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魔天和步摇对着干宝一筹莫展之时,冥渊、林兮并着张天师、张大宝师徒俩回来了。
步摇看到冥渊,踉跄着跑了过来,红肿着一双眼,哭诉道:“冥渊你可回来了,你快看看干宝吧!她,她……”
冥渊心中一紧,飞奔到干宝床边,只见干宝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但当他看到干宝身上的伤和自己的完全一样时,冥渊十分诧异;“为何会如此?”
在场的人,看看干宝,又看看冥渊,脸上统一的惊讶的表情。
张天师捋着山羊胡,把了把干宝的脉搏,“冥王大可放心,等你将身上的伤养好了,干宝姑娘也就痊愈了。稍后贫道给干宝姑娘煎副药,缓解一下疼痛。”
张天师提笔开了副药方交给张大宝后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冥渊。
“多谢道长,”冥渊被他盯地不大自在,客客气气地给他道了个谢,张天师倒没说什么。
大家坐在干宝房里,各怀心思。
不一会,张大宝端着黑乎乎的汤药过来了。
步摇想去接,却被冥渊抢了先,她撅着嘴回到位子上坐好,眼巴巴地看着冥渊一汤勺一汤勺小心翼翼地吹凉了,慢慢送进干宝口中。
“乖宝宝,不生气啊!”魔天讨好地捏着步摇的肩膀,“你要想喂,回去喂我。”
“我才不要喂你呢,你要一辈子给我好好的。”步摇仰着小脸,眼泪汪汪地望着魔天。魔天觉得心都快化了。
“嗯,都听宝宝的。”
两人打情骂俏了几句,一碗药已经见了底。
不知张天师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干宝的疼很快止住了,连带着人也精神了不少。张天师又替她把了一次脉,满意地点了点头。
临走前张天师绕着冥渊转了一圈,趴在他耳边说:“咳咳,冥王,容贫道多句嘴,您是否和干宝姑娘,有过肌肤之亲哪?”
张天师虽然说的是悄悄话,但在场的每一位,除了张大宝和干宝耳力都异常灵敏,众人的脸上又换了另一幅表情。
冥渊扫了一眼众人,淡淡道,“并无!”
“这就奇怪了,”张天师翻着死鱼眼望着房顶,“既然没有肌肤之亲,为何你们二人会骨血相连,难不成是亲兄妹?”
“啊?”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亲兄妹误打误撞成了有情人,那不是,那不是乱那个什么伦么?
张天师却没意识到他的话给在座的每一位心中激起了多大的波澜,他只顾自言自语:“也不对呀,这亲兄妹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良久,他一拍大腿,指着冥渊说,“冥王再仔细想想,是不是哪一天喝醉了酒,先行把洞房花烛夜给过了?”
冥渊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道长莫开本王玩笑了。”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步摇突然站了出来,“我在朔镜里看到过。”
“啧啧啧,小姑娘,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偷看人家行房事?”张天师用指头点着步摇教训道。
步摇看着张天师的指头对着她一点一点的,心中甚为反感,待那根指头靠近她时,她突然张开一张嘴狠狠地咬了过去。幸亏张天师闪得及时,否则,那根手指非得被她咬断了不可。
步摇一拧鼻子,白了他一眼,然后开始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上一世干宝为赛尔坦所杀,冥渊为救她,将自己的鲜血注入了干宝体内。
“这就对了,”张天师一拍大腿,“我就说嘛,我怎么探着这丫头体内似乎有一股不同寻常的力量。”
“可是为什么干宝会变成一条银蛇呢?”步摇歪着一颗脑袋问出了藏在她心里许久的疑问。
“那不是银蛇,是银龙。”一直从未开口的林兮突然说话了。
“什么?”张天师异常兴奋,“这,这丫头竟然是上古神龙转世?”
林兮点了点头。
“我的乖乖来,贫道竟然有眼不识泰山……罪过,罪过,”张天师急忙奔到了干宝床边磕起了响头,自己磕不过瘾,还拉着张大宝一起磕。
干宝还很虚弱,此刻躺在床上接受张天师的跪拜,心中十分忐忑,索性林兮等人及时拉起了张天师师徒二人。
林兮走到干宝床边,躬身道,“当初我骗你来冥府,实则是想寻个恰当的契机,帮你归位的,那条蛇骨手链,实则为你的遗骨。我天真的以为内丹回到你的体内,龙骨长出肉身,神龙即现,可是我错了,神龙归位的契机仍未真正来到。”
“快别这么说,前尘往事我已不记得,但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干宝眼中涌起浓重的情绪,虽然她还不清楚自己和林兮之间存在过怎样的恩怨纠葛,但冥冥之中,她觉得林兮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如父兄,如师友,亦知己。
“依贫道来看,干宝姑娘体内沉睡的力量似有苏醒之势,也许神龙归位为时不远了。”提到干宝,张天师语气恭敬,还不忘往她那个方向拱了拱手。“上古众神寂灭,这么多年来未曾有一个回归灵位的,恐怕干宝姑娘得历一番劫难。”说到这张天师不免有些忧心。
冥渊静静地看着干宝,心里细细咀嚼着张天师的话。干宝的命,由天不由人,但不管她是干宝也好,神龙也罢,冥渊心里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他这次定要呵护好她。
沉思间,屋内的人已经散了。冥渊回过头,只见干宝正躺在床上望着自己。他缓步踱到床边,轻声喊了句,“干宝!”
干宝温婉一笑,低语:“我在,冥渊。”
声音轻的犹如风中的叹息,良久,干宝抬起手,抚上冥渊的脸颊。
“干宝,干宝,你受苦了,是我不好,我没保护好你,我……”冥渊摸着干宝覆在自己脸上柔弱无骨的手,内心无比自责。
“不要这样……”干宝把手附在冥渊唇上,“不要这样说,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一时无话,静谧的气氛在两人间静静流淌,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此刻的时光便愈发显得珍贵无比。
良久,干宝促狭一笑,“话说我若哪日真成了那丑陋的大龙,头上再长两只犄角,你会嫌弃我么?”干宝扮着鬼脸,用手比在额头,装作犄角的形状。
冥渊扯下干宝支在额间的手,紧紧攥在手心:“只要是你,”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