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结局有点仓猝,本来打算给柯明俊埋一个未来伴侣,无奈最近没有出去旅游,并且旅途遇上真爱的桥段已经被用烂了,因此不打算用这个结尾。暂时没想到更好的方法,估且以一个不明未来的结尾吧。感情嘛,总是会有的。我不替他着急,也不替所有的落单青年着急。我真正关心的是,你在理想的路上吗?
五年了,离开只需要一个转身的动作,再回首,早已沧海桑田。柯明俊现在才明白,他的执着不过是在刻舟求剑罢了,一切早已在岁月的冲刷下不辨来路。曾经的爱人已成他人之爱,曾经的誓言早已在说出口的当刻,随风而散……不知不觉泪水已盈满眼眶,二人相顾凝望,只能欲语还休。
“心薇,没有我在的北京,你会觉得孤单吗?” 柯明俊哽咽着问。
于心薇点点头,随即又果断地摇摇头,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到二腮,从下巴处簌簌落下。
“谢谢你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它就像一个孩子,谢谢你给了我这个希望……” 喉头越来越硬,柯明俊颤抖的双唇紧紧含住了于心薇的指尖,任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她的指端。
“谢谢你陪我这么多年,以后的岁月,我们各自珍重。”
于心薇重重地点头,双手紧紧的棒住了柯明俊的脸,在朦胧的视线里遥望着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曾经比亲人还要亲的一个人,曾经占据了彼此全部生命的人,终于要形同陌路,各自奔向各自的人生轨道了。原来生离竟比死别还要刺心!
从此,终成了他生命里的一个过客。纵使二手紧握,也终有到站的一天。说到底,这世上,谁不是谁生命里的过客?谁不是几站地的缘分?挥手告别,各自转身,本就是芸芸众生的宿命,谁也逃脱不掉。只是这过客一旦抽身离场,属于青春的全部也便跟着谢幕了。他们的爱情像樱花,在微冷的早春遇见,在最璀璨的年华,纷繁逝去……
从此,通话记录里不再会出现彼此的姓名;入睡时,习惯紧握着的手不再是他的;伤心无助时,欲投的怀抱,也不再是那个带着青竹气息的宽厚柔蜜的怀抱;再也见不到他早晨起床穿衣时的背影。他衣服的尺码,他爱穿的高筒靴,他喜欢在镜子前认真梳理那头健康的头发,他熟睡脸庞上那双如碟翅一般颤动着的睫毛,都将随时光的远去,逐渐在记忆的色板上模糊,淡忘……
世上也不会出现一个长得像他又像你的可爱婴儿,属于他们两个可能的一切,就像一个结束的旧纪元年,只可追忆没有未来。以后,会记住另一个人的喜好特征,携起他的手,走完这前途未卜的漫漫余生。
咖啡冷了。店里响起了王菲的《旋木》。往事的一幕幕像影片前的剪辑,带着明亮的色彩,在记忆中悄然绽放。在歌声里,想起第一次在图书馆的相遇,第一次因为《挪威的森林》的巧遇,第一次带她去街上溜冰,第一次在玉兰花树下接吻,第一次做爱,第一次故作镇定地给她买卫生巾,第一次拿工资送她礼物,第一次争吵,第一次流产,第一次愤怒离家……
所有的关于彼此的记忆,有笑有泪,有酸有甜,有苦亦有痛。那是青春的烙印,是人生中色彩最明媚的画卷。很庆幸,那段岁月的主角是你!
“还记得徐志魔的那首诗吗?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心薇,我很幸运,我遇到了你。” 柯明俊眼含泪水,喉头哽咽。曾几何时在玉兰花树下,他吟了这首诗,那时候所说和所想是完全悖逆的,而今再吟,才是真正痛悟过后的心口合一。
“柯明俊,还要继续写下去。能实现自己梦想的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希望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于心薇的微笑定格在咖啡屋门外,一尘不染的雪后晴空里。
柯明俊郑重如宣誓般地点头,那是唯一还可以给她的承诺。曾经的忧伤、不忍释怀只是因为不愿接受失去,失去一个用生命爱着他的女孩儿,没有这个女孩子,这个世界何期孤苦,他无力走下去。现在才明白,这些不过是一个自私男人的私心,一个始终以自我为中心的霸道男人的占有欲和自尊心罢了!如果真的爱她,胜过了自己,那么如今,看到她恬静的生活,平和的微笑,成为母亲的喜悦,不是更应该感到幸福吗?
眼前的迷雾,在泪水的冲刷下变得清晰明澈。走在人潮涌动的长安街头,仰头一望,碧空如洗,太阳的轮廓在云层中淡淡显现,耀眼的白光箭羽一般刺破了冬日的冷硬,鼻尖已能嗅到春天的气息。柯明俊闭上眼睛,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
“柯明俊,你真要走吗?”
“是啊,走之前,过来看看你。”
在一个十来平的地下室里,四眼的柯明俊站在底矮的窗户边说话。透过窗户会看到从窗前的路边经过的行人的脚,各色的鞋子穿梭而过。四眼因为侵权遭受控告,卖了在西二旗的房子,还清了罚款。前不久刚和胖姑娘办了离婚手续,现在租了一间地下室独自生活。
“离了婚,以后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吧。还好没有走到绝境。其实之前拥有的一切,总让我感到不踏实。知道这些都不是自己弄来的,总有种飘着,抓不牢的感觉。现在这笔不义之财赔给了真正做事情的人,反倒觉得算是物尽其用了。”
“四眼,你能这么想,真让我刮目相看。” 柯明俊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四眼。
“我听皮子说,你也把房子卖了?”
“卖了。房子本身带给不了人安全感和归属感。真正的归属感在这儿。” 柯明俊指指心,冲四眼璨然一笑。
四眼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柯明俊的手:“明俊,一起加油,我们会成功的。” 柯明俊伸出另一只手回握住四眼的,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