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吃完饭后,她跟在少年的身后来到房门口。
少年眼眸慵懒,倚在门沿上,“什么事?”
江泽夕把那封信递到他面前,却迟迟开不了口,红着脸低着头磕磕巴巴:“这…这是……”
少年眼神当看到她手心的信封时,眼底滑过一抹激动,但当听到女孩的话后,那一抹光芒瞬间黯淡下来。
“这是我班上的一个女生给你的情书……”
少年眼眸含着冰冷的渣子,“就这事?”
江泽夕点了点头。
“呵呵。”少年从她手里把那封信抽了出来,站起身退了一步,手扶着门沿,面无表情,“还有事?”
江泽夕咬着唇摇头,透亮清澈的眼眸直直的望着少年,声音轻柔呢喃:“阿啼,晚安。”
少年关上门,隔绝了照进来的光芒,手里的信封被他捏成团,眼眸幽深藏匿着浓郁深暗的情感,散着幽光迸发在漆黑的屋内。
。
过去了一个礼拜,江泽夕终于与宋啼的感情有点缓和。
可下午放学的时候,她却来了大姨妈。
感受着身下湿热的感觉,她一张脸煞白的接近透明,窗外的晚霞仿若一桶颜料倒落一般,渲染了整片天空,金黄色的霞光映在她的脸颊上,遮住了那片苍白。
教室的人渐渐离开,最终只剩下她一人。
要是以往,她现在还在阿啼门口等着阿啼出来,可是如今,阿啼已经回家了吧。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她穿得是校服,白蓝相间的,身下一定染上了,估计还弄到椅子上了。都怪她太迷糊了,一直想着阿啼,把她的生理期都忘了。
就在她想低头看一下身下的时候,耳边响起一阵脚步声,她以为是哪个同学东西忘拿了回来拿东西的,连忙坐正身体,可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阿…阿啼?”
宋啼把书包搭在肩上,淡漠的眼眸扫了她一眼。
江泽夕一张脸瞬间就红了,垂着头身体僵硬。
不能让阿啼知道她……大姨妈来了……
身上却一重,她一抬头便看到宋啼脱了外套站在她身旁,“系在腰上。”
江泽夕咬紧唇瓣,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手指颤抖的把衣服系在腰上,看了一片狼籍的凳子,撇过头说不出话来:“我…我……”
宋啼弯下腰背对着她,“上来。”
江泽夕一怔,看着他的宽厚的背,一时没反应过来。
“上来!”少年不耐烦的重复。
她连忙跳到他的背上,发觉他站了起来,吓得勾住了他的脖子。
少年的书包与她自己的书包都没拿,走出教室走在校园内。
淡黄色的夕阳映在少年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更加俊美的令人心动。
江泽夕贴着他坚硬厚实的背部,勾着嘴角笑了笑,嘴角的梨涡在光辉下异常好看,她说:“阿啼,你等我了吗?”
宋啼感受着女孩柔软温热的身体,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冷着脸说:“别动。”
江泽夕立马不敢动了,眼睛看着天边的夕阳,雀跃的心情笼罩了整个心脏。
阿啼没有丢下她,真的太好啦。
。
回到家里,爸爸妈妈今晚要加班,家里只有他们两人。
江泽夕一躺在床上,肚子就开始痛了,白着脸捂着肚子。
她有痛经。
女孩脸色苍白,湿润的发丝贴紧着她的皮肤,秀气的鼻尖泛红,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
好痛……
一个声音从耳畔响起,温柔极了,“起来喝红糖水。”
江泽夕紧闭着双眼,轻轻的嗯了一声,好似一只奶猫听话的张开了嘴巴。
喉咙里流淌过暖暖的甜味,顺着食管流入胃部,绞痛的腹部隐约平复下来,没有那么痛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模模糊糊的脸,眼里满是依赖与信任,嘴前发出粘腻的音调:“阿啼……”
端着杯子的宋啼手紧了紧,眼眸渐深,藏匿在深处的情绪不着掩饰的迸发出,凝视着女孩泛红的脸颊目不转睛,仿若有什么要脱壳而出。
江泽夕只觉眼皮加重,手指无力的放开。
房间的灯关上,整个房间只剩下她一人。
。
次日清晨,黯淡的房间渐渐变亮,床上的女孩睁开了双眼,生理钟恰好六点,摸着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模糊的世界清晰起来,洗漱完,如常走到少年房门前敲了敲。
门忽然开了。
少年穿戴整齐背着书包走在她前头,神情慵懒,动作倨傲。
江泽夕连忙跟上,疑惑的想着,阿啼从来这么早起床过,今天是怎么了?
端着餐盘出来的江母一看到她们下来,也惊讶不已,“小啼起来啦。”
宋啼应了一声,坐在桌旁。
江母将目光投向女孩,担忧的说:“泽夕,好点了吗?”
江泽夕的痛经是遗传到江母的,江母少时痛经就厉害,后来生了女孩后,还好了一些。
她脸颊升起两坨红晕,手指搅在一起,小声的说:“好点了。”
江母嘱咐道:“你爱喝冷水,这几天就别喝了,很痛的话就跟老师请假回家。”
“嗯嗯。”江泽夕点着头认真的应着。
出了家门后,她肚子痛,走得慢,身旁的少年脚步也放慢了些。
瞥了一眼女孩苍白的脸颊,他烦躁的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在女孩前面弯下身,“上来。”
江泽夕一愣,回过神后摇头说:“我已经好一点了,可以自己走。”
以前的时候也是这样,每次她来大姨妈,少年的情绪就比她还激动,硬要背着她去学校,可他长相精致帅气,惹得很多人围观,她都非常不好意思。
宋啼哪会如她的意,眼眸渐冷,带着不容拒绝的光望向女孩,“上来。”
江泽夕知道她还拒绝的话,这几天都别想少年理她了,红着脸爬上他的背上,小声的说:“到学校放我下来。”
“闭嘴!”
“……”她瘪了瘪嘴。
可宋啼还是背着她来到教室,放到桌位上才离开。
少年一走,班上的女生都沸腾了。
如果不是知道她和阿啼是姐弟关系,江泽夕都觉得她们会撕了她……
一帮女生围着她,七嘴八舌的问着为什么宋啼会背她来学校。
江泽夕脸色发白,腹部十分不舒服,可性格又让她说不出大声的话,只能趴在桌上装死。
高妗背着书包过来,一看到一群人围着江泽夕的座位,皱着眉声音放大,“干什么啊干什么?都围着这里干什么?还上不上课了?”
高妗身高有一米七多,眉形英气,一张脸不怒自威,让人不敢与她争执。
众人一听到她的声音,连忙都散了回到自己位置去了。
高妗坐到位置上,便看到女孩白着脸的样子,担忧的问:“你怎么了?泽夕。”
江泽夕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无力的抬起手指了指腹部。
“……天啊,第三节课还是体育课,你这样怎么吃得消,那个体育老师可是有名的母老虎啊,不会管你来没来大姨妈的。”高妗不安的说。
上次好几个班上的女孩来了姨妈,还是被那母老虎逼的上课,说什么都没用。
江泽夕咬了咬唇,艰难的开口,“我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女孩瓷白色的脸颊如今更白了,好似透明了一般,秀气的鼻尖冒着冷汗,巴掌样大的脸扭曲在一起。
高妗抬起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好让她舒服一点。
这样的姿势维持着上课,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看到她趴在桌上,黑着脸说:“一大清早就犯困吗?都起来,昨晚做贼去了吗?”
江泽夕撑着桌面坐起来,手肘颤抖的抵着桌面,托着头看黑板。
高妗有些看不下去了,想举手告诉老师泽夕的状况,可被女孩摇了摇头阻止。
撑到第三节课,江泽夕的腹部才好了一些,跟着人群下楼来到操场上。
身旁的高妗一直扶着她,当看到什么后,她激动的说:“泽夕,你看你弟弟也上体育课呢,哇,真幸福啊,能看到男神上体育课挥洒汗水。”
江泽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下就撞进一双漆黑的双眸,少年神情松散,双手插兜倚在篮球架旁,身旁围着几个男生,说着话,侧着头往她这边看。
“上课了!”高妗挽着她的手站立在队伍里。
体育老师是个很凶的女人,步入三十岁,身材微胖,叉着腰站在最前面,一双含着威慑力的眼睛在队伍里的每个人脸上扫了扫。
“围着操场跑三圈!”
话落,队伍马上响起不满的低声细语声。
“立刻马上!”女人声音如同河东狮吼,吓得一干人连忙往前跑。
高妗担忧的问江泽夕:“你真的没事吗?很痛的话我去跟老师说,你这样会晕倒的。”
江泽夕脸色煞白,白得接近透明。
阳光强烈,热气从头顶旋绕,也无法驱赶她浑身的寒意,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她摇了摇头,往前慢步跑着,“我没事,别说了。”
她是班上的尖子生也是班长,要以身作则,腹部也没有很痛了,不能麻烦老师。
另一边。
一个男生顺着宋啼的目光看,嘴角勾着笑:“宋哥啊,看不出来啊,你还对一班的女生有好感啊?”
宋啼目光追随着女孩的身影,远远的看都能看到她无力的身体与踉踉跄跄的步伐,明明身体不舒服,还要强撑着跑下去,她怎么会这么蠢。
皱褶爬上了眉间,他双手从兜里伸出来,跑到那位一班的体育老师面前。
跟着他的几个男生一脸茫然。
可这时,操场响起一阵叫声。
江泽夕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