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奈蕥。”叶嘟伸出食指指着Sariel的脸:“台下的记者应该还记得她,申氏地产的董事长夫人,之前有很多关于她的传闻,在入院就职后就开始收受医药公司的回扣,这是事实。还有更为严重的事……”
唐迪为叶嘟此时的疯狂所震惊,他不敢想象接下来她会说出什么,他拉不走叶嘟,情急之下只能伸手堵住叶嘟的嘴,“别再说了。”
叶嘟拼命甩着脑袋,仍然无法摆脱唐迪,她突然张开嘴咬了唐迪一口。唐迪下意识的缩回了手。
“安奈蕥,你现在就告诉所有人你真的是安奈蕥吗?你不是,你只是安奈蕥分裂出来的一个可怜的第三人格——Sariel!”
此时会场仿佛被摁下了暂停键,所有人惊愕的表情几乎都维持了十秒以上。
“自从十年前的那场车祸,安奈蕥就患了人格分裂,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人。”叶嘟越说越激动:“这是不争的事实,之前她被国家医师协会永久性吊销医师资格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受她丈夫申宇桓之托,我正是她的主治医生,一个不健全人格说出的话没有可信度,这完全是诽谤、诽谤!”
啪!
在叶嘟歇斯底里喊叫声中,Sariel甩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怎么,应为你的计划落空而恼羞成怒开始打人了?你早就应该被送进精神病院!”叶嘟捂着半边脸喊道。
“叶嘟,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的爷爷捂着胸口难过的说道:“在这样的场合你公开病人的隐私,以后你还怎么做心理医生,你在这行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我没关系的,爷爷。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我不能让任何人诽谤您的名誉。”叶嘟说完冲向媒体:“你们应该马上打电话给精神病院让他们接走这个病人,快打啊,快打啊。”
“叶嘟,你是不是疯了!”Sariel在她身后怒斥道:“你们祖孙俩的深情真是让人感动。原来亲情可以让人变得的这么疯狂。很好,既然我说的话不可信,我说的话都是诽谤。那么你自己说的呢?”
Sariel摁下手中录音笔的开关,将它凑到话筒前。
……
“奈蕥,请你不要再找我爷爷了好吗?”
“为什么?我只是想……”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来回答你的疑问。对不起,奈蕥。”
“我想医院的回应你已经看到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隐瞒什么,其实当初针对于你收受回扣的事情并没有严重到要被劝退的地步。”
“然后呢?”
“你知道的,这些年医院对于编制的限制非常严格,但我爷爷希望我可以尽快转正,所以他就动了这个不该动的念头,利用这件事逼迫你辞职。”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的爷爷,德高望重的叶柏林先生,居然干出这么龌龊的事!现在真相大白了,他居然躲起来不敢见人!”
……
安奈蕥和叶嘟的对话立刻传遍了整座礼堂,所有人都惊讶得目瞪口呆,叶泊林见东窗事发在无法隐瞒,默默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听到了吗叶嘟?你不会听不出自己的声音吧。铁证如山你还要狡辩吗?你还要说这只是一个精神病人对你爷爷的诽谤吗?”Sariel得意的一步步逼向叶嘟。
叶嘟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泪流满面:“原来你全都录了下来,你怎么会这么可怕。”
“究竟谁才是罪魁祸首,轻易就可以毁了别人的人生,居然还楚楚可怜的说别人可怕!现在感觉怎么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亲自指证了你的爷爷。”
Sariel还在步步紧逼,叶嘟已经退无可退,她站到了舞台的边缘,眼看一脚就要踏空,被及时赶到冲上舞台的申宇桓拉住,虽然虚惊一场也把大家吓得不轻。
等叶嘟站稳后他又走向Sariel,离得越近他的眉头蹙得越紧,“今天闹够了,跟我回去。”
“你昨天刚刚说过,人犯的错不应该因为身份和名声而得到任何特赦,一切决定权都在我手上,你忘了吗?还是那根本就是你骗安奈蕥的。”Sariel眼神中充满失望,她本以为申宇桓会站在她这一边。
“我没有骗奈蕥,也没有骗你,但你做事要考虑后果,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样的场合让大家都这么难堪。”申宇桓含泪问道。
“真正难堪的人只有安奈蕥一个而已,他们都是罪有应得,叶嘟说了什么你应该听到了吧,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不懂得同情病患反而选择在这样的场合把病人的隐私公之于众……”她渴望得到申宇桓的回应,但申宇桓却久久没说话,“难道你真的认为叶嘟没有错,全部都是我错!”
“是我的错。”申宇桓低声说到:“我是最应该罪有应得的人,奈蕥会有今天都是因我而起,我也本打算在今天……”
“啊——”Sariel没等申宇桓说完就大叫一声跑出了礼堂。
申宇桓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医学院位于郊区,出门便是快速路,Sariel这样横冲直撞让申宇桓心惊胆战。
他终于在她跨出学校大门的一瞬间拉住了她:“Sariel!危险!”
一辆轿车刚刚疾驰而过,Sariel似乎也受到了些惊吓,当她的气息稍微平稳之后她问申宇桓说:“你是在紧张安奈蕥吧?她出了事你的愧疚一辈子都洗刷不掉了。”
“没错。”申宇桓面容平静的看着她,手上却抓的更加紧:“但是你和奈蕥有什么区别呢?最近我常常在想比起十年前肇事逃逸更错的事就是现在对你的排斥,我爱奈蕥却只能接受一部分的她,我这样做本身就是在撕裂她的意识。”
申宇桓见她不说话继续问道:“你是怎么拿到录音的?见过蒙歌了?”
Sariel继续以沉默来回应,申宇桓思索了片刻语重心长的说:“无论你和蒙歌做了什么交易都马上终止,以后也不要再做类似的蠢事,然后到医院去接受正规的治疗。我会负担一切费用同时我也会去自首,接受我应得的惩罚。”
听到这些话一直沉默的Sariel突然发疯般的挣扎着要摆脱申宇桓,她大喊着:“我才不要去精神病院、我才不要去精神病院!”
申宇桓一直紧紧地抓着她没有放手,两个人就这样一直纠缠着,突然一辆大货车呼啸而来,鸣笛声山呼海啸,在它与Sariel擦肩而过的瞬间卷起了巨大的尘沙,她的长发在一阵飓风中肆意飞舞一重重遮住她的眼睛,一阵昏暗过后只剩她独自站在路旁,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