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拉着她坐,告诉她有什么不舒服跟她打电话,回家休息,工资不扣。
赵念红着眼跟她道别。
鼻子酸酸的,她瞪大了眼睛,分散注意力,才把眼泪压下去。
忙了一个小时,店里的人渐渐少了,赵念的脸越来越白。
她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肚子剧烈的痛着,像一把刀生生的割着。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系着领带的男人缓缓的走了进来。
温俊的脸,深褐色的瞳孔,那双眼睛非常温柔。她来不及细看,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倒下。
男人刚想询问,却看到女孩直直的向他倒来,心猛地一紧,身体骤然上前接住了女孩。
赵念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白,视线转了转。接触到一双熟悉的深褐色眼睛,她恍惚说:“这是天堂吗?”
“扑哧……”男人笑了笑,手握拳抵唇。
“……”赵念睁大眼睛才看清这是医院,她窘迫的红了脸颊,低下头不知说什么好。
“你肚子受到撞击,才痛晕过去,现在给你吊了盐水,明天就会好的。”男人声音很温润,像溪水潺潺。
“谢、谢……谢谢谢…你。”赵念小声的道谢,语气磕磕巴巴,语无伦次。
“没事,我叫白佑安,你呢?”白佑安笑着问。
赵念没想到他会告诉自己名字,圆圆的眼睛瞪大,手攥紧着床单,说:“赵、赵念。”
“我可能马上要走了。”他说着从口袋掏出手机:“我看你身上没手机,需不需要打个电话给家里人?”
“不用…不用的。”赵念想着哥哥脸一下白了下来,摇了摇头微笑:“谢谢先生,我一个人就好了,您去忙吧。”
白佑安怔了怔,半响没说什么出了病房。
赵念垂头看着打针的右手,恍了神。
真好听的名字,真温柔的人啊。
她感叹的想着,如果不是白先生送自己来医院,她还不知道怎么办。她捂着跳动的心脏,自嘲的笑了笑,她好像不正常了。
赵念倚在床后背,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她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只冰凉的大手附在她的额头。
她猛然睁开眼睛,看见的是……
“白先生?”
“我给你去买粥了,快喝吧。”白佑安把护栏下的长板打起来,粥放在上面,打开好,把勺子递到女孩手上,“今晚我会陪着你的。”
赵念直直的看着手中的勺子,眼前不知为何模糊了起来,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滴在长板上,泛着水光。
“白先生,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她这样说着,灿烂的笑着。
白佑安见状怔了怔,然后勾唇笑了笑,把粥往她那边推了推:“快吃吧,不然就凉了。”
他不知道女孩为什么哭,一定有原因吧。他不知为何从见到女孩的时候,心里就在意着。
应该……应该是因为他亲生妹妹失踪的原因吧。
可好像又不是……
贫困窟北巷。
深夜,巷子里亮着微弱的灯光。
一对男女热情的相拥着亲吻,过了很久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女孩一边喘气一边斥责男人:“那个贱人为什么毫发无损??”
“小看她了!”赵安狠劣的开口。
“这次我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你……”江泽笑在他耳边低声说着。
“……”赵安听着听着嘴角勾起一抹邪蚀的笑容。
两人话罢,再次疯狂的吻了起来。
江家别苑。
书房。
“爷爷!我看书呢别烦我啦!”江泽夕大声的说。
江老爷子哈哈大笑:“我可是听说宋墨那小子在学校对你表白的哦,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呢,还跟爷爷讲讲,是怎么回事?”
江泽夕捂着头,哀嚎的道:“谁跟你讲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那里表白了!都是别人乱讲的。”
“哎哟,小夕知道害羞咯~小夕长大了哈哈哈。”老爷子笑开了颜,取笑道。
她无奈的把书放在桌子上,有些难言的对爷爷道:“爷爷,你说,交朋友是怎么交的啊?”
老爷子愣了愣,说,“小夕是不是遇到了问题?跟爷爷讲讲。”
“也没什么啦,就是……我想跟一个人交朋友,可我性格又……这样……我怕她跟我有隔阂。”她支支吾吾说,随手翻着书本,翻来翻去。
“哎,小夕啊,你性格很好。但要收敛一下,不然朋友就跑咯。”
“……”江泽夕沉吟了一会儿,收敛吗……是不是她性格不要那么任性……
“我知道啦!爷爷,我走啦!”江泽夕脑袋一亮,笑着跟老爷子道别,冲出了书房。
愣在原地的老爷子摸不着头脑,最后无奈的笑了笑。
他的小夕啊,要长大了。老爷子欣慰的从内服里亲自缝补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他笑着摩挲了摩那张老照片,说:“老伴啊,等把小夕安顿好了,我就去找你。”
月光浸透过玻璃窗,映在那张老照片上,边角被摩挲得褪色,有着年代的陈旧印记。
初夏正值,清早透着一股清凉。
江氏别苑。
江泽夕早早的就起来了,下个礼拜有一个小考,以前的话,她将就的就过去了。她成绩卓越,就算考试再难,成绩也是名列前茅。可这次,家里来了个江泽笑,她可不想又被她嘲笑,自己成绩连她都不如。
这几天,她要复习复习,争取考个第一让爷爷高兴高兴。
粗略的用完早餐,她出了门。
不想看爸妈对江泽笑那个样子,这几天她都避开了很多一起用饭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同爷爷一起在书房用饭,避不开的时候也是坐在爷爷身旁,匆匆的吃完。
在这家待了这么多年,如今成了这样,她心里除了难过还有就是对爸妈的委屈。
可又有什么办法,自己本不是他们的孩子。
等出了大学,她就要离开这个家,去外面租个房子了。
可爷爷……她放心不下爷爷。
江泽夕踏出江氏别苑,周身树木葱茏,天色骤然有些暗沉,不一会儿下起了雨。
管家驱车到她跟前,上车行驶了一会儿,车突然停了。她疑惑对管家问,“怎么了?”
管家也十分困惑,撑了伞出了车门,到车前箱查看了几下,脸上愧色:“大小姐,车好像短路了。”
她怔然,“多久能修好?”
“可能要一段时间了……要不我打电话给宋总?”
“不用了。”
她拒绝,让管家叫人来修,自己搭计程车去学校。
这里离学校也不远,三十来分钟就能到。不需要麻烦那人特意过来接她去学校。
天降瓢泼大雨,又是清晨,雾气弥漫,看不清路。
这条马路人烟稀少,不过一公里后是一个站牌,她也只能走过去了。
马路一处处水洼,雨越下越大,江泽夕烦躁的踏了踏路上的水洼。
今天霉运当头!好不容易兴起的复习兴趣,就被这鬼天气搞的乌烟瘴气。
走了大概五分钟,她觉得她的身上都湿透了。
这时后面传来车的喇叭声,声声响耳,她以为管家车好了,来接她了。
欣喜的回头,见到的是一辆熟悉的黑色劳斯莱斯。
车窗下坠,一个人脸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上车。”
“宋墨??”
来人便是宋墨,他一身深黑色的商业西装,头发硬朗的梳到头后。第一次见到他工作时穿着的样子。
江泽夕也没推辞,打开车门进了去,里面扑面而来的热腾腾的暖气。外面着染的冷意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时头发一重,眼前一黑,她伸手在头顶摸了摸,是一块毛巾。
“我不是跟你讲过吗?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宋墨沉着脸,要不是管家打电话给他,他还不知道这丫头正在雨中徒步。
“这不是……很近吗?太麻烦了。”江泽夕瘪嘴。
宋墨怎么会来?他这一身,看样子本在工作的时候,匆匆赶过来的。
想着这里,她心里暖暖的。
“麻烦?”宋墨冷冷的转身看了她一眼。
接触到身边人带着寒气的眼神,江泽夕怂怂的往后缩了缩。
这人…生气起来…太冷了。
“你去哪?这不是去我学校的那条路。”她惊呼。
“……”宋墨不发一言。
车内明明开了暖气,江泽夕还是觉得冷冷的。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发尾,哆嗦了一下。
宋墨从前镜里瞥到,抬手把车内的温度升高了好几度。
踏紧油门,车飞快的行驶。
江泽夕差点惊声尖叫。
不一会儿,车停到了一家品牌女装店。
宋墨撑伞下车,江泽夕一边擦着头发等着,困惑的看着那人进了女装店。
以为要等很久,谁知还没五分钟就叫那人匆匆进了车,手上提着一袋东西,丢到了江泽夕的怀里。
“什么?”她打开一看,是两件衣服,一件上衣,一件裤子。看起来很潮流又很贵。
“换上,我出去。”宋墨说着开伞又走了出去。
“喂!”她叫着,那人没听关上了车门。
衣服是湿透了,可没有必要买衣服换啊。
她没办法,只能把湿衣服换掉。
换完她敲了敲车窗。
那人这才进来。
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后踩油门开车。
江泽夕故作矜持摆出来的动作好似被一盆冷水倒在头顶。
垂头拉了拉衣下摆,无声的骂着自己。
为什么自己要那样??
好气啊。
好丢人啊。