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朝阳连着几天,红酒推销的都不错,想到有几天没有看见温奕了。看着又是周末,傍晚时,买了些零食水果,提着去了一中。在学校大门外给温奕发了条信息,过了好一会才看见温奕蹦跳着跑出大门。
温奕看见他手里又提着吃的,立时一脸责怪的言道,“你挣钱不易,下次不许再买了!”
赵朝阳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看见眼前小姑娘的笑脸,一个星期的疲惫似乎都不见了。把手里的袋子往温奕手里放,温奕倒也是没有和他客气,接过来后,言道,“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去就来!”说完,她提着吃的快步往门卫室走去,不一会走了出来,朝着赵朝阳奔来。
赵朝阳一脸诧异的看着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吃饭没?没吃陪我吃顿饭。但是说好了,这顿饭得我来请!但是居于我现在还是啃老族,我可是请不起太好的。”说完调皮的朝他一笑。
赵朝阳的心顿时在她这一笑中融化了,也被她笨拙的善意所打感动,“好!你请就你请!”
温奕手指着对面马路上的一家快餐店,言道,“就那里!我和我同学去吃过,经济又实惠,关键是味道卖相都很不错!”
赵朝阳鲜少看见温奕活波俏皮的一面,眼里有了笑意,“你说了算!”
两人走进去,找了张桌子坐下,温奕把菜单递给了赵朝阳,“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但是只能点一样,我带的钱不多!”说完还朝赵朝阳眨了眨眼。
赵朝阳笑着把菜单推向温奕,“你是这里的常客,看着点吧!”
温奕倒也不客气,在桌子上便签纸上写了两份盖浇饭的名字,“他们家盖浇饭的味道都不错,我们就吃这两种吧!”说完拿着便签去了柜台,付钱,往回走时,觉得有人在看她,回头见是一年龄约在十七八,身着红色长羽绒服,一头乌黑浓厚的美发像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白皙的瓜子脸上,一双美目看着她弥漫着意味深长,温奕的心头莫名的一颤。那个长相很是美艳的女孩手里拿着菜单,看温奕在看她,朝她笑了笑,低头看向手里的菜单。
温奕走着,想破了头,也是没有想起她是谁?走了几步,只觉得那女孩子的目光还在追随,突然回头,发现那个女孩的目光再次和她碰撞后,急速移开。
温奕坐下后,一脸若有所思。赵朝阳问道,“遇见熟人了?”
温奕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就是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也许是同级不同班的同学吧!”
这样说着,心思又回到了桌前。喝了口茶水,言道,“一直都还没问,你妈妈的病好了没?”
提到自己的母亲,赵朝阳顿时一脸的悲哀,也是第一次在温奕面前说出自己母亲的真实病情,“乳腺癌,家里正在凑钱做手术。”说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自打自己母亲病了以后,连带着他都觉得自己心里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也不止,叹息声代替了他所有的笑声。
温奕咋一听见一脸愕然,没想到赵朝阳的母亲得了这么重的病,稍一停顿后,立刻急切的言道,“要不要把阿姨接来这边,让我妈妈给看看,就是我妈妈不行,还有别的医生!”
赵朝阳却是满面的愁容,“我也是这么说,可是我妈妈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家,离开她生活过的土地!”
自从父亲死后,温奕就害怕人家说起生老病死,眼圈顿时就红了起来,“对不起!”
赵朝阳知道这个小姑娘是因为自己帮不上他,心生愧疚,“说什么对不起,这又不是你的错!别说我妈妈了,说说你,最近复习的怎么样了?”
“还行!考个一般的大学还是没有问题。”
赵朝阳把烟拿出来,看了一眼温奕,却是把烟和打火机都放在了桌子上。
温奕把烟盒拿过来,从里面抽出一支烟递给他,然后把打火机打燃,“抽吧!我爸爸也抽烟,所以我对烟味不反感!”
赵朝阳也是这一段时间学会吸烟的,有时候太累太疲惫了,燃上一根烟,整个人和身心似乎都会在烟雾缭绕中放松下来,让他暂时忘却家中生病的母亲。他感激的看了一眼温奕,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就这么善解人意,和他见过的那些城里头娇生惯养的独生子女很不一样。烟点燃,赵朝阳抽了一口,吐了出来,看见温奕眼圈有些发红,他的心里也就有些不好受起来。是啊,她的父亲突然离世,而他的亲人是眼看着无钱医治也要离世,情形不同,心情却是相同。
“我毕业打算回老家去发展。”赵朝阳语气低沉的言道,似心中有无限的悲凉。
温奕听他说过他家乡,知道那是一个贫困的山区。
“你不喜欢这座城市吗?”温奕看着面前吞云吐雾一脸忧伤的赵朝阳,她只是个十七八的孩子,她很想帮助他,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不是!我很喜欢大海,也很喜欢这座有海的城市。母亲要是走了,留下父亲独自在那里我不放心。”想到母亲终究会离开自己,赵朝阳眼里有了掩饰不住的悲痛。
赵朝阳忧伤的眼神和话语,让温奕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每个人都没有每个人的悲伤和无助,别人只能给予同情,而真正能改善这一切的,除了自己,再无他人。温奕和他相处时间不是很久,也就不到半年,而这半年中也就是周末那一个傍晚。但是她却是能体会出赵朝阳心里的痛和挣扎,“不是还有一年吗?别想那么多,到时候再说。其实你也可以这么想,如果你将来在这边混出个样子,不是还可以把你父亲接出来吗?”
赵朝阳把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触灭,苦笑了一下,“他们那代人的想法和我们这代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故土难离,何况那边还有我的母亲,他是不会离开的。”
温奕低头无语,她会离开烟台的,但是她的心会留在这里,因为她的父亲长眠于此。一顿饭下来,尽管话题有些沉重,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却是拉进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