,子君安慰道:“你别担心了,天尊法力高强,退一万步,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
他勉强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用一抹微笑掩盖过眼角的担忧,“不如我们去通明湖祭拜一下吧,顺道将元之夫妇接来!”
“如此甚好!”她欣喜道。
二人来到通明湖,感慨了一番沧海桑田的变化,祭拜了道玄,崖边的树枝上却飞来了一只乌鸦。子君欲将那败兴的家伙赶走,被川雩拦住了,道了句:顺其自然吧!
“你说师叔们,还有那么多的师兄弟,都去哪里了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子君道。
“不知道,以炎宏父子的脾气,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但是也不排出,他们现在偏安一隅。”
“可是这里杳无生气,只怕他们也学着躲到凡间哪里去了!”她无奈地扁了扁嘴巴,“我们去找师兄吧,等改天多带些祭品再来祭拜他们!”
“也好!”
二人正要离开,子君忽然尖叫了一声:
“哎呀!”
“怎么了?没事吧?”他回头正好看见她捂着脖子,那只肇事的马蜂似乎并不急于逃窜,耀武扬威地嗡嗡地停在旁边。
雪白的肌肤,忽的生了有瘀点的红斑,肿了一小块。
“还好蜂针没有留在里面,你忍着点儿,我帮你把毒液挤出来。”
他轻轻的将毒液挤出,又拉着她去厨房寻了一些陈醋,涂抹在患处。
“这只马蜂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这是挑衅我,看我敢不敢杀它吗?”她对着那家伙吹胡子瞪眼。
“好了,别动!再抹上我这瓶秘制的雪露,就不疼了!”他滴了两滴在患处,果然冰冰凉凉的一点也不疼。
“这药真是不错,一点也不疼了!”她愤怒的脸忽然转晴。
“通明湖从来没有马蜂,我看它并不是成心要蛰你,相反可能有什么话要对你说!”
“啊?可是我又不是马蜂……”她尬笑道。
“小不点儿,你想带我们去哪里?”川雩道。
那马蜂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慢悠悠地往前山的密林里飞去。抬头一望,参天的古木上还真的悬挂着一个马蜂窝。
“它飞进去了,我们要跟着进去吗?”她指着上面,有些疑惑和担忧。
“别怕,我想它不会再蛰你了!”
于是二人也变做马蜂飞进去,里面的一切真是令人咋舌。马蜂窝里一只马蜂也没有,全是神仙。确切地说是半神半蜂,他们的下半身都变成了蜂尾。
川雩的脑海里忽然回忆起,幼时在清泉学艺时的情景。
草地上,炎辉正在愤怒地拔草。
“师兄你别生气了,师父教育我们也是为我们好!”川雩安慰道。
“为我们好?我不就是迟到了一刻钟吗?什么辛勤的蜜蜂,等有一天我要把那些喋喋不休的家伙都变成蜜蜂,囚禁在蜂巢里。”
“啊?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残忍?一点也不!”
“也是,变成蜜蜂总好过变成马蜂。”
“那就把他们变成马蜂,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啊?”他捂住嘴,后悔自己方才多嘴多舌。
“川雩……川雩……你在想什么呢?”她唤了他好几声,可他还是双目呆滞。
“没,没什么,想到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就说怎么都找不到他们,原来被圈禁在了这里。”他猛地回过神来。
“我们是不是劈开这个蜂窝就可以救他们了?”
“别冲动,这可不是一般的马蜂窝,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蜂窝碎了他们也会死。”
“那怎么办?”
“这窝虽然普通,但是却关联这他们的命脉,那人只是对他们下了禁制,在蜂窝里是人身,出了蜂窝就变成了马蜂。但是真正让他们变成半蜂的,应该是他们喝了蜂王的毒浆。”
“那有什么办法可解呢?”
“你看他们头顶上。”
“金灿灿的,是蜂蜜,一滴滴地正好滴在他们的嘴里,好享受!”
“是的,当上面和着毒浆的蜜滴完的时候,他们就彻底变成无知无识的马蜂。而此时解开禁制,会激化他们体内的毒性,变成凶残的蜂妖。”
“啊!好恐怖。就是说一定要先解毒咯?”
“嗯,炎辉最喜欢玩这种斗智斗勇的游戏了,解药其实一直就在他们的身上,只要拔掉他们的毒针,将余毒逼出体外,再捣毁毒囊就可以了。不过要小心,他们神志不清,具有攻击性。”
“那方才叮我的那只……”
“他在叮你的时候,丢了毒针,又长途飞行,应该累趴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就好!”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独自涉险?”
“别闹了,我可不想我的新娘被蛰成大窝瓜,听话!”
“那好吧!我在外面等你,正好提防小人破坏。”她嗡嗡地飞出去。
站在树下,看着头顶摇摇晃晃的蜂窝,天旋地转,似乎那个大家伙就要砸在自己的头顶。
如此望了好一会儿,感觉到脑袋就要和身体分家了。忽然马蜂窝好像失掉重心一般,从树上掉下来,摔了个粉碎,地上老老少少横七竖八地躺着。
炎辉“丢”了心上人,越想越气,怒不可遏,一日间拍碎了数十张桌子,若不是下属拦着,连自己府中的顶梁柱都震碎不知多少。
一小将匆匆进了太子府,见着炎辉正在前厅生气,探头探脑地不敢往里走。
“杵哪里干嘛?进来!”炎辉喝斥道。
“诺!”小将双腿微微有些发软,战战兢兢地碎布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息怒,臣有重要情报要禀报给殿下!”
“说!”炎辉端坐在正堂上,微微平复了一下。
“派出去的探子,发现了一白眉老头儿,形似少宇的心腹须眉,故而属下推测,他可能知道少宇的去向。”
“既然如此,还不快带路!”
“诺!”
二人随即往凡间而去。
须眉带着少清逃亡凡间,一晃数年过去了,少清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也开始联络起旧部来。偶然地少清在建州发现了少奕的踪迹,兄弟俩联手,制定了周详的计划,仅一年的时间,就万众归心。
但在炎宏父子的天罗地网之下,纵使是人心齐,却也只能在夹缝中生存,不断地转移,不断地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