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很普通,上面用签字笔写着“许堂主亲启”五个不粗不细的黑字,然后用蜡封了信口。
我手里捏着信封的角,用身边的剑尖割开了一个小口。
撕开信封之后,我从信封里拿出了一张折好的信纸。信很怪异,没有题上写信的人,至于信的内容,则更简单,只有短短的两行字!
乍一打量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青门打算敷衍我,给我难堪的一个手段来着……
可是,等我真正的将视线瞄向那两行字的时候,我便不再这么想了!
单单是第一行字,便已经让我的灵魂开始震颤!
至于第二行字看完,更让我按捺不住的直接冲出了剑馆,丝毫不顾形象的高喊着,给我安排车!给我安排车……
哪怕身后冯之雪见到我的动作之后,一直着急的在我身后唤着让我慢点。
但是这个时候的我,根本就已经再分不出心思理会其他的声音了!
因为我的脑子里面,我的心里面,乃至我的呼吸中,都在发着声音,催促着我,赶紧去一个地方……
刚刚走出剑馆没多远的贺明听到我喉咙里发出的急促声音,再回身看到我急急忙忙跑出剑馆的身影,也忙着小跑向我迎了过来,到了我的身前之后,连忙伸出胳膊拦住了我!并紧张的问道:“阳哥,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我根本就不想耽误这点时间和核名解释,一把推开贺明之后,我忙着跑向了视线之中的一辆车……
打开车门之后,我毫无礼貌可言的一把拽下了坐在驾驶位上的那兄弟,将他从车子里面拽出来之后,我便窜了进去,启动车子,猛踏油门,一把方向盘,我将车子掉了个头,开到了正向我追过来的冯之雪的身边,随后我又看了一眼满脸关心的贺明。
当即,我道了一句:“上车!”
随后,冯之雪坐到了车子的后排,而贺明则坐到了我身边副驾驶的位置上。
嘱咐了一句系好安全带之后,我便一脚油门深踩了下去,发动机发出了不断轰鸣的声音!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车子已经被我径直提速到了一百三十多迈!而且眼见着仪表盘上的指针还在一点点的向右摇,针尖也在渐渐爬向更大些的数字……
最后,指针已经飙过了仪表盘可以显示的车速。
可……
我还是不满足!
我对身边的贺明道:“给吕梁打电话。让他给我想办法安排一架私人飞机,并且再安排一辆顶级的跑车。跑车要在半个小时之内送到机场高速的高速入口处!”
贺明虽然纳闷我为什么这么着急的一边要安排飞机,又要一边找跑车,但是看着我将一辆普通的中端大众已经飙到了二百多迈的速度,根本就不敢询问其他让我分心,免得我一个分神车毁人亡,连他的小命也搭进去。
至于冯之雪……
更是被吓得只剩下了尖叫的本能!
从陶南郊区的凤岭剑馆到机场高速,原本是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被我缩减到了二十五分钟。
最终,我在高速路的入口处见到了一辆蓝色的布加迪,以及在车子旁边站着的吕梁。
车子停靠。
我下了车,贺明以及冯之雪也从车子上跟着走了下来。
但是,冯之雪已经被我刚才不要命的飙车行为吓哭了……
下车之后就向我扑了过来,哭着一口咬在了我的肩上!
作为承受者的我,不到一秒钟便体会到了什么叫痛彻心扉!
但是,我下意识的还是不想拖延时间,所以,我一把便将冯之雪腾空的抱了起来。
最先,冯之雪只是被我腾空的抱了起来……
两三秒之后,她便被我扔进了布加迪的副驾驶,并被我死死的关上了车门!
那一刻,冯之雪拼命的呼喊着,她不想再坐我的车了。
不经意一转眼,冯之雪看到了布加迪的内饰,哪怕是不懂车的冯之雪也起码意识到了这车肯定要比刚才从陶南开来的那辆大众要快的多了……
那一瞬,冯之雪一脸死寂,吓得小脸都绿了!
她目光中乞求一片的看着我,可怜巴巴的对着我不断摇头,小嘴中还止不住的嘟哝着:“不要……我不要……”
而我则是狡黠一笑。
随口嘱咐了吕梁一句让机场的兄弟做好准备后,我便打开车门上了跑车……
车子三秒破百,最后速度到了四百!
下车的时候,冯之雪已经吓晕了过去,上飞机的时候还是被我抱着上去的。
登上飞机之后,安排的医生便对冯之雪展开了治疗。
而我则趁这个空档给吕梁再打了个电话,电话中,我告诉吕梁:“我现在要去一趟华夏边境处甸省栖霞市云中村,你找几个兄弟,也尽快的随行赶来!”
吕梁道了声记下了。
不过,沉吟了一两秒钟后,吕梁还是没禁住好奇的问道:“阳子,你这么着急去云中村干什么?”
我望着飞机窗外已经渐渐远离的地面,顿感轻松的呼了口气,而后我道:“青门门主告诉我,他三年前曾在那个村子里见过我妈。这次,我要去云中村找当年见过我妈的老者,并搞清楚三年前我妈去云中村的目的。”
闻言,吕梁惊疑了句:“伯母?”
我点了点头,应道:“嗯……”
吕梁这才恍然大悟道:“那我明白了。放心吧,我这边会尽快的带着兄弟过去,免得你只身一人在那边发生什么意外。”
我也回道:“好,你办事我放心。”
与此同时,身边冯之雪也被医生唤醒了,我放下了手机忙着扭头看了过去。
刚刚睁开眼的冯之雪也见到了我……
然而刚一睁眼,冯之雪便又委屈的哭了出来,不依不饶的便直起身子要过来打我。
我也没躲,任凭冯之雪的拳打脚踢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等到冯之雪恣意地发泄了一会之后,才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
我也忙着帮她擦去了眼角的泪……
最后,冯之雪红着眼睛怒看着我,仍然不依不饶的问道:“你刚才不要命了吗?这么着急的去西边找和尚吗?”
我歉疚的摸了摸冯之雪的头,毕竟刚才冯之雪都被我吓晕了过去,愧疚肯定是不可避免的。
随后,我拉着冯之雪的手又坐了下来,看着她好不容易即将要平息下来的愤怒,我宠溺的一笑,道:“对不起,刚才我也不是有意的。”
“可……”
“二十年过去了,我还是第一次了解到关于我母亲曾经在华夏有过走动的消息,我实在是心急了。”
“你知道吗?”
“我和我爸已经整整二十年没见过我妈了,甚至在之前的一段时间,我们都不知道我妈她这么多年到底是生是死……”
“恍然之间,突然了解到关于我母亲的消息……”
“那种心情,你知道,很焦急,我根本坐不住。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理解。”
在我解释的时候,冯之雪的脸色渐渐恢复了颜色,起码不似方才那般的嗔怒了,反而带上些许同情之色。
稍后,冯之雪抓住了我的手心,对我道:“对不起,刚才我不该那样无理取闹……”
我摇了摇头,身后在冯之雪的脸上捏了一把,道:“本来就是我的错,不怪你。”
继而,冯之雪微微一笑,看了眼飞机的窗外,意识到飞机早已经升到高空之后,转眼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我从口袋中掏出了那张青门送过来的信纸,送到了冯之雪的手中,道:“去甸省,栖霞市,云中村。找一位名叫冯伏山的老人。”
但是,我这一边只顾着说了,没有注意到此时冯之雪表情的变化。
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冯之雪的眉头早就皱到了一起,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信纸上的那两行字……
当时我根本不知道冯之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所以下意识以为冯之雪还再生我的气,因此我便随意想了个话题,希望能转移冯之雪的心思:“雪儿,话说这个老人和你还是一样的姓氏呢。”
然而,闻言抬起头来的冯之雪却还是方才那副疑惑的表情。
所以我又紧着问了句:“怎么了?”
冯之雪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信纸,然后认真的看向了我,回道:“许东阳,我爷爷就叫冯伏山。他这几十年也一直住在甸省栖霞市的云中村。而且,我前几天就是刚从云中村赶到市里坐火车过来陶谷的……”
听到冯之雪的回答,我心中一悸,这次皱眉的也轮到了我。
“你爷爷?”我惊疑道。
冯之雪点了点头:“是啊,云中村好像也没有其他叫冯伏山的人了。如果信上没写错的话,那估计你这次要见的人就是爷爷他无疑了。”
我又拿过了冯之雪手里的信,反复看了几遍信上的内容,确认地址是甸省栖霞市云中村,而信上告诉我要找的人也是冯伏山。
除此之外,信上还明确了写信的人是青门的门主,他说他三年前曾在云中村见到了我的母亲,杨嫣儿。
在这句话之后,便附上了当年曾见到我母亲的地点……
如此一来的话,那我不得不感叹这时间的缘分了,至少,我是没想到这次我不要命着急想要见到的人竟然是冯之雪的爷爷!
从而,我忙着问了句:“雪儿,爷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他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我母亲当年会去村子里找你爷爷啊?”
冯之雪也很不理解的样子,道:“我爷爷他很普通啊,而且从来不张扬,也不让我们这些子孙辈的人张扬。不过他倒是有一手了得的医术,我亲眼见证过我爷爷他将我奶奶的不治之症给治好了,那是十年前的事,奶奶得了肝癌,而且到医院检查出是晚期。”
“但是爷爷他却治好了奶奶,让奶奶的生命又延长了七年……”
这下,我不得不震惊了,众所周知的,迄今为止,很多癌症都还是没办法治疗的,更别提十年前了。
一个能将肝癌晚期治好的人,我想不到,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不过,如果这是真的话,到让我也更好理解了些三年前我母亲她为什么会去找冯之雪的爷爷了。
但是……
下一秒,我忽然又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渐渐的,我有些害怕……
随即,我抬头看向了冯之雪,神经质般的道:“那这样的话,我妈她当年去找你爷爷不会也是为了治病吧,难不成,我妈也得了不治之症?”
冯之雪闻言先是凝了凝眉,但是很快便释然了,并微笑着回道:“许东阳,你这叫关心则乱。你今年才二十岁,伯母她肯定也不会很老才对啊,即使人难以避免的都会生病,但是怎么会这么早便发展到不治之症的情况呢?”
“再者……我敢肯定,伯母她当年肯定不是因为生病才去找爷爷的。”
“因为我这二十多年来,就只见过爷爷他用过一次医术,那就是治疗我奶奶的那次。”
“除此之外,我再也没见过爷爷动用医术救人。哪怕就连当年我爸他心脏出了问题,我爷爷都没管,古怪的很呢……”
“而且,爷爷他之前就对外宣称过,这辈子不会再用医术救人。”
“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伯母她当年去找爷爷,肯定不会是因为生病的事。因为我爷爷他虽然会医术,但是却不是医生,根本就不救人……”
听到冯之雪的回答,虽然我惊讶于他爷爷的古怪行径,但是也算是放了不少的心。
一路上,我又和冯之雪聊了些……
从谈话中,我知道,冯之雪的祖上似乎还出现过一名有名的道家的人物。而且冯之雪还亲口说,家里放着一把当年鲁班用过的尺子。
我难免惊叹:“那你爷爷他不会也得了祖辈上的传承吧?”
冯之雪迷惑的摇了摇头,道:“这些事我也不清楚,不过家里倒是有几本爷爷他从来不给我看的古书,以及一些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
“每当我想拿来看看的时候,爷爷便会将书藏起来,说什么没必要给我看,还说咱老冯家的气数就快要尽了,没必要再惊扰那些岁月浮沉中延续了几千年的东西了,让它们也安静些……”
“不过你要是好奇的话,等见到爷爷的时候,你可以亲自问他啊,爷爷他还是很好说话的。从小到大,就数爷爷最疼我了……”
“你只要有事问他,有我在,你放心就好,爷爷他不敢不回答你的,哼!”
说着,冯之雪还信誓旦旦的攥起了小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