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
“看不出来吗?应该是什么丝线一类的东西吧。”乐乐指着照片中胖子腿部的位置。
“倒是能看出是丝,关键是什么丝……”
的的确确是我将胖子的尸体从冰层下打捞上来的,也是我将胖子的尸体带到安全地方。我甚至还给胖子做了心肺复苏术。
但当时情况危急,我又没想着仔细看胖子全身上下。再者,没多一会就来了一队工作人员,他们将游客带回去的同时,连尸体一并也带走了。
如果不是王月多长一个心眼,拍下尸体的两张照片,我还真不会注意到胖子腿上缠绕的东西。
“如果说死于河中之人,腿上发现青丝,多半青丝就是……水鬼的头发。”我如是分析道。
但凡与水鬼有关的故事,都少不了提及头发。
无论古今中外,水中浮尸最明显的特征便是两点,皮涨而肿,发乱如藻。
特备是欧洲一代,还有水鬼发丝勾人的说法,更是一些原始教典中还能查到。
难不成胖子身上的发丝,也是水鬼的头发?
那岂不是说,胖子会被冰雕砸入冰层,不单单只是一起意外,其中还有鬼魂作祟?
一旁听我说话的乐乐却摇头道:“雪山之上是不会有鬼的。”
这我也知道,鬼属于阴物,出于山里密林之中尚且能说的过去,确实不会出现在雪山之中。
水属阴物,雪属水类,故而也为阴物。日照于大地为阳,日照与雪水为阴。所以雪山是阴上加阴的所在。
鬼魂虽属于阴物,但也无法在阴上加阴的地方存在。
这就和蛇为冷血动物,却无法出入于冰冷的雪山一样。
即便是小秀魂身内有道佛两股力量向冲,提供有足够的阳力,可她一进入雪山,还是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说白了,所有雪山上遇鬼的事情,都是人心作祟,另有解法。
乐乐一句话就否定了我的猜测,又说:“不论是什么原因,这件事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你可别又上赶着把事情揽到我们身上。”
“嗯?”
“别忘了,我们几个人这次是来度假的。”
说罢,乐乐起身推开门,饶有深意的冲我和王月挥挥手,这便去了隔壁。
乐乐已经算非常通情达理的了,她明明可以和王月睡在一起,却硬是将小秀要走,目的就是给我和王月腾出二人空间。
我还是很感谢她这一番举动的。
“就像乐乐说的,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如果以后还会碰上,我不会拦你,但是今天你不应该多想。”
王月已经铺好了床褥,坐于床上,借着床头的橘灯在看一本书。
也不知道这几千米的高空,是怎么拉上来的电线,我一路上都没有看到电线杆子,心里暗暗好奇。
“你过来。”
床盖轻掀,半遮白玉身,错然失神,忘近前。
入夜侧卧美人伴,哪管明日失江山。
什么祭雪节,什么冰雕,什么雪龙湖,什么胖子尸体,什么水鬼发丝。
一切问题都抛于脑外,只管今夜将一切能释放的释放,能注入的注入,能给予的给予,直到身疲力竭,这才抱着身旁美人儿,悠悠入睡。
一觉醒来,耳听有人敲门。
慌慌张张穿了件衣服,从床上翻身下来。
我拉开门缝一条,看屋外是略显缩身的村长老何。
“还睡着呢?”
听他这么问,我看屋外还略显朦胧,回头看木墙上的钟表,也才七点不到。
“这不还很早吗?有……有事情吗?”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昨夜床上辛劳,也不知道几点才睡的。
村长老何向往门内看,我赶紧挡住他:“不方便,有事说事呗。”
估计他是看见地上扔着的王月的内衣吧,男人的心思都是如此,如果我现在和村长换个位置,也是一样的好奇。
村长清清嗓子:“嗯嗯,倒不是什么大事。度假村那边有警察上来了。小曾说你们也是警察吧,我是想来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他们那边叫我呢。”
警察?昨天的事情虽然是事故,也有在场人证,不过还是得有警察看过尸体之后,签署死亡证明,才能运下山。
我好奇的是警察来的速度,就算是昨夜报警,附近派出所的民警来的也太早了些。
“我就不去了……”
心里虽然想去,可是想想屋里的王月,还有隔壁的乐乐和小秀,我一个人这么走了,似乎不好。
却听耳后王月道:“去吧,早点回来就好。我会跟乐乐说的。”
王月很清楚我的心思,一语点中我心里想的什么,这种暖意真是比烤火盆还温暖。
既然王月已经应允,我连忙改口道:“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连忙换上衣服,随手关好房门。
昨日还尚可以看清的道路,此时已被积雪覆盖。
“昨夜没下雪吧?”
“早上下的,咱们这只要下半个小时的雪,就会变成这样。而且每天早上都会下一会雪的,住住你们就习惯了。”村长笑道。
都说山上的老天爷爱变脸,眉山上的老天爷变脸也太快了,快到我都不知道它变脸过。
估计一会会有人出来打扫积雪,我也用不着操心这些。
跟在村长身后,一路往度假村方向踏雪而去。
积雪上,一步一个脚印,一个脚印随着一个脚印,真有点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我小时候,村里冬天也会积这么高的雪。可是这几年积雪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而且雪量也远远比不上以前。
随村长进入度假村,度假村里的游客大多都还没出门,只能偶尔看见一两个人往餐厅走去。
村长引着我绕过度假村的民舍,来到略显偏的一处屋子,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屋内有人在哭。
也不见村长敲门,推门便入,我紧随其后。
屋内正中拍着胖子的尸体,两名警察正拿着手机对尸体上下拍照,而旁边则站着个瘦高的女性,似是哭累了,却还在抽泣。
“她就是死者的老婆。”村长悄悄对我说道。
听村长这么一说,我又往她身上多看几眼。
女人若是分成漂亮与不漂亮的,她算是漂亮中拔尖的那种。当然,比起我家王月还要差一截。
这样漂亮的女人,竟然是胖子的老婆,我多少觉得两人不般配。
但是看她哭的伤心,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或许两人真的有爱情吧。
“哎?何村长,他是谁?你怎么带到这来了?”其中一名警察注意到了我们,连忙问村长。
村长拉了一下我的衣袖,这是让我来解释。
我身上带着证件,随手亮给那名警察:“我们算是同行,昨天这人死的时候,我就在跟前。”
“哦……”警察简单看过证件又交还给我。
证件上写着特殊部门的名字,可这两名只隶属辖区派出所的小警员是不知道特殊部门的,但是他们认识证件上的徽章,和职务排属,已知道我算他们的上司。
“你们检查的怎么样了?”见他们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份敬畏,当便他们说。
其中一名警察下意识的向我敬礼,仔细想想我又不是来办公务的,这才把手放下。
“那个大致看过了,没什么明显的外伤。再加上有人证目睹死者死亡经过,可以写意外死亡证明了。”
警察刚刚说完,当下便听身旁死者遗孀嚎啕大哭,哭的悲惨之极。
这种时候本应该上去劝劝她,可我却张不开嘴。
最亲最爱的人死了,那活着的人剩下能做的只有悲伤哭泣。
若是连哭都不让他们哭,这才叫做不近人情。
我冲其中一名警察招招手,约他到门外。
“你们检查尸体的时候,还有没有发现别的东西?”
刚才我进来时,死者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扒光了,所以我才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
那名警察点点头说:“除了衣服什么的之外,就发现死者的脚上缠着一些黑线,刚才清理扔在垃圾桶里了。”
他指着门口不远的垃圾桶。
因为已经断定是意外死亡,所谓的物证保留也就没了意义。
再者说,就算看到死者腿上缠着的发丝,也不会将它和证物联想在一起,扔掉也情有可原。
我准备去开垃圾桶,转念又停步问他道:“尸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我们两个带了存尸袋,一会就带着尸体下山,先送到附近的医院太平间里。”
这样处理是最为妥当的,方法也没并没有什么问题。
“那死者的遗孀呢?”
“我也问过她了,她说要和我们一起到山下去,准备他丈夫的丧礼。”
“嗯,你去忙吧。”
大致问了清楚,心里也没落下什么疑问。
我见警察回到屋内,这才来到垃圾桶前,将垃圾桶盖打开。
只见垃圾通过空空如也,连个垃圾都没有,更别说那名警察说扔在这里面的丝线了。
即便是雪山之上,垃圾桶里的臭味也难以掩盖。
我不见丝线影子,便开了道眼再开垃圾桶内。
这一看,却见垃圾桶中鬼气缠绕,如同千百条蛇相互缠绕成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