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摇在房内长长地舒了口气,她的荷包终于完成了。
鉴于前面的荷包均以失败告终,步摇同志明智地修改方案,不追求奢华,要别致,既然送荷包送的是心意,干嘛自己吃苦受累地搞那么麻烦?
于是,她决定什么鸳鸯戏水啦,什么蝶恋花啦,什么鱼戏莲啦,什么凤穿牡丹啦的,通通都不要,就在荷包上绣上自己的名字。白色的荷包,用红线绣上“步摇”两个大字,既简单,又大气,白无常往腰上一挂,那就等于在脸上贴了张大字报,上面写着:名草有主。而且这个主,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她步摇。
“嘿嘿嘿嘿嘿”,步摇拿着荷包真是越看越佩服自己,怎么这么聪明呢?
听说白无常在翟尘殿,步摇急急忙忙地赶了过去。
“小白~”步摇举着荷包,颇为费力地跨过翟尘殿高高的门槛,就迫不及待地喊了出来。
诺大的翟尘殿空无一人,只有她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小白?”步摇放低了声音,慢慢往殿内走去。光洁的黑色金刚石地面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
步摇边走边找,走过十八根蟠龙巨柱,很自然地上了通往冥王御座的台阶,八十一级台阶,爬得她气喘吁吁,到顶了也没有找到白无常的身影。
步摇郁闷地往冥王御座上一坐,甩着荷包:“小白,你在哪呀?”
话一说完,冥王桌子上的大镜子就转了过来。步摇一看,镜子里雾蒙蒙一片,居然没有自己。
浓雾渐渐散开,白无常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啊!”步摇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好神奇的镜子。”
镜子再神奇,在步摇眼中也没有白无常的魅力大。
步摇拖着下巴开始偷窥白无常。
只见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左手轻揽右侧衣袖,微微倾身,纤细修长的手指紧握龙须贡笔,在延圭墨中略一翻转,笔肚便吸足了墨水。移笔宣纸上,万毫齐发,开始作画。
白无常作画时目光温柔,嘴角始终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好帅,好帅,”步摇拍着桌子不能自已。
她努力地调整着镜子的角度,希望看到白无常的画作。
慢慢地,画上的人出现在了眼前,步摇情不自禁地发出了第二声“啊?”紧接着便喊出了画中人的名字。
“黑无常?”
步摇顿觉五雷轰顶,难道,难道小白他……喜欢……黑无常?
难道……自己的初恋败给了一个男人?
“呼!”步摇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拍着胸脯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小白可能是想黑无常了。他消失了这么久,我也很想他的呀。”
步摇揉揉自己有些婴儿肥的小脸,放松放松肌肉,努力挤出一个笑。准备换个人再看看。
“干宝,干宝,”她对着镜子念叨着干宝的名字,希望她能带给自己不一样的心情。
画面一转,干宝身穿铠甲,骑在马上的飒爽英姿出现在了眼前。她恼怒地望着城墙上的人:“赛尔坦,你就不怕我月曌十万铁蹄踏平你西戎么?”
“大半夜的闹什么呢?”步摇看着黑乎乎的画面,很是疑惑,这丫头真是走到哪吵到哪,一点也不安分。
本着看笑话的心态,步摇接着往下看,却越看越心惊!
当赛尔坦拿起弓弩时,步摇破口大骂,“死胖子,居然要放冷箭!”
当看到干宝为冥渊挡了那一剑时,步摇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当看到干宝虚弱地说“冥渊,不要回头时”时,步摇已经泣不成声,“干宝,你个大傻瓜。”
当看到冥渊歇斯底里地大喊“干宝,你给我回来,你回来”时,步摇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
……
步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怎么都止不住的时候,魔天喜滋滋地奔来了。
“好消息,乖宝宝,”魔天脸快笑出一朵花了,当他看到步摇满脸涕泪的模样时,突然严肃起来,眼中闪过一抹狠戾,“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干宝,干宝她……”步摇抽噎地说不成话。
一听干宝的名字,魔天由怒转喜,拍着步摇的背,“乖宝宝,不哭昂,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保准你听了呀,就不哭了。”
步摇眼泪汪汪地望着魔天。
“干宝呀,她死了,哈哈哈哈,老天有眼,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死了。一箭穿心!”魔天得意地看着步摇。
“哇……啊……”期望中的喜行于色没有,步摇反而哭得更伤心了。
“乖宝宝,你怎么了?干宝死了,你不高兴么?”魔天一头雾水。
“你,你走,”步摇指着魔天赶他走。干宝和冥渊多么可怜哪。他们的感情那么深,居然不能在一起。步摇满脑子小女儿心思,为干宝的死伤心不已。一听魔天那些凉薄的话,当即断定他非良人,对他仅存的一点好感也没有了。
“乖宝宝?”
“黑无常不在,你就欺我冥府没人吗?居然敢闯翟尘殿,”步摇越看眼前的人,越觉得他可恶,突然扬声大喊,“来人哪,魔族入侵啦,魔王杀人啦!”
魔天大惊失色,他和冥府一直有矛盾,此次偷偷过来,若被发现麻烦就大了。当即求饶,“姑奶奶,别喊,别喊,我走还不成吗?”说完,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