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给一旁的警察使眼色,那两名警察立刻会意,转到院子外口盯着。
就算人盯人,罪犯没办法主动逃跑,一会他要是露了馅,强行逃走,也不是做不到。
所以必须先安排人把他的生门堵死。
紧接着我又对村民说:“大家不要挤,也不要乱,一个排一个的,过来抱一下白莲仙子开光的纸人就行了。”
“碰,碰它吗?它不会咬人吧?”有村民害怕纸人说。
会害怕也正常,如果看到自己家里的绒毛娃娃突然动起来,有几个人不会想到《鬼娃回魂》?
我只能安抚说:“大家尽管放心,这纸人是白莲仙子的仙法赋予的灵性,只会对杀了猪二的凶手有所反应,其他人不必担心。先排队吧。”
话音一落,村民立刻排起队来,有趣的则是排队的顺序。
年轻的大多排在最前面,大概是因为觉得纸人看着可爱好玩,很想抱起来研究研究。
年纪比较老的则站在中间,既代表着对婉君的敬畏,也表示他们自己是清白的。
至于排在最末尾的,则是男女老少都有,我看向他们时,他们都不敢抬头看我,应该是心里都有些亏心。
我基本可以肯定,杀人凶手是最末尾的几个人中的一个,可是直观去看,也看不出谁是杀人犯。
总不能将这几个人都一并抓去,我手里没有更多的证据,将他们全部抓走,村民也不会答应。
村里人的团体意识非常强,要是在没有争取的情况下强行带走村民,很难说不会发生群体性事件,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见村民已排队整齐,我便将纸人拿起来道:“把双手摊平。”
前排村民立刻照搬,双手并在一起摊开手掌。
我将纸人放在他的手上,就见纸人在他手上左走两步,右走两步,然后一屁股坐下。
“你可以到后面去了,下一个!”
步骤基本一样,接受我命令的小傀儡在所有人的手上都在做同样的动作,只是它身体稍稍变的干燥时,旁边的鉴识人员就会给它再喷洒一些液体,让它保持身体湿润。
百十来号人,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一个接一个的摸过纸人,所有人重新挤在院子,互相看着对方,才想着谁才是杀人凶手。
“白莲仙子,俺们都按照你吩咐的做过了,现在知道谁是凶手了不?”头前的一位村民问道。
婉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看向我。
我掐表看着时间,感觉差不多时便道:“大家请跟我一起做同一个动作,然后凶手自己就会显形的。”
接着,我将双手伸开说道:“先将双手伸开,然后深呼吸,吸纳天地灵气,双手再慢慢合实,最后,再以自己的眼睛慢慢看向双手合实的缝隙之间……”
村民依照我的动作照做,却也就在此时,突然尾有一人,大惊失色,对上我的眼睛。
汗珠顺着他的额头疯狂落下,拔腿便要跨过围栏。
却不成想,旁边的两名壮汉,反应的比警察速度还快,一把抓住他的腿,直接拉摔在地上,啃得满嘴泥土。
“陈狗子!竟然是你杀了人,还想跑,你要跑哪去?让我们墙下村的大家伙都担你杀人的骂名吗?”大汉怒声斥责。
陈狗子蜷缩一团,满眼泪花:“俺没有杀人!真不是俺杀的猪二!”
“还敢狡辩!不是你杀的,你干嘛要跑!”
“因为俺的手……俺的手发光了!”
“还说谎!想骗谁!”
大汉说着便要动手,我连忙上前拦住。
“乡亲们,我给大家解释一下,现在还不能断定就是陈狗子杀了人。但我可以肯定的说,陈狗子沾了猪二的血,不光是这样,他还投了猪二的东西!”
听我这样说,旁边大汉皱眉道:“您是咋个知道的?”
“大家伙应该都很奇怪吧,为什么你们摸过的纸人是湿漉漉的,那上面其实染了一种化学药水。”这是我跟婉君商量好的办法,能让村民不加抵抗的全部沾染这种药水,只有装神弄鬼一种办法。
“这种药水只要碰触血液,就算是已经洗掉血迹,也会产生一种化学反应。这种反应被称之为鲁米诺反应。”我一把拉起陈狗子,把他两只手对拷在一起:“你们可以看他两个手的缝隙。”
大汉看过去,惊道:“真的有光!真的亮了!”
陈狗子双手合拢的地方,产生鲁米诺反应的手掌位置,在黑暗中出现绿色的荧光。
“说实话吧,就算你没有杀人,你也进过猪二家,碰过他的尸体。”
我看着陈狗子,注意他眉宇之间的细微表情变化。
发现陈狗子留下的痕迹,纯属偶然。
我手上沾染的红色血迹,并不是我碰猪二的尸体时染上的。而是在我进入屋子时,右手打开开关时,在开关上沾上的。
其实自己想想也能推敲出来。
杀人或许不需要开灯,抹黑就能做到,但是找东西却不得不开灯。
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离开房间时,为了避免尸体过早的被人发现,将灯关上,也是必要的。
所以血迹就是那时候被染在了开关上,有随之染到了我的手上。
“你手上的血迹,只要采集一点跟猪二的血迹进行DNA比对,肯定会发现你手上的血迹就是猪二的血。”
“俺没有杀他啊,冤枉死俺了!”
“肯定就是他杀的人,这小子在村里就没少做坏事,警察同志,你们不能放过他!”村民开始群情激愤,眼看有人要对他动手。
我忙拉着陈狗子到屋内,随之说:“大家伙别急,让我先问他问个清楚,你们不信我,也得信白莲仙子不是?”
婉君听后,狠狠掐了我一把:“别拿我挡挡箭牌。”
还管她挡箭牌不挡箭牌的,只要能先让村民平静下来就行。
回到屋内,我我立刻对陈狗子说:“你在村里的人缘可不怎么样,平时没少偷东西吧?”
这人看着贼眉鼠眼的,就像是个贼。
“俺,俺就是爱占小便宜,爱偷点东西,俺真的不敢杀人啊!”
“就算你没有杀人,也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你手上为啥会有猪二的血?”
“这事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事情是这样的。”陈狗子开始解说起来。
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陈狗子那天在村外面偷了一外乡人的钱包,发现里面有一千多块钱。
从没偷到过这么多钱的陈狗子那天很兴奋的到村里的小酒店花销,掏钱大手大脚,显摆自己挣了钱。
而他以前偷过猪二加的猪头肉,被猪二狠狠的暴打过一顿,所以跟猪二有过节。那天猪二也刚巧就在酒店里喝酒,两人三言两语就拌起了嘴。
陈狗子拿出自己偷来的一千块钱羞辱猪二,结果受不了气的猪二所处自己家里有一张价值二十万的羊皮。
那天起,陈狗子就记住了猪二的这句话。
今天曾警官带队特警将围观在田地里的村民全数迷晕之后,送回村子的房屋之内。
陈狗子当时人在树上,虽然也吸了睡眠瓦斯,但是吸入的量远比其他人要少很多,自然醒的也早。
其他人迷晕了最少两个小时,他则在一个小时之后就醒了。
醒来后,陈狗子发现全村人都莫名其妙的睡晕了,眼见这是大好时机,便急忙跑到猪二家里。
结果看到的却是猪二身首异处的尸体,和溅了一身血的另一位村民,眼看着“死”了两个人,陈狗子却没想着要报警,反倒觉得这种时候他要把价值二十万的羊皮偷走了,谁都想不到他的身上。
而他吵架的那天就听猪二自己说过,羊皮就放在他的床上,他每夜都守着羊皮睡觉,自然知道羊皮的所在。
所以陈狗子咬咬牙,将猪二的尸体从床上扒拉下来,然后偷走了尸体身下的羊皮。
“俺说的都是真的,俺真的就只偷了个羊皮而已。”陈狗子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俺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张羊皮咋能值二十万,俺偷了羊皮之后,仔细看了一下,就是个绵羊的皮,还不如山羊皮值钱呢!”
羊皮向来不是珍贵的东西。市面上马皮能卖到一尺五百,牛皮能卖到一尺二百四,羊皮却是一文不值。
“羊皮呢?你扔了?”
“俺怎么会扔,虽然俺不知道这东西咋个能值二十万,还是想先留下来。俺把它藏在俺家井盖下头了,拿个绳子捆者呢。”
“现在就带我过去。”我提起陈狗子,让他在头前引路。
一旁婉君道:“他如果说的是真话,那杀人是不是又可以往仇杀方向考虑了?”
“不,我还是不认为是仇杀。”
杀人者定然也是来找东西的,因为尸体的一副完全被拔开,明显是被人翻过。
只是此人是要找别的东西,还是找这张羊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