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冉看了他一眼,唇瓣微张,似乎想要说什么,脸颊却红了。
林嘉木立刻明白过来,如玉般的俊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窘迫:“我会离开的。”
“……”知道林嘉木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苏冉冉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吞吐道:“我……我得回去。”
“回沈祈那儿?”林嘉木的脸色一变,双手握住了苏冉冉的肩膀:“他那么对你,你还要回去?!”
“嘉木,我有我自己的理由。”苏冉冉也知道,自己被沈祈这么对待后还要回去,在别人看起来简直是犯贱,可她也无可奈何:“我会回去跟沈祈说清楚,然后搬走。”
事实上,她能不能搬走,还得看沈祈那个变态的意思。
“你原来住的地方不能回去了。”林嘉木对苏冉冉的情况很清楚:“我会给你找个住的地方,很安全,我保证。”
林嘉木的关怀让苏冉冉很感动,同时也感到一阵无力:”嘉木,你没必要对我这么……“
”冉冉,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林嘉木不愿意再听苏冉冉会说出什么拒绝的话,紧紧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我跟沈祈不一样,你可以信任我。”
“对不起。”苏冉冉咬着唇,缓慢却坚定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不敢再看林嘉木的脸色,拿起自己的包,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等林嘉木回过神来,追出去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苏冉冉坐上出租车离开的背影。
“冉冉……”林嘉木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冬夜的寒意将心脏冻得严严实实。
出租车绕了很久才停在沈祈的私宅前,那个司机羡慕地看着眼前这栋豪宅,对苏冉冉道:“小姐,您住在这儿啊?这可是有名的富豪区,有钱都买不到……”
苏冉冉面无表情地丢下两张钞票,下了车。
守在门口的保镖一看见苏冉冉,立刻喜上眉梢:“苏小姐,您回来了?沈先生他在等您……”
回答他的,是苏冉冉擦身而过带起的冷风。
保镖揉了揉鼻子,今天一个个的是怎么了?
先是沈先生失魂落魄的回来,现在又是平时和颜悦色的苏小姐,一张脸冷若冰霜,看起来还挺吓人的。
客厅里没有开灯,一切都笼罩在黑暗里。
苏冉冉摸黑走了进去,不小心绊倒了一把椅子,弄出的声响瞬间惊醒了沙发上的人。
沈祈猛然站起身来,水晶吊灯就在此时被打开了,刺眼的灯光让沈祈闭上了眼,再度睁开时,苏冉冉已经走上了楼梯。
“……”苏冉冉的名字堵在喉咙里,沈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冉冉的背影看起来很正常,脚步不急不缓,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沈祈知道,苏冉冉被林嘉木带走了,并没有任何的危险,可是他的心就是悬在空中,从苏冉冉被林嘉木带走的那一刻起。
不,或许更早一点,当苏冉冉在酒店包厢里,对自己投来的那个求助的眼神。
他却没有回应,甚至带头对苏冉冉灌酒,让那群恶心的老男人欺负她……
沈祈攥着拳头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才走上楼,想要跟苏冉冉解释一下。
“你……“沈祈拉开门,嗓音戛然而止。
房间里,苏冉冉的东西摊了一地,大大的行李箱打开着,苏冉冉把东西一件一件地往里头放。
”你在干什么?“沈祈的心骤然沉了下去。
”你看不懂吗?“苏冉冉开口了,语气平静得让沈祈有些发冷:”我要离开。“
她的态度实在是太反常了。
在回家之后,沈祈给苏冉冉打了很多个电话,意料之中,没有人接听。
他在焦灼的等待之中,在心里想了很多次,苏冉冉会有什么反应。
她可能会暴跳如雷,也可能会哭得伤心欲绝,但是他没想到苏冉冉会是这么冷淡的反应。
“你……今天的事……”沈祈走上前一步,自尊和深植于性格里的别扭撕扯着他,他艰难地开口:“那群人,已经被我赶出了a市,那个李总,我让他破产了。“
”是吗?“苏冉冉把衣服一件件放进箱子里,如果仔细看去,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最后几件衣服几乎是囫囵一团就塞进了箱子里,哐当合上了盖子。
苏冉冉提着箱子站起身来,眼神里是一片沈祈看不清的迷雾:“沈祈,你在一群人面前羞辱我,灌我喝醉,然后把我丢给那群人。这种事,你觉得很有趣吗?你惩罚了那群人,就可以抵消你对我的伤害?”
苏冉冉说着,忽然冷笑了一声:“今天要不是嘉木,你知道我会发生什么事吗?”
沈祈张了张嘴,想要告诉她,自己曾经回去过。
可是看着苏冉冉的眼神,他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行李箱轧过软绵绵的地毯,苏冉冉拉扯得很吃力,却一步都没有停,直接侧身绕过堵在门口的沈祈:“麻烦让让。”
“苏冉冉,我道歉……”沈祈抬手拉住了苏冉冉的手腕,语气里透出了祈求般的虚弱:“对不……”
“我不接受。”苏冉冉断然打断了他的话,毫不犹豫地甩开沈祈的手,像是要甩开什么脏东西似的。
沈祈的手却跟铁箍一样,抓着苏冉冉纤细的手腕,令她无法挣脱。
她干脆转过身来,斜眼睨着沈祈,将他讥诮冷酷的眼神学了个十成十:“沈祈,我就是跟罗飞羽睡了,以后也可以跟别人睡。你不是嫌我脏吗?现在不嫌弃了?”
说着,她抬起了自己被沈祈抓着的手腕,沈祈白色的丝质手套跟她的肤色几乎融合在一起:“沈先生,我很脏,别弄脏了您高贵的手。”
“你一定要这么激怒我吗?”沈祈几乎有些恼羞成怒起来,他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她就是要挑这些刺耳的话来刺激他?
“放开我!”苏冉冉的手腕被捏得生疼,本能地往回抽着自己的手。
沈祈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要走,狠狠地将她扯进了怀里,力度之大恨不得把苏冉冉揉进自己的血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