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说什么吗？沈祈把手里的食材放下：“我饿了。”
“嗯？”苏冉冉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火锅。”沈祈点菜。
“……大年夜的吃什么火锅啊？”苏冉冉忍不了了。
“我要吃火锅。”沈祈倔强道。
“不要。”苏冉冉一票否决：“我准备做点清淡的吃。”
沈祈已经把大衣脱了，在沙发上熟门熟路地坐下：“我要吃罗飞羽吃的那种火锅。”
“……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听我讲话是吧？”苏冉冉抱着食材忿忿地走进了厨房。
不对啊？“我什么时候答应让你留下吃饭了？！”厨房里传来苏冉冉后知后觉的怒吼。
沈祈把电视的音量调高，来自主持人的拜年声盖过了苏冉冉的声音。
“迟早被你气死……”苏冉冉挽起袖子，哗啦啦地洗着菜。
嗯……？苏冉冉忽然反应过来。罗飞羽吃的那种火锅？所以是罗飞羽那个大嘴巴去沈祈面前炫耀，所以沈祈也要求吃火锅？他们是小孩子吗？还玩这种攀比游戏？
沈祈坐在沙发上，随手抓过一个抱枕，打量着四周。这个房子比苏冉冉之前的那间要大一些，却仍然陈旧简陋。被苏冉冉精心布置过之后，显得稍微好了一点。
听着厨房里哗啦啦的水声，沈祈的唇角悄悄地往上翘起。
“快点过来帮忙，想吃白食吗？”苏冉冉在厨房里叫道。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沈祈反驳，还是乖乖地出现在了厨房里，摘掉了手套。
“哎……”苏冉冉端着菜一转身，就差点撞到了沈祈的胸口：“你这么大一个，碍手碍脚的，还是出去吧。”
“我要帮忙。”沈祈坚持。，
“那你帮我把菜端出去。”苏冉冉只好把洗好的一盘娃娃菜递给他：“喏。”
“怎么连肉都没有？”沈祈不满意地扫了一眼，灶台上摆着寥寥几样蔬菜，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丰盛年夜饭的感觉。
“冰箱里有肉和一些卤味。”苏冉冉拿胳膊肘怼他：“在别人家蹭饭的时候就不要挑剔了好不好？”
沈祈这才端着菜出去了。
不一会儿，苏冉冉端着锅底出来了，一看就十分清淡的锅底，飘着菌菇葱段和姜片，热气腾腾，散发着菌类的香气：“清汤的，临时打火锅，来不及熬汤啦。”
“很香。”沈祈闻了闻，很捧场地道。
他还以为苏冉冉会故意做成超辣的锅底整自己呢。
桌面上除了一个火锅，就是几盘娃娃菜，莴笋片，西红柿和肥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临时整出来的就这么多，能喂饱你吗？”
苏冉冉怀疑地看着沈祈，他这么大的个子，饭量也不是白给的。
“不是还有你吗？”沈祈淡淡地道。
“什么？”苏冉冉没听清。
沈祈已经端起了桌面上的水，给苏冉冉倒了一杯：“怎么连酒也没有？”
“啊！对了，上次静怡他们来做客，送了我一瓶红酒呢。”苏冉冉站起身，跑到柜子上拿酒，又翻来覆去地找杯子。
隔着腾腾的雾气，看着苏冉冉忙碌的样子，心里的某个空缺忽然被填满了。
苏冉冉把红酒打开，倒入两个玻璃杯里：“没有高脚杯，凑合着喝吧。”
沈祈接过红酒看了眼，“年份不错。”就这么被苏冉冉糟蹋了。
“……这么看我看什么？我这儿可没有醒酒器，也没有冰桶。”苏冉冉端起红酒，对沈祈举杯：“不管怎么说，我们碰一杯吧。”
“祝酒词呢？”沈祈放下酒瓶，端起酒杯。
“就祝你新年快乐。”苏冉冉举高杯子，露出了笑容：“新年快乐。”
沈祈墨色的眼眸盯着她，微微一笑：“新年快乐。”
玻璃杯轻轻碰撞，酒液入喉，气氛渐渐地好了起来。
雪花簌簌地落在窗棂上，整个城市都被银白色的雪堆砌成了个冰雪世界。屋子里却是温暖如春，响着絮絮的低语声。
桌子上的菜都被一扫而空，火锅也见底了，苏冉冉率先站起身来收拾着残局，并婉拒了沈祈要帮忙的提议：“这套餐具我很喜欢的，你别碰。”
她还记得沈祈上次进厨房时搞了多大的破坏。
沈祈坐在沙发上，脊背挺直，如果熟悉他的人就会发现，沈祈显得有些紧张。
的确，他的眼睛盯着电视，耳朵却一直在倾听着苏冉冉的动静。按照苏冉冉的性格，一会儿就会开始下逐客令了吧？
水声停住了，苏冉冉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沈祈霍然站起身来。
“哇，干嘛？吓我一跳。”苏冉冉的手里端着一盘苹果，已经切好了，看着沈祈疑惑道：“你干嘛忽然站起来？”
“我先走了。”沈祈顿了顿，还是说出这句话。
“……这么快啊？”苏冉冉显然有些惊讶，然后转开了眼眸，有些语无伦次地道：“我水果都切好了，不先吃点再走吗……”
苏冉冉说着，耳根还染上了些许可疑的红晕。
她这是在挽留自己？沈祈的眼眸骤然被喜悦点亮了，他不动声色地抿着唇点头，重新坐了下来：“好。”
苏冉冉把那盘苹果放下，那盘摔了好几次的苹果终于寿终正寝，被切成可爱的小兔子形状，红红的皮映衬着金黄色的果肉，摆在雪白的盘子里，格外勾人食欲。
可是苏冉冉却犯了难。家里就这么一张沙发，沈祈已经坐了，她总不能跟沈祈坐在一起吧？“我去搬把凳子……”
苏冉冉的话还没说完，沈祈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半的位置来。
“……”苏冉冉犹豫着。
“嗯？”沈祈抬眼看她，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位，用十分自然的语气道：“坐吧。”
没记错的话，这里分明是我家吧？他这种主人的语气是怎么搞的？再次乖乖听话的苏冉冉慢半拍地想着。
两人就这么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着屏幕上的联欢晚会，可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两人挤在一起，沈祈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手臂总是贴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