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夕从进门就觉得宋啼脸色不对,她问:“怎么了?还晕车不舒服吗?”
宋啼回神,脸色还是以往的嫌弃,“让我跟你一起睡?”
江泽夕叹了一口气,“房子能住的就两间,如果你觉得不好的话,我可以去奶奶屋里睡。”
宋啼抱胸倚在门框上,“你睡那张床,我睡那张。”
他指的那张床是一张很大的床铺,江泽夕见状无所谓,从行李箱拿出衣服,“今晚先睡,明天我给你烧热水洗澡。”
宋啼坐到床上,这里拍了一下那里拍一下,总算能睡后才躺下闭上眼睛,“随便,睡觉!”
江泽夕嗯了一声,放好行李箱去外面换了睡衣后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她小声的问:“你睡了吗?”
“闭嘴!”
江泽夕转了一个身,“乡下就这样的,你别嫌弃。”
宋啼不耐烦的说:“睡觉了。”
江泽夕嗯了一声,“晚安。”
宋啼不知为何听到她的声音,烦躁的心一下安定下来,不知不觉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
他在窗外刺眼的阳光的照耀下醒来,一缕香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了过来,他撑着床坐了起来。
愣了一会儿,他回想昨晚的一切,竟然睡着了。
他竟然睡着了?
想到在火车上的一次,不是巧合,他真的能睡着,而且是在和江泽夕在一起的时候。
宋啼眼里闪着喜色,现在在他心里江泽夕就是一粒移动的安眠药。
出了房间,门口摘菜的江泽夕一见他出来,说:“你醒了,我给你烧水了,在那边你去洗澡吧。”
宋啼嗯了一声。
下午吃完饭,江泽夕说:“要不要去池塘那里玩?”
宋啼想了想点头。
池塘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围着几个小孩在放鞭炮。
江泽夕走了过去对他说:“这里夏天很好看的,有荷花有莲蓬。”
宋啼插着兜嗯了一声,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浑身都是暖洋洋的舒服。
江泽夕走到那几个小孩身边,“小朋友,给姐姐几个鞭炮吧,我给你们糖果。”
小孩们兴高采烈的接了糖果,把鞭炮全部给她了。
江泽夕眼里滑过一抹恶作剧的狡黠,刮开一根鞭炮就宋啼旁边一丢。
“啪!”
宋啼毫无反应的看着她的动作,嘲笑说:“这么大了还玩鞭炮?”
江泽夕瞪了他一眼,一根一根往他身边丢,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气急了,“你不怕的吗?”
宋啼耸了耸肩,“鞭炮而已。”
他连枪都不怕,怎么会怕一点点鞭炮。
江泽夕没了乐趣,只好把鞭炮往池塘里丢,看着炸开的薄冰,笑出声。
宋啼淡淡的看着她的笑颜,明明被肉堆满的脸,却让他看出了一丝可爱,眼睛是不是中邪了……
过年那天晚上,江泽夕接到奶奶的红包,宋啼也接到了。
他愣了很久,盯着手里的红包久久不能回神。
江泽夕:“没接过压岁钱吗?”
怎么一副从来没见过压岁钱的感觉……
宋啼嗯了一声。
江泽夕瞪大眼睛,“你爸妈不给你的吗?”
宋啼握紧了手里的压岁钱塞进口袋里,眼眸漆黑如墨,“他们都死了。”
都死了。
江泽夕叹了叹气,安慰:“别难过,我的爸妈也过世了,不过他们一定在天堂过得很好。”
宋啼淡淡的嗯了一声,抬脚往房间走去,走到一半忽然说:“你胖着的样子挺好看的,不用减肥。”
江泽夕跟上,惊讶的问:“真的?”
“嗯。”
睡在床上,江泽夕又问了一遍,“真的好看吗?”
宋啼刚刚睡着,被她吵醒后,黑了整张脸,“不要吵我!”
他可是第一次睡着被人吵醒……
江泽夕哦了一声,心里甜甜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窗外。
“谢谢。”她小声的说。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好看呢……
宋啼转了转身,看着那张床的人,眼里忽地闪着笑意。
就夸了她一句,就开心成这样……
。
又过了一个礼拜,江泽夕和宋啼就告别奶奶坐车回家了。
回到宋啼家的江泽夕累得躺在沙发上,看着宋啼从房间出来,她连忙起来要去拖地扫地。
宋啼:“别去了,今天放假一天。”
江泽夕愣了愣,小声的问:“有工资吗?”
“有。”
宋啼挑眉的看了她一眼,在她心里除了工资就是工资吧。
“叫外卖。”他倚在沙发上说。
江泽夕嗯了一声,点了外卖。
等外卖来了后,两人消灭的一干二净。
宋啼吃多了江泽夕奶奶家的素食,想极了肉食。
时间过去了几天,就到了上学的时候,江泽夕期待极了。
期待能看到袁世初。
跟她相处这么久的宋啼怎么看不出来,心里竟有一丝不舒服,被他强行压在深处忽略,不咸不淡的嘲讽,“你就这么想看到他?”
江泽夕咬了咬唇,脸上有一抹红晕。
宋啼呵了一声转身去了房间。
江泽夕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
他是怎么了?
一个寒假,她每天早上坚持跑步,循序渐进的增加时间。
她已经瘦下来40斤了,一张脸不像以往那么胖,顶多有点婴儿肥的感觉,初步能看出她的面型,清秀姣好的脸白皙可爱,身体也瘦下来了,现在的她根本看不出是个胖子,顶多有些微胖。
江泽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激动又开心。
早上跑步回来洗了一个澡后,她换好衣服跟着宋啼来到教室。
她一进教室,教室里的人视线都在她的身上,惊艳又不可置信。
完全想不到这个人就是以前那个又胖又丑的江泽夕。
江泽夕红着脸坐到位置上,班长袁世初走了过来,看着她笑道:“江同学你瘦了啊,很可爱哦。”
江泽夕垂着头紧张的点头,“嗯……谢谢。”
袁世初忽然接触到一道冰冷的视线,当看到江泽夕身后的宋啼后,脸色一白,抬脚离开了原地回到位子。
下午下课,江泽夕正在整理书包,袁世初走了过来问:“江同学一起回家吧。”
江泽夕一愣,她原来的家是个他同路,可是如今她已经去宋啼家做保姆了,根本不能跟他同回家。
愣神的功夫,宋啼不耐烦的站在教室门口催促,“快点!”
江泽夕连忙拉上拉链,对袁世初说:“我要走了,班长再见。”
袁世初看着他们离开,皱了皱眉。
路上,江泽夕小心翼翼看着旁边的人,问:“你怎么了?”
宋啼一张臭脸,“你是我的保姆还是那个袁世初的?如果你想去我也不拦着你。”
江泽夕闻言咬了咬唇,低着头不说话了。
宋啼以为她心虚了,啧了一声:“你先回去,晚上不用做我的饭了。”说罢他转身离开。
江泽夕看着他离开,眼框红了红。
他这是怎么了?她又没惹他,难道是整理书包慢了吗?以前也不是这样吗?
回到偌大的房间里,她煮了一碗面吃完回到房间睡觉。
认真的听着门口的动静,一直她睡着也没有动静。
。
另一边的宋啼。
酒吧包厢内,震耳欲聋的音乐在房间回荡,浓重扑鼻的烟味云里雾里的在半空飘散。
韩淮左拥右抱,看着闷头喝酒的人,“怎么了今天?叫我来就是自己喝闷酒?”
宋啼揉了揉眼睛,“我为什么会生气?”
韩淮耸肩:“我哪知道。”
“一个又蠢又胖的女人,我怎么会生气?”宋啼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大口酒。
韩淮一愣,眉头挑了挑,“哟,有喜欢的人了?还是又蠢又胖的?口味挺重的嘛。”
“滚!”宋啼踢了一下桌子,不耐烦的说:“叫一个女人过来。”
韩淮对身上的一个女人示意。
一个妖艳的女人走了进来,走到宋啼身边,波涛汹涌的贴近他的胸膛。
感受着柔软,宋啼厌恶的推开女人,捂着嘴跑到厕所就是吐。
不对!哪里都不对!
他有重度洁癖,不管是环境还是精神。可是那个女人却除外……这是为什么?
宋啼在心底深处否决了他已经喜欢上江泽夕,把那份感情死死的压在心里。
。
关上灯的房间,窗外竟然下起了雨,江泽夕被雨声吵醒,她坐起身便看到站在她床头的一个黑影,心尖一颤,捂住尖叫的嘴她打开了灯。
房间趴的亮了起来,刺眼的灯光使得她睁不开眼睛,身上却一重,扑面而来的酒味让江泽夕不适的屏住了呼吸。
少年的呼吸不停的往她脖子上灌,她推阻着问:“宋啼,你喝酒了?”
宋啼贴近女孩的身体,软软的,闻着她身上柠檬沐浴露的香味,全身每个细胞都不正常的活跃了起来,仿若一阵燃烧灼热的火焰烧灼着他的心脏。
江泽夕察觉到了不正常,挣扎了起来,她语气里带着害怕,“宋啼你放开我……”
女孩软软弱气的声音更是像点燃油桶的最后一丝助力,宋啼拖着她的后脑勺,就往那粉嫩的唇瓣贴近,不容拒绝的裹住她的唇,淡淡的清香让他最后一根神经崩断。
江泽夕被吻的愣住了,身上那人力气奇大,嘴唇被亲的生疼,那人毫无章法的亲吻让她回过神,惊慌失措的挣扎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讨厌自己吗?为什么要亲她?
宋啼听着耳畔的抽泣声,怔然停止了动作,等他低下头看的刹那,时间都好似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