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正坤嗤笑一声道:
“你无需挑拨,要战便战,真以为我是四肢发达的莽夫不成?”
夏申阳摇摇头,当即缄默下来。
他原本打算以此来扰乱龚正坤的状态,沒想到对方心志弥坚,根本没有丝毫漏洞。
于是也就抛除了这些小伎俩,脸色变得专注起来。
龚正坤早就等得不耐烦,猛地大喝一声,纵身一跃,疾射而来。
夏申阳作为一名灵修,怎么可能让他近身,对方飞身而至,他便借助遁术急退,开始进行缠斗。
追逐了片刻后,龚正坤明白追不上此人,便讥讽一笑道:
“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么?”
他将戮魂矛一收,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副古朴巨型的弓箭,缓缓瞄准夏申阳。
那箭矢乌金闪亮,冷意逼人,杀意十足,明显也是一件异宝。
夏申阳被箭矢瞄准后,便感觉浑身发冷,精气神为之一夺,不由大吃一惊。
他原本还打算消耗对方的耐性,但怎么也沒想到对方还齐备这种异宝。
此刻想要速战速决已经来不及,便大喝一声,催动全身丹煞,在身前汇聚出一团夺目波光,炽烈如烘炉。
龚正坤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也沒想到会出现这种变化,瞳孔传来赫赫刺疼,仿佛闪瞎了一般。
他闷哼一声,手中紧绷箭铉不由一松,只能凭借之前的感觉射出。
那箭矢瞬疾如流星,轰隆射在那团波光上,如射破镜面一般,无数光屑飞溅。
夏申阳顿时惨哼出声,面色苍白一片,箭矢直接洞穿了他的手臂,凌空爆出一团血肉。
而且余力未消,整个身体都被箭矢強行拖出一段距离。
幸亏他对战经验丰富,危机时刻临危不乱,也不再恋战,化作一团流光速遁而去,眨眼消失无踪。
黎成与几位师弟早就等候多时,如今看到这不可多得的机会,又岂容它白白溜走。
黎成当先急身飞出,瞬间祭起手中的‘玄阴破灭梭’。
此物飞行时无声无息,而且速度迅捷无比,一瞬之间便跨越数百丈,悄然洞穿了‘离光净化珠’的雾气。
龚正坤作为一名体修,精神力不见长,加上不曾提防,当场就被破灭梭洞穿背脊,硬生生穿透前胸而出。
身形也被巨力一带,一个踉跄不稳,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倒退几步这才站稳。
那寇玉泉脸色一狞,见黎成提前得手,他也冒险突进至龚正坤身边数丈内,挥手甩出玄冰刃。
此刃冷意森森,似乎能切金断玉,对准龚正坤的咽喉便刺了上去。
龚正坤双瞳还没有恢复,但反应也算迅速,感觉寒意袭体,便瞬间偏移了咽喉几寸,居然以头骨迎上。
与那玄冰刃轰然一撞,发出咔嚓一声闷响,如金铁交鸣。
哪怕強如他这种体修之躯,被这种克制的器刃轰中,印堂处也被撕裂开一条伤口,血肉横飞,身形连连暴退。
这时,费康与汤良也从身后悄然而至,同样祭起玄冰刃,噗呲一声刺入他的腰侧与肩部,没入躯壳五寸。
龚正坤凄厉闷哼,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寇玉泉见这种克制体修的特殊异宝,居然也杀不死对方,怕其以命搏命,因此不退反进,再次持刃劈来。
费康与汤良也配合得十分默契,一前一后包抄。
汤良趁着龚正坤倒退之际,拨出玄冰刃猛地再刺,直接刺中其咽喉,卡在喉骨中拨不出来。
此刻的龚正坤,瞳孔终于恢复一丝亮光,察觉到卡在咽喉的器刃不断颤动,似要倾尽全力将自己脑袋割下。
他冷哼一声,抬手一抓,便将那柄冰刃握住。
任凭汤良怎么捏诀,怎么使力,那柄玄冰刃迟迟收不回来,急得满头大汗。
黎成见龚正坤受伤如此严重,竟然还这么彪悍,吃惊之余急速捏诀施法,一道雷电凭空劈下,正正砸中他的头颅,电得浑身焦黑。
几人刚要舒一口气,下一刻脸色便齐齐大变。
那龚正坤就像打不死的小强,身上插着三柄利刃,外加雷电劈击,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
只见他脸色森寒,一手压制着那柄破灭梭,另一只手握住玄冰刃,大吼一声,就这般野蛮地往外一拔,鲜血如箭雨般喷出。
他连续拨出三柄利刃后,忽然张口一喝,体内玄功一转,全身上下皮肉翻飞的伤口便奇迹般愈合,眨眼间恢复如初!
黎成与费康、汤良、寇玉泉几人看着眼前惊人一幕,惊惧交加之下,一言不发转身便逃。
遭受如此重创,换作是他们这些灵修,早就不知死了几次。
但像龚正坤这种专门打磨躯壳的体修,浑身坚如精金,倘若不能一次扼杀,那便没有第二次出手机会了。
除非以几位师弟去填命,耗尽对方的体能才有机会获胜。
但是,龚正坤并不是单枪匹马,他还有大阵掩护。
倘若感觉体能跟不上,时刻都能退回大阵之中,哪怕元婴尊者都杀不掉他。
只要获得一丝踹息之机,及时服用丹药,转眼就能再度杀来。
黎成几人都是师承一脉弟子,能修炼到这个程度,不知遭遇了多少厮杀,眼界见识自然不低。
见继续对战已经失去意义,当即便放弃了原定计划,逃得十分果断。
至于‘玄阴破灭梭’,黎成也毫不留恋的抛弃了,丝毫不担忧落入敌对之手。
这破灭梭乃是灵宝,不经长时间精血祭炼,别想谋夺。
而龚氏败亡在即,待龚正坤一死,到时还怕丢失不成?
龚正坤手中长矛一扫,冷眼如电,死死盯着他们的身影,怒吼道:
“只敢偷袭的懦夫,有种留下一战!”
黎成几人置若罔闻,逃得更快了。
他们心中明白,哪怕龚正坤再自负也不敢离开大阵,只要杀伤不了自己,任对方怎么骂都毫不在乎。
在一众弟子古怪的注视下,几人狼狈返回旗阵台上。
只是他们不敢独自离开,忐忑不安的来到郑凯歌身前,颇为尴尬道:
“郑师兄,刚才我们念及同门安危,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