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补的不止十针了,”冥渊无奈地看着步摇。
命人把魔天送到药房,冥渊拿了银针回来,便看到步摇握着魔天的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姑娘出去吧,我要施针了,”冥渊在桌上把银针摊开,准备脱魔天的衣服。
步摇却没有动,冥渊回过头来,便看到步摇若有所思地望着魔天的脸。她喃喃低语:“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语气里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姑娘认为他应该是何模样?”冥渊站在步摇身后反问。
“他……”步摇没有回头,她的眼睛始终在魔天脸上徘徊,试图找出自己心目中魔天该有的样子,可却是徒劳。许久,步摇颓废地说,“我不知道,但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不知道就不用想了,他这个样子不好吗?满心满眼都是你。”说话间,冥渊已经脱下了魔天的上衣,精壮结实的脊背出现在步摇眼前时,她忘却了女儿家应有的羞怯。因为眼前的一幕太过震撼。
魔天的身体和他的脸完全是两个极端,脸上的肌肤莹白娇嫩,吹弹可破,而身体却布满了丑陋的疤痕,疤痕上的五百个针眼,密密麻麻,无一不在往外渗透黑色黏稠的液体,与之形成鲜明对此的是,一股异香自他体内散发出来。
“姑娘住手,液体有毒,”步摇刚想用手去抚摸魔天的伤口,就被冥渊给制止了,他仿佛看穿了步摇的心思,“姑娘无需自责,即使没姑娘,魔尊仍旧逃不了那五百针。”冥渊说完,捻起一根银针,施以灵力,刺入魔天的涌泉穴。
魔天一声闷哼,双目虽然睁开,但眼底一片浑浊。他似是极为痛苦,身体不停抽搐,苍白的脸上流出豆大的汗珠,不一会就打湿了枕头。
“他怎么了?中毒了么?”步摇机械地问。
“情花毒,”冥渊嘴上说着,手却未停,左手在魔天身体上丈量着,右手飞快地施以银针。
步摇看着冥渊一脸严肃,心中纵然有再多疑问,此刻也不敢再问出口。
步摇从未如此恐惧过,她心中的魔天就是一粒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铜豌豆,能够让整个魔界在他脚下俯首称臣,能够在冥府来去自如,能够带她穿越古今时空,找到干宝轮回转世的魔尊,更是任自己撒泼耍赖使小性,还把自己捧在手心的--情郎。是的,他是情郎,此刻由不得她不承认,在每日和魔天的打打闹闹中,自己心中爱的天枰早已向他倾斜了。
老天真爱作弄人,她刚刚看清自己的内心,还没做好准备告诉魔天这个他梦寐以求的好消息,自己就先听说他中了情花剧毒的噩耗。
她在心里一遍遍默念“情花毒”。一行行小字在脑海中闪现。彼岸花有两种。红色花开在冥界忘川三生石边,名为曼珠沙华;白色花开在冥界彼岸天国,名为曼陀罗华。
白色曼陀罗,即为情花,是一种生而带毒的草本植物。夏秋开花,大喇叭花,白色而柔软,花冠漏斗状,花上有刺,刺上有毒,称为情花毒。
让步摇感到绝望的是--此毒,根本无药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