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郑絮儿说的真话，那就代表着西城分局那边有知情人。
“对了，我之前还接到第五小队的一个电话，原本他们是要找你的，不知道为什么电话打给了我。”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我要他们报告情况时如果找不到我，就找你。”曾警官接着道：“你押送这个郑絮儿过来时，我已经听过具体的报告。内容……”
曾警官摇摇头。他摇头便代表着情况并不好。
我在接到第五小队电话时就已经知道，柳派的人一个没有抓到不说，还伤了很多去抓他们的警察。曾警官看到的报告肯定比我听说的要详细很多，他会摇头，恐怕是因为受伤的警察人数比我猜想的要多。
“这支第五小队是隶属特殊部门的，还是东城分局的？”
“是分局成立的特别行动对，主要是应对之前那种突发时间。显然这支行动队的成立，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曾警官好不偏袒的说道：“我自己深有体会，对付你们这种人，虽然一颗子弹就足够了，但是前提是要有射击的机会。”
确如曾警官所说，就算是再厉害的道门门人，天灵盖中上一枪，必死无疑。
但是像阿雪这样厉害的道门门人，就算是五六个人同时开枪，也打不中她。
这就是所谓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与郑絮儿交手的过程虽然短暂，也可以就此窥探柳派门人的特点。比起地脉其他派系使用道术的水平，柳派门人的道术更多倾向于辅助，反倒是更依赖自身体术。
论力量，郑絮儿和我差着不止一个等级。但是论速度我却不如她。
要知道，以我的速度双腿追疾奔的汽车十分钟已不是问题。
有这样的差距，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警察靠手枪突袭柳派门人已是吃不到好果子的，更何况他们更可能装配的是电击枪。
以柳派门人的作风，仅仅是让他们受伤，已经得大喊万幸了。
“他们人回来了吗？我想见见他们。”
“第五小队的队长倒是在，那是我以前手下的一名刑警，姓郑。”曾警官说罢便示意旁边的警察将这位郑警官找来。
不一时，脸上贴着两块创可贴的郑警官来到拘押室隔壁的房间。
他大喊一声“报告”，然后自报姓名和职务后才推门进来。
“队长！好久不见。”他见到曾警官立时表现的十分欣喜。
“现在你是郑队长了。叙旧的话以后再说，我想更多的了解你们今天突袭据点时发生的事情。”
知道我们是要问他今天的行动，他脸上笑容立刻散去，变得很是失落：“这个……刚才报告书已经转送给您了吧，我们第五小队是负责突入的，当时小队里的七个人进入院子后，他们的人遭就埋伏在院子里，根本没有给我们反应的时间，就将我手下的其他队员全部击晕了。”
“然后外面埋伏的警察听到你开枪的声音，也冲进院子是吧？”
“是的，我情急之下开枪震慑，但是他们根本不在乎枪声。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在院子里放可一把火，趁着浓烟就全都逃走了。”
郑警官一边讲述，一边咬着他的槽牙，他显然很不甘心。
听他的说法，柳派门人是在他们已经完成包围之后才察觉到危险的，不然也不会给警察包围的机会。
柳派门人并没有选择和警察进行正面冲突，反倒是放火烧了宅院。仅仅是要给自己争取逃跑的有利条件吗？
这不像是柳派门人的行事作风。
我又问说：“你们那是怎么知道那些人所住地方的？据我所知，他们行事非常隐蔽。”
“具体的我不清楚，情报是西城分局那边传来的。在我们今天出动之前，西城分局的人已经监视他们有两天了。只是因为他们所藏匿的地方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这才交给我们处理的。”
是西城分局吗？我看向曾警官，他也正在沉思。
柳派门人藏在东城分局所辖范围内，东城分局的人却受到西城分局的人送来的情报，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西城分局到底是有什么高人，连柳派门人的藏身之所都能找到，还能监视两天也不被发现。
郑警官话和郑絮儿的话联系在一起，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其中是否真的有人在做“双面间谍”。
“麻烦你过来一趟，你先回去吧。”曾警官打发郑警官离开。
直到确认郑警官已经听不到我们说话的声音后，曾警官才道：“我还是刚才那句话，我已经派人过去了，等消息。”
也不知道曾警官派去西城分局的人，是否能查出问题。
总之曾警官不希望怀疑内部，也没有证据让他怀疑内部，我也不必在这里强迫他什么。
当下便道：“刚才那位郑警官说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你一个人？”
“难道你要跟我一起去？我想你现在不方便露面吧？特别是有柳派的人可能出没的地方。”
柳派的门人难说不会回去查看，犯人的心理特征之一，便是会第二次回到案发现场。
“不是说我，是说婉君。让她跟着你。”曾警官当即给婉君发了短信。
我知道曾警官让婉君跟着我的用意，并非曾警官不信任我。而是每次我单独去调查什么案子的时候，回来都跟曾警官表达不清楚。
这也是没办法的，我又不是天生写报告的材料，能把自己想起来的囫囵一说已经是不容易了，忘了什么也实属正常。
有婉君陪着，情况则完全不一样。
婉君就像是跟在我身边的活记事本，只要是她见到的事情，都会一字不漏的告诉曾警官，远比我说的要详细和准确。
有美女陪着我，我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更何况婉君也经常会给我出乎意料的帮助。
等婉君赶来，我们两人便一起要了事发现场的地址，开车赶往。
在车上婉君告诉我，宜小柔已经转移回了酒店，有她自己的保镖再加上特殊部门的特警，应该不会有事。至于在医院里准备的，是有特殊部门调派的特警队负责，和之前扫荡地铁线路的是同一批。
那批特警的实力水平是东城分局临时组建的行动小队所无法比拟的，以他们的实力。如果有柳派的人再闯入医院，应该是有来无回。
果然事情交给婉君，办的干净有利落。
我心无牵挂的和她一起来到事发地点，停车在路旁。
本以为现场已经完全被火烧毁，实际上被烧的地方只有半个院落，火势很快就被扑灭了。
至于原因，我想正是停在路边的洒水车。
最近市内的空气质量非常不好，经常有洒水车在路边洒水降尘，这辆停靠在事发现场的洒水车应该是路过时被临时征用，正好阻止了火势蔓延。
我和婉君亮出证件，这才得以进入现场内部。
外面看着其貌不扬的小院，站在里面看，却又很大的空间。
问过外面守卫的警察，他们虽然也参与了上午的抓捕计划，但是并不清楚逃走的柳派门人到底有多少。
其实也料想的到，直接进行抓捕的郑警官摔先突入，就连他也不知道柳派门人有多少人，更何况后来冲进庭院的警察。
不过，就院落大小来看，如果所有的房间都住满人。柳派的门人恐怕要有十五到二十人。
按照阿雪的说法，柳派的门众总共也就十几人的样子，难不成他们全派的人都住进了省城？
“先到没烧毁的地方看看吧？”
“那就去正堂先。”我指着最前方的大堂道。
婉君点头答应，和我一同进入其内。
因为没有搜证人员在里面，我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屋里倒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正堂里甚至看不见一个杯子，只有一些临时摆放的家具。
“这些人真是住在这吗？怎么连一丁点的生活痕迹都没有？”
人总会有一些嗜好，有嗜好就会留下痕迹。像是抽烟会有烟灰缸，吃口香糖得扔垃圾桶。
就算他们平时都缩在各自的房间，正堂也应该是他们谈事的主要场所，这种地方竟然干净到一丁点的生活垃圾都没有，难不成柳派的人都有洁癖？
“就这张桌子上好像放了些什么。”婉君指着正堂正中的一张桌子道：“你看上面的灰尘痕迹。”
的确，落灰的桌面上有一些方方正正的印记，这些有印记的地方不见落灰，应该是之前有什么东西摆放在上面，但是在柳派的门人离开时也一并带走了。
婉君挪了一下脚步，忽然听到脚底下发出什么东西摩擦的声音。
她抬脚看去，就见地上的东西似乎似乎是金属项链。
我伸手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很轻，似乎是纯银打制的，项链挂坠的样式非常像一片银色的柳叶，只是柳叶上并没有脉络，反倒是有一个名字。
“嗯？这个名字我认识。”我指着银柳叶道：“郑絮儿，不就是我今天抓到的那个女人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